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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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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情劫?为一人心动,为一人痴心,为一人情深,又为了这个人丢了半条命,说不出哪里好,就是谁也代替不了,而这个人,就是你的情劫!萧逸还是喜欢在晚饭后走上一圈,这时任贤齐的《心太软》已经在校园里流行了,到处都是传唱的声音:........................................你无怨无悔地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她吗?你这样痴情到底累不累?........................................歌词浅显易懂,萧逸觉得歌里唱的人像自己,为爱执着,也觉得像柳云,外刚内柔,深秋的季节,曲子又有些悲伤,总会让人浮想联翩。没过两天,萧逸发现柳云表情不对,见到他不只是不理不睬,还全程黑脸,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想找柳云问问,让人去教室里叫,她却拒绝出来。他猜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就写了一封信询问情况,说如果有事他会和她一起抗,他认为只要两人一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为了她与整个世界作对又如何?看柳云经过的时候他把信递了过去,没想到她甩手不接,后来甚至看到萧逸就绕着走,断绝了和他的一切信息往来。萧逸彻底蒙了,他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这是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原来再闹别扭,也互相牵挂着对方,回头道个歉也就过去了,也不至于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满脑子的疑惑和一肚子的话没处倾诉,令他异常郁闷,心事重重,并严重影响了他的饮食和睡眠,每次吃饭只喝点粥,馒头咬了两口咽不下去再吐出来,睡觉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偶尔小睡一会儿又会从梦中惊醒......张爱玲说过,真正爱一个人,会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究竟能不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却是不一定的。这种煎熬的日子持续了一天又一天,心情不安、头疼难耐,甚至沮丧、错乱,萧逸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曾经性格倔强、自尊心那么强的他,这时已不想再去问事情的原委,认为肯定是自己错了,直接找柳云道歉,又怕柳云不见,甚至想躲在某个她必经的路上等着,见到后就跪在她面前,承认都是自己的错,请求她的原谅,别再折磨他了......就这样熬来了第三次大休,萧逸正准备走,发现和柳云一块走的那帮人里面没有她,心想难道她不走?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就嘱咐同村的盛文给家里捎个信,说晚点回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看到了刘星。心想他怎么也没走?是巧合,还是他们的约定?自己想和柳云说句话都那么难,一起回家都不行,上次两人约会被自己冲散了,这时竟和人家约在大休一块不走,难道他们真的有问题?萧逸既生气,又疑惑,他似乎明白了,怪不得轻易提出分手,怪不得能和他冷战这么久还断绝信息往来,原来她已不是那个心里眼里只装着自己的女孩了,就算不是心里有了别人,这份感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纯粹了,他心里出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定要弄个明白。晚上,夜色很黑,没有星星和月亮,校园里非常安静,只有文科班的教室里亮着灯光。萧逸在冷清的校园里转来转去,目光紧盯着柳云的教室,教室里还有另外几个人。他的疑虑越来越重,心想如果发现柳云和刘星坐在一起,他就冲进去,必须问明白怎么回事,但到最后大家都回宿舍了他想象的画面也没有出现,但显然两人一块不走不是偶然。他感到有些伤心:就算柳云和那个人没事,只是劝阻和安慰,她也应该和自己沟通一下,不然在她心目中自己算什么?一夜无眠,第二天萧逸早早来到教室,他眼睛紧盯着窗外,等着柳云过来,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哪怕最坏的结果是分手,两个人也得把事儿说清楚。柳云终于过来了,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萧逸不会去理会那么多,出门迎了上去,挡在她面前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柳云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有事儿还用瞒着你吗?”

说完抽身就走了。萧逸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刚才还在反复演练的对话情节,此刻全变成了空白,一阵伤痛袭上心头,许久没有挪动半步。这么多年的感情,柳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一直排在首位,超过了家人和自己,两人之间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他觉得两个人关系太好了,已经好到不分彼此,虽然时有闹别扭,但那终究是两个人的事,这次万万没想到她会对他这个态度,会这么对他说话,还会用这种暗喻来伤他的心......这还是自己真心喜欢的那个女孩吗?这还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时时挂念的爱人吗?这还是那个可以让他放弃一切都在所不惜的亲爱的柳云吗?怎么让人感到那么冰冷、陌生?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一切似乎都已明白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什么意义?让人看自己的笑话吗?萧逸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助,那么傻。他慢慢走回宿舍,骑上自行车,他要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天地,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是!天阴沉沉的,一路的秋风......萧逸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爱的越深伤得越痛,曾经深爱的人,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为了柳云来到四中复读,最后换来了这么一个结局,前两个月还是自命清高、信心十足的狮子,现在却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一心想着为柳云遮风挡雨,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对方最大的绊脚石,多么讽刺啊!他感到莫大的羞辱,复读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思,下一步将何去何从?一路骑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七中,过了一个乡镇,又过了一个村......终于到家了,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家人问他昨晚去哪里了,他说有事在学校里住下了,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屋。晚饭的时候,他还是无法从早上发生的事情里走出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母亲察觉到不对劲,过来问他怎么了?“妈,我太难受了......”话一出口萧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个月来他积攒在心里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间都爆发了出来......萧逸一直在家人面前都是一副坚强的模样,在外面的日子更是报喜不报忧,母亲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过,心疼的问他原因,奶奶和父亲听到声音也抓紧来到屋里。萧逸把大体的意思说了一下,母亲生气地说:“原来你不在七中复习,非得跑到四中,是为了这个,这样的一个女的,值当的你稀罕她吗?”

“我们好多年了,她不是那样的人,是那个人用退学来吓唬她的。”

萧逸虽然心里难受,但仍然听不得别人说一句柳云不好,赶紧为她辩解。母亲看他这样,就没再提柳云,说道:“听说你昨天大休,你奶奶跑到村口等你到黑天,你让盛文捎话说晚回来,却一晚上没回来,昨天晚上我光做不好的梦,都没睡好觉,早上让你爸爸骑车去你回来的路上看看,怕你出事,到头来你弄了这么一出。”

父亲平时不怎么说话,这时也插上一句:“咱一个农村家庭供着你和你哥两个人上学,村里说三道四的不少,你怎么就不好好学习,争口气呢?”

奶奶好像没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咱如果觉得她好,就让她等着咱,等考上学再拉也行啊!”

还没等萧逸回话,母亲又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别上学了,去当兵吧,上次武装部的王部长见到你爸爸,还问送你俩谁去当兵呢!”

萧逸当然不甘心,他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了,我还是想回去复习,如果明年再考不上,当兵也不迟,我不会再想这些了,明天回去就好好学习”。统一了意见,第二天上午萧逸回到四中,他用纸贴住了玻璃,不再从窗户里向外注视,一下午没有出教室,眼不见心不烦,他做好了闭门学习的准备。晚饭的时候,李剑拍了拍萧逸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好像安慰的语气对他说:“想开点,兄弟!”

这种事情在校园里总是传播得很快,看样子昨天的事儿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萧逸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算沉下心来去学习了,不想去过多理会,或者说还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他还没有彻底死心,就笑了笑没有回答。下了第一节晚自习,夜色已笼罩了整个校园,只有路灯发出淡淡的光亮,他在教室外边的小路上散步,路上空荡荡的……这时,一个人跑了过来,是刘星,他看到萧逸以后,甩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吹了一声口哨,一副得意的样子跑了过去。萧逸有些酸楚,心想这是在挑衅,还是在嘲笑?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呼呼的从面前跑了过去,这个身影太熟悉了,是柳云。萧逸不禁惊诧:两人刚才这是又出去约会了?还是在晚上?怪不得刘星刚才会有那样的表现,他的心一阵刺痛,胸口憋闷得喘不上气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猜想,但还是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成了压倒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彻底绝望了!爱一个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放弃一个人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同在一片屋檐下,躲避和视而不见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去迎接高考怎么可能有希望,他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这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念想,是时候离开了......他不想悄无声息的走,柳云虽然这么伤他,但这么多年的感情,真到了离开的这一天,他反倒平静了下来,除了难受,并没有恨意,他觉得应该去告个别。早上,萧逸收拾好了东西,骑在车上盯着女生宿舍那边的水管,等到柳云洗完碗要走的时候,他紧蹬了几下追了上去,叫住了她。柳云眼睛盯着前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萧逸心想她的情感早已和自己不在一个频段上了,此时自己的悲伤和绝望,她哪里能够感受得到,或许这也正是她所期盼的结果吧!感伤霎时又涌上了心头,他已想不起要说什么,只说了句:“我走了,你以后好好学习吧!”

像那年回初中时离别的话一模一样,说完骑上自行车蹬了出去。只是他眼里这次没有了泪水......来是偶然的,走是必然的,所有你必须,随缘不变,不变随缘,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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