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认出来。”

“路经理贵人多事，能记得我的名字，我已经非常惊喜了。”

口中说着花哨漂亮的话，我心里却已经轻哼出声。在一众不知情的客人面前，我们两个人对上了眼睛，宛如火星撞地球，一路火花带闪电，谁也不让着谁。他还在记恨着我，我当然也对他没有好印象。然而工作就是工作，路锦周作为一个专业的职场人，怎么会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手臂自然地揽住了我的腰，路锦周笑吟吟地拥着我，“这么久没见，陈小姐干脆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好好地说两句话。”

我没有拒绝的道理，言听计从地坐了下来，嗅着他身上如同夜店牛郎一样冲鼻骚气的香水，心里已经在骂娘。路锦周啊路锦周，你可千万不要招惹我才好！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总归是要切入正题。袁琅琅将广告方案分发给每一位广告商，我则是亲手递给了路锦周。“路经理，请您多提提建议，有什么不合适的荣千一定尽力配合。”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传媒策划，好在这几天恶补了一点入门知识，面对一些广告商的问题，一一都解答清楚。眼看着几位主投资的广告商都一一首肯，似乎这个方案就要就此拍板，却没有想到，下一秒便冒出了一句刺耳的反对。“这就是你们研究了一个礼拜拿出来的成果？非要评价，只有四个字，一塌糊涂。”

我绷着脸皮，皮笑肉不笑，“路经理，那您说说，哪里糊涂了？”

随手翻到最后的布局图，他在上面点了几个地方，手指重重地在纸上戳了几下。“这几个主投，要求一场活动必须有十到二十次的广告牌入镜率，但是你们现场布置的镜头却连一百八十度都转不到，根本达不到这个频率。你说说，人家拿钱给行者，行者就用这个方案拿出去，岂不是在砸我们公司的招牌吗？”

一顿专业术语砸下来，路锦周的语速又快又狠，根本不给我任何回应的缝隙。末了，脸上带着嘲讽的颜色，说出了他这番话的重点，“陈荼小姐，术业有专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本职工作，别来掺和这些正事了。”

四周寂静一片，那些广告商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一点考究，重新逐字逐句地开始阅读广告案，已经完全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了。“路经理，你的意见可以提出，但是最好不要轻易质疑荣千的工作能力。”

这时候，袁琅琅宛如从天而降的及时雨，直接抽起了桌上的合同，拿出笔在空白处飞快地画出了广告机位的架设图。“你说的问题，我们已经在里面考虑到了，虽然入镜率无法达标，但是我们安排的是一号机位，最广的摄像角度，并且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在两旁的光柱上轮流播放宣传标语。如果真的计算投入和收益的比率，给于几位的一定是超乎成本的回馈。”

长长一段话，中间丝毫没有停歇，袁琅琅看上去那么朴素不起眼，但是话语间却充满了信服力。几个被点名的广告商纷纷点头，争先恐后地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这个优惠被其他人抢走了。做完这一切，袁琅琅依旧低头，站回了我的身后。触碰到我感谢的目光，她微微眯了眯眼，朝旁边优哉游哉喝着茶的路锦周看去。她似乎在说——这个人不是善茬。我嘴角噙着冷漠的笑容，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已经变凉的雨后毛尖。苦涩的味道席卷了整个口腔，却让我的脑子更加清醒。和路锦周打交道，这种摩擦就注定少不了。忍一时便忍一时，到忍无可忍，那就是要撕破脸皮了。放下瓷杯，我的手指搭上了路锦周的肩膀，轻轻地在他的肩头游走，语气又轻又柔，“路经理，您今天的衣服搭配得可真不错，眼光很棒。”

“多谢陈小姐夸奖，”说着，那双充满势利的眼神在我周身扫了一遍，路锦周眸光一闪，“您身上这件裙子才是真正的好眼光，这么大手笔，真让人羡慕。”

他的眼神一贯这样老辣，衣不合人，他总能一眼看穿。没等我再张口，真是老天都站在我身边帮我一把。很快就有一位客人出声，问道，“听说路经理上周拿到了江春会所的邀请函，想必又认识了很多青年俊才吧？”

我一听，差点没有笑出声。这个江春会所，就是上次路锦周丢了大丑的地方。这人估计是想要挑点好话题，故意吹捧路锦周几句，谁知道直接撞上了铁板呢。微微挑了挑眉毛，我嘴角含笑，打算好好听听这位青年才俊的表演。岂料，下一秒，路锦周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话头，第一句就令我笑容停滞。“青年才俊算什么，各位应该听说过FENG氏的当家人——封寒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