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繁华与宁静 > 第一章:重生的感悟(中、下)

第一章:重生的感悟(中、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谢谢,倒不必,要是你在我这儿表现出色,有机会我也一样提拔你。没机会我都能创造机会,我这人可是惜才如金啊。”

张总在明显不过的暗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孩子白皙细嫩的脸庞。服务员陆续的上菜,熟练的把啤酒起开退了出去。“小李啊,你看这大酒店上菜也快,服务也到位,这人呐,得往高处走才行啊。”

张总停下来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女孩子的反应继续道:“小李,来这第一杯,张哥敬你,感谢你为工作跑这么远。”

“张总,实在抱歉,我酒精过敏。”

“小李呀,平时看你挺开朗的,没想到这么没品味。”

张总脸上明显的不悦,语气也不再温和。这个没钱没势的打工妹跟他进了这个包间就等于是鱼肉在砧板上,只能任他宰割,他已经不屑于在遮掩不耻的目地。女孩子不卑不亢的直视着他,心中已经做好大不了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小李呀!张哥是看你挺有才华,值得提携才多说两句。你呀,这女孩子呢,工作好是一方面,这人呢也要机灵点儿,遇着机会就要把握住。”

张总说完,将手中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只知道天道酬勤,至于机会嘛,应该属于那种会钻营的人,我只想脚踏实地把分内工作做好,对得起这份薪酬就足够了。”

张总本以为平时看着随和温腕的女孩儿三言两语便可搞定,听她绵里藏针的一通话很显然是在表明态度。心中顿觉不爽,索性不再掩饰:“小李呀话不能这么说,机遇,机遇,遇到机会就要抓住,比方说现在公司有转正名额,就两个名额啊,转正后够级别的在年底就能分房,能落户,至于这个名额给谁吗……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女孩子心中一阵恶寒毫不客气的:“我确实没转正,即使转正,离年底只有几个月,我级别肯定不够,所以这种事我从不奢望。”

“哈哈哈!我想让你够级别易如反掌关键看你想不想。”

张总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态看着她。他就不信分房落户,这么大的馅儿饼摆在面前,一个外来妹会不动心。反正自家表弟是管户籍的,只要他上钩,弄个郊区户口何难,只要人到手,再徐徐图之,最后没房子,量她一个外来妹也兴不起多大风浪,那个李玉梅不也是给个主任当就消停了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能是上午晒的。请恕我失陪,你慢用。”

女孩子极其恶心他这副嘴脸,她已经懒得再周旋起身就走。“等等”张总站起身挡住女孩子的去路。女孩儿机灵的退后两步,一把拉过椅子挡在中间,目光清冷绝然的盯着他。“今天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保证不会亏待你,我绝对有能力给你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张总撕下所有的伪装,利诱着女孩,一副胜券在握看你往哪儿逃的神态。“让开!”

女孩子凛然一喝。张总先是一怔,马上一脸狞笑的:“呵呵!平时挺温和的,这么烈的性子,我喜欢。”

“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不妨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屋子隔音效果特别好。”

张总一脸的痞气和狠戾,说话间他伸手去抓女孩子的胳膊。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孩子的右手“嗖”的一下抽出来,冲着他的手狠狠的划了下去。他顿觉不妙,躲闪的瞬间左手掌根的厚肉一凉,一道血口立刻涌出鲜血。他惊愕的看着女孩儿手上的壁纸刀,恼羞成怒扬手就是一巴掌,女孩子躲闪不及,被抽了个趔趄,扑倒在在餐桌上,双手差点按在水煮肉片里,脸上一阵火辣。“死丫头,敬酒不吃罚酒,今天我就给你点儿厉害。”

张总连抽几张纸巾抺了把手上的血,准备继续行恶。他一把拉开面前的椅子就要扑过去,只见女孩儿目光一冽、双手一扬,一碗水煮肉片迎面泼了过来。“啊,他妈的,你疯了!”

张总仗着一米八几的身高,根本没把温和娇俏的女孩儿放在眼里。此时他躲闪不及腰被椅子硌了一下不说,水煮肉片大部分泼在他胸前的衬衫上,烫的他一声惨叫下意识的用手去拂,左手的伤口接触到又热又辣的汤,疼的他哇哇叫骂着。女孩子拼命的推过去两把椅子挡住他,闪电般的冲出门外。好在包间离电梯只有三五米远,但是就在她刚按下按钮时,一名保安走过来狐疑的盯着她。“快,306有人烫伤了,快去帮忙,我去买药膏。”

女孩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喔”保安转身直奔306包间,女孩随着回头的瞬间脊背一凉,双腿一软,306的门把手上居然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就在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她大脑灵光一闪按下一楼的按键后转身飞跑几步,顺着走廊右拐,直奔左边那部电梯。她没看到的是她刚拐过拐角,保安就从“306”冲了出来看一眼电梯显示的数字后飞奔向步梯。冲出后门,女孩子傻了眼,后面左手边是废品收购部,走不通。右边能出去很显然得绕过川菜馆,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后面两栋楼的另一头竟然是一堵高墙和一个大锅炉房。情急之下她跑过去左右环顾见一个单元门开着,她来不及多想快跑两步闪进去飞快的关上单元门,把门从里面锁好,把耳朵贴在门上,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韩叔,韩叔。”

这是刚才那个保安的声音。“唉,什么事儿?”

一位老人应声而答。“看没看见一个女的跑过去。”

保安直接问。女孩从门上面的小玻璃里能看见保安在四处张望,吓的她飞快的躲开立刻站直身子后背紧贴着墙,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抑制着声息。。“没有,我刚才进屋倒杯水,没看见。”

“他是我侄女,兄嫂不在世了把她托付于我。这孩子平时任性惯了,今天我想请她顿饭规劝几句,她一生气就泼了我一身汤,还不听话的跑了,您确实没看见。”

张总竟然无耻的编排着。。“卑鄙无耻!”

女孩子忍不住骂了一句,却被自己的声音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双手立刻捂住嘴,安静的楼道里只有她如鼓的心跳声。“没有,没看见。”

老人的嗓门很大。“那你去倒水是不是错过了,那丫头跑出去只会惹事生非。”

保安迎合着张总问老人。“我的水壶就放在窗台上,我倒水的时侯脸朝外,别说是活人,就是苍蝇飞过去我都看得见。”

老人诙谐的说着,指了指摆在窗台上的水壶。“啊,那就打扰了。”

张总声音里是明显的不耐烦。他和保安悻悻的巡视了一圈儿,转身进了川菜馆。保安还谄媚的:“张总,您是老顾客了,您放心,她准是躲卫生间或者哪个包间儿了,我挨个儿给您找,准跑不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廊里,老人手里的茶水往外一泼,鼻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哼,侄女!说的人模狗样的,当我眼瞎?!”

老人继续若无其事的整理着废品,约摸过了十五六钟,他漫不经心的走到川菜馆的前面的路边从草丛里捡起一个矿泉水瓶。直到看着保安点头哈腰的给张总扶着车门,两人说着什么,张总一脸不悦的开车离开,老人才不慌不忙的回来。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女孩子才发现自己双腿抖得厉害,脸上什么时候流的泪都不知道。她壮着胆子从门上的小玻璃里看到收废品的老人在忙乎。她没法确定张总走没走,会不会在川菜馆正面守株待兔,她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她精疲力尽的倚在门板上。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竟然传来老人慈祥的声音:“丫头,别怕,我家就在这单元,我要开门了。”

老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让她能听见。女孩子立刻闪到一边,警惕的看着马上要打开的门。“嘘”老人进来先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手锁上了单元门:“丫头,别怕,我上楼换一下衣服,拿件衣服给你咱就走。”

老人的慈眉善目加上温和的语气中女孩鼻子一酸乖巧的点点头。老人上了几步台阶,突然回头,女孩子一惊立刻站直了身子,就听老人说:“丫头,我家就在三楼,婆婆做饭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上来吃点儿?”

“……”女孩子麻木地摇摇头,想说声谢谢,但是她的嗓子火辣辣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唉,这孩子,吓坏了。”

老人摇摇头自言自语的上了楼。没过多大一会儿,楼上传来老人开门下楼的声音和他老伴儿不放心的絮叨:“老头子,饭都煮好了,咋不吃呢?这都中午了,等你回来吃饭,菜都凉了。”

“老太婆,天太热了,吃凉的好,我要晚一会儿回来,别等我了啊。”

老人可能生怕老伴儿发现,又叮嘱了一句:“别出来啦,你先吃吧。”

“丫头,把这穿上,咱们走。”

老人下来就把手里的男士衣服和帽子递给女孩。见女孩儿穿戴妥当,老人神秘的一笑轻声道:“丫头,一会儿听见我把车停门口,你就出来低头上车,别东张西望啊。”

“嗯”女孩子终于发出一个音节。“丫头,趴后座上,别抬头。”

女孩子刚坐在老人的小货车里老人就温和的吩咐。车子驶离川菜馆一段距离老人才叫起她,看着这么乖巧的丫头被自己“武装”的样子,老人忍着笑:“丫头,我进屋倒水的时侯看见你了,我判断你是想逃跑自救,怕你从单元门儿出来,故意大声说话,让你听见,我平时不喜欢大声说话,还好你没出来。”

“大爷,谢谢您救了我,我还以为你声音那么洪亮,是习惯呢。”

女孩子庆幸有老人相救,更加感激老人的睿智和善良。“丫头,那人说你是他侄女。”

“他骗人,他是公司经理。”

女孩儿一听一阵后怕,这要是落到他手,谁能证明自己不是他侄女,何况是贼窝一样的酒店,这人够狠毒的。“丫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工作不干为妙。”

老人说话言简意赅。“大爷,我也这么想,他恼羞成怒,肯定会报复我。即使他不报复我,我都不干了。”

“好孩子,有骨气,女孩子就应该自强自爱。”

老人赞许的看着一脸倔强的小丫头,皱纹里写满了笑意:“丫头,你去哪儿?”

“大爷,我到百货大楼站牌儿就行。”

面对老人纯粹慈爱的笑容,女孩儿也恢复了平时的浅笑盈盈。“你是家在那,还是赶公交车?”

“坐公交……”女孩子这才想起自已的包落在川菜馆了,拿什么坐公交车,没有钥匙既使到家也进不去屋。她只好改口道:“大爷,你能送我去龙源工程有限公司吗?”

“行,只要安全到哪儿都行。”

“嗯,我姐在那儿上班。大爷,今天多亏您救我,改天我再拜访你。”

“丫头,你还是别来拜访我,我看那保安的态度,你们经理应该是常客,我可不想惹火烧身。再者你得答应我千万别跟人讲是我帮了你,实不相瞒,这事儿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手,好在我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老人顿了顿,眉眼一笑:“小丫头,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呀,还想长命百岁呢,哈哈哈。”

老人爽朗地笑着,眉尾的几根长寿眉都跟着颤笑。“嗯,您老人家这么善良,一定能长命百岁。”

老人把她送到目的地,面对她的再三道谢老人家始终浅笑不语,临别前却不忘叮嘱她以后多加小心。见老人开车掉头而去,女孩儿情不自禁冲着老人渐行渐远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正在午休的肖博雅接到电话马上下楼,见她出来,女孩子一头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雪薇,怎么了,快别哭!”

肖博雅拍抚着她的后背一不小心碰到她的脸,听到她疼的直吸冷气她立刻板正她的身子:“这脸谁打的?”

“嘶,姐,别碰,疼,张经理打的。”

“他竟然敢打你!走,姐去收拾他。”

肖博雅拉着李雪薇就往停车场走。“姐,我饿了。”

公司对面的面馆里,听李雪薇讲完刚刚的经历,肖博雅的拳头攥的咯咯直响忍不住低声咒骂:“衣冠禽兽,禽兽不如,真恨不得现在就教训他,看这脸肿的,下手这么狠真不是人。你把他上下班时间和车牌号告诉我,我必须收拾他。”

“姐,不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

“你怕他?”

“不是,我恶心,怕你打他脏了你的手。”

“我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姐,他可以信口雌黄说我是他侄女,如果他反咬一口,我不但教训不了他,反而招来非议。我相信老天有眼,早晚会找上他的。”

有了姐姐的庇护和安慰,李雪薇心里平静下来,低头慢条斯理地吃起面来。看着面前貌似柔弱乖巧的人肖博雅差点儿乐出声,李雪薇诧异的抬头看向她。“你呀,平时乖巧的像只小兔子,关键时候像只小老虎。”

李雪薇呆萌的表情惹得肖博雅宠溺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灵巧的小鼻子。两个人从面馆出来时,肖博雅决定送李雪薇回去,李雪薇担心耽误她的工作执意要自已回去。“傻丫头,你忘了,姐是只要完成任务,上不上班都行吗?”

肖博雅领着她直奔停车场。“哦,我忘了。”

“姐,我想辞职。”

“行,这种禽兽当道的公司赶紧离开。”

“还有,姐,你能抽空帮我买颜料吗?”

“什么时候不能了呢,老是那么客气,晚上姐就给你买。”

两人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肖博雅看了一眼李雪薇红肿的脸一阵心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嘟哝:“这要是两年前我非打残他不可。”

李雪薇一听立刻撒娇的抱抱她的胳膊。“雪薇,你真的决定领丫丫过吗?”

走了一段路,肖博雅不放心的问。“嗯,决定了。”

“人生的路还很长,为了你同学这么做值得吗?你还这么年轻,将来遇到心仪的人……”“姐,我早说过了,我不会嫁人,也不会结婚。”

“那……其实我觉得,那些事儿也许是出于巧合,你没必要为那些莫须有的说法苦了自己。”

肖博雅很清楚,这个小妹妹看似柔弱无骨,实则既有主意、有原则又倔强坚强,她一旦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的,自只能善意的劝说而已。傍晚,难得的清凉,肖博雅帮李雪薇买完颜料轻松愉悦的漫步在街头。她一身随意的穿着,一件白色亚麻衫儿在腰间打着漂亮的结,一条米色长裙裤,一双浅灰色坡跟凉鞋。高挑的身材,出众的五官配上骨子里透出的那种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英气,赢得路人频频侧目,而她却目不斜视、自信、优雅的走着,也是,这对她而言已早已司空见惯。这时的我正扶着军哥直奔曲刚诊所,曲大夫正要脱下白大褂,他看着军哥不悦的皱了皱眉又将白大褂穿好。我赶紧将军哥扶到病床前,刚一撒手,军哥就仰面倒在床上。我赶紧把他用白毛巾包着的左手拉过来,白毛巾已经浸上斑斑血迹。“阿楠,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尽量别让他酗酒吗?”

曲大夫一边打开毛巾观察伤势,一边责备我。“今天我俩高兴喝了几杯。”

“对他来说,酒这个东西就不要让他碰。”

“后天是小婉姐的忌日。”

听到我的解释,曲大夫皱了皱眉默默地处理着伤口。“这些药买回去别忘了按时内服外用,好在伤口都不深。”

曲大夫动作娴塾的给君哥包扎好,边开药方边叮嘱我。我伸手去扶军哥被他制止:“阿楠,让他在这儿吧,他又高又膀,你扶着他去多费劲,你买完药再来接他。”

“那我看您刚才好像要下班儿。”

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晚走一会儿,快去吧。”

我们俩都没有想到的是我走以后,就在曲大夫去后堂的时候,病床上的军哥突然睁开眼,嘴里叨叨着:“阿楠,阿楠呢?你说找小婉,小婉在哪儿?”

他坐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他一出门儿便发现这个世界变了,房屋,树木,行人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他很生气,索性跑了起来,他就不信腿还能不好使。路上行人见他东倒西歪的狂奔纷纷避让。最后他扑在一棵大树上,抱住树干颓然倒地粗重的喘息着。他用力甩甩头:“怎么搞的,天空不是在头顶吗?怎么在眼前呢?”

他吃力的扶着着树干坐了起来,背靠着树干疲惫的闭上双眼。路人匆匆而过,有人回头侧目却没人理会他,肖博雅本来已经走过去,听到几声呢喃回头就见军哥倚着树干一脸痛楚,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走了两步实在担心这名男子会不会是突发疾病,如果没人理会会死人的。想到这儿,她转身上前俯身询问:“先生,你怎么了,用不用我帮你联系家人?你喝酒了,你有手提电话吗?”

“我没有家了。”

肖博雅连问几遍,军哥才应了一声。“噢,”肖博雅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她犹豫着,这流浪汉喝了这么多酒,要不要报警呢?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就在她迟疑之间,冷不防军哥突然抬头睁眼定定的看着的她,两张脸离得那么近。一个长发如瀑肤白貌美,一个醉眼朦胧,却难掩阳刚俊逸之气,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就这么对视着。肖博雅本以为是个邋遢的流浪汉而已,却不想这张刀刻斧着般的脸上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那如墨的双眸渐渐的涌起大海般深邃的柔情,面对这双慑人心魄的双眸她呼吸一乱。而军哥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乌黑的长发,白净的脸颊、秀眉如黛,在他眼中“小婉”姐的五官越来越清晰。“小婉,小婉。”

军哥抬起药布包裹着的手去触摸那朝思暮想的脸庞。“对不起,我不是小婉,你没事儿就好。”

肖博雅回过神儿,淡淡的说了一句,直起身子转身便走。军哥闭上眼,摇摇头,再次睁眼时,眼见那高挑的背影,齐腰的长发,一身白衣不是小婉又能是谁?他心中大喜,一骨碌爬起来踉跄几步一把抱住那身影,深深地嗅着那发丝间淡雅的清香,嘴里呢喃着:“小婉,别走。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再也不会。”

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让人发懵。听着他几近哽咽的声音,肖博雅实在不忍对一个沉醉不醒的人动手,只是冷声喝斥:“放开我,我不是小婉。”

“不,小婉,你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别离开我好吗?”

军哥一听抱的更紧口齿也清晰了很多。“放开我!”

肖博雅的声音已经拔高,白皙的脸庞一片绯红。“不,我不放。”

肖博雅把手里拎的东西一放,双手尽力的去掰军哥的手。她实在不忍下手,但是挣扎间她已经面对军哥,军哥的脸庞亲昵的贴在她的脸颊上,她又羞又怒猛地转身抓着他的手腕“呀”的一声一个过肩摔,一米八八的军哥竟然被她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哇,好厉害!”

路人中不止一人惊叹道。“天呐,这丫头不会是武术教练吧?”

驻足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我回到诊所时,曲大夫正在门口东张西望,见了我他再三的表示歉意,悲催的是我寻找的方向正好与军哥离去的方向背道而驰。而这边,肖博雅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着的“酒鬼”实在不屑于与他计较,她拎起东西向几米开外的车走去。就在她好安全带,打着车时,军哥竟然又冲了过来拍打着车窗不停地喊着:“小婉,别走,你别走。”

见肖博雅不开车门,军哥里倒歪斜的扑到车头上继续喊着:“小婉,别走,别把我一个人扔下。”

肖博雅厌烦不已只想倒车离开。“嘭”的一声伴随着车身的震动从后面传来,肖博雅暗叫不好赶紧下车查看。“你会不会开车,我都停这儿半天了你还能倒上来。”

被撞的车主也跳下车来气恼的嚷着。“真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我为了躲醉酒的行人撞了你的车,快看看撞什么样。”

肖博雅客气的解释。“得了吧,什么醉酒的行人,我看你俩纠缠半天了,报警,我必须报警。”

男子转身要去取车里的电话。“莎莎爸,怎么啦?”

一位老妇人拎着菜刚好走到车前。“妈,你说哪有这样的,我好好的停在这儿,她倒好前边有路不走,也没警示,直接就撞上来。”

“阿姨,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偿。”

仨个人没留意的是在他们身后刚刚被车子带的五体投地的军哥已经爬起来,歪歪斜斜的扶着车头往起站。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层灰土,高挺的鼻梁自然是最吃重的,鼻子正在往出流鼻血,鼻头也擦破了皮。感觉到不舒服,他抬手抹了一把鼻子大手又按在车前舱盖上,前舱盖儿上立刻印上一块鲜红的手印。而这边那位老人正在劝说男子:“我看撞的也不重,要不就算了,莎莎马上下课了。”

“妈,这不是重不重的事儿,这车我买回来两年,没刮没碰,您老知道我多爱惜。再说我妥妥的停在这儿都让人家给撞了,我多生气,我心疼车。您看这杠子上的坑,不行,我非报警不可。”

男子显然非常生气,几个人谁都没留意扶着车身挪过来的军哥。“真对不起。报警也行,陪您钱也行。”

肖博雅说着弯腰上前查看。“躲开,你赔钱我就不生气啦,我车没刮没碰过,我来气,来气懂不懂?我必须报警,就你这水平准是无照驾驶。”

男子上前一把甩开肖博雅。肖博雅冷不防被甩的往后一仰。“小婉,小心!”

军哥一声饱含深惰的惊呼本能的一把接住她,奈何自己都站不稳俩人一起跌在车身上,两张脸差点零距离接触的瞬间肖博雅气恼的一把甩他“放开我!”

“呵,他醉成这样都护着你,还说是醉酒的路人。”

男子鼻子冷哼,满脸的不屑。围观的路人听了男子的话也跟着指指点点。“你……”肖博雅刚想解释,军哥已经腰身一挺上前一步,一把把男人推得连连后退,自己也摇摇晃晃勉强站稳,低沉的呵斥:“我的小婉,我都舍不得碰一下,你居然敢推她!谁借你的胆子?呃!”

男子吃痛的捂着胸口手指着俩人:“好哇!这女的说你是醉酒的路人,我气不过说两句,你还这德行,她撞我车了,你知不知道?”

“我是他未婚夫,你才是路人。”

军哥头晕的摇摇头爽朗的一笑:“我的未婚妻捅破天由我来补,就是不许别人给我碰。阿楠,拿包,赔他一辆,不就是车吗?”

军哥说着左右环顾的“吩咐”我,说话间他大手一挥身形一晃差点儿栽倒,肖博雅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不可避免的再次挽住他的手臂,军哥含情脉脉的低头凝视着她,俊逸的一笑跟脸上的血迹和灰土竟然毫无违和感,不知是感动于他霸气的维护“未婚妻”还是被他的眼神吸引肖博雅与他对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把推开他,军哥又被推的扑在车身上。“哼……”男子双臂抱胸,冷眼观瞧,路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爸爸!”

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身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儿像只雪白的蝴蝶飞奔而来,女孩儿的后面跟着一位苗条柔美的女子。“哎!乖宝贝儿,想爸爸没有?”

男子瞬间父爱爆满,一脸宠溺地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女儿。“想!”

“来,亲爸爸一口,想死爸爸啦,猜猜爸爸给你和妈妈带什么了?”

“妈,这是怎么了?”

女子的声音很柔很美,她诧异的看看几人又看看围观的路人。“立成车被这位姑娘刮了一下。”

老妇人哭笑不得的看着正跟外孙女父慈女爱的女婿,冲着肖博雅摇摇头宽慰似的笑笑。“大家别看了,刮车而已。”

女子转身劝说围观的路人,大部分人识趣的走开。“对不起,你的车被我撞了。”

肖博雅赶紧跟女子打招呼。“啊,严重吗?”

女子温和的看看肖博雅又低头去看车子。“严不严重我都生气。”

男子已经从车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熊玩偶放在女儿手里愤愤不已地插了一句。“立成,你回来啦!”

女子上前温柔的伸手去接女儿。“嗯,我定了位,吃你最爱的海鲜。”

男子翻脸堪比翻书,面对妻儿便是一脸柔情,转身脸色一冷又去取电话:“她准是无照驾驶,不行,我得报警。”

“我有驾照。”

肖博雅转身取来驾驶证递给男子:“你看我叫肖博雅,根本不叫小婉,我根本不认识他。”

众人齐齐的看向军哥,我的军哥已经趴在车尾似睡非睡,鼻血都流在车身上。“立成……”男子还要坚持女子上前拉了拉丈夫的胳膊,男子低头看看妻子,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出差刚回来,看我媳妇儿面子不报警可以,但这保险杠得换。”

说完他不满的把驾驶证摔到肖博雅身上,驾驶证弹到路边。“我已经再三道歉,你不要太过分。”

“我可没你过分。”

男子扫了军哥一眼对肖博雅一脸鄙夷:“啥也别说,三百少一分都不行。”

肖博雅憋气又窝火,刚想发作感受到老人善意的目光,对上小女孩儿黑水晶般的大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转身打开车门拿出手包把钱递到老人手上白了男子一眼:“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认识他。”

说完哈要拾起地上的驾驶证。“姑娘,莎莎他爸脾气倔,你别介意啊。”

老妇人从始至终体现着良好的修养。“哼,我女儿大名也不叫莎莎,妈,咱别跟她说那么多。”

男子说完,轻蔑地白了她一眼,气咻咻地上车掉头离开,围观的人这才无趣的散去。肖博雅又气又恼,差点儿掉下眼泪来,转身就见军哥还打横趴在车尾上似睡非睡倒是安静。“起来,走开!”

肖博雅雅终于找到了不痛快的源头一把拽起他。“小婉,忙完了,咱回家吧。”

军哥摇晃着又去拉肖博雅。“走开,趁我还没动手,趁早走开。”

肖博雅一把推开他,把包扔进车里就要上车。“小婉,别走,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无论生死,你我都是不离不弃的夫妻。”

军哥一惊一把抱住再三要走的“小婉”,以前是他没保护好她,这次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婉离开。“讨厌,你这个酒鬼。”

肖博雅已经压下去的怒火瞬间爆发,拳脚相加,不再客气。“小婉,你打吧,是我害了你。”

军哥闭着眼睛不停的叨咕,他越叨咕,肖博雅越生气,下手越狠,军哥被他打的翻来滚去。当我意识到可能找错了方向就赶紧掉头往回跑,一路狂奔,远远的就看见军哥倒在地上吃力的往起爬,受伤的手使劲地往前伸着似乎要够什么?我的心一阵抽痛,跑的更快。“哥,军哥。”

我试图扶起他。我真后悔今天不该拿出父亲收藏了十几年的酒,不沾酒他也就不会捏碎杯子扎坏手。这酒后劲儿大,军哥酒量也大,这功夫应该是酒劲儿上来了。“哥,你这脸咋整的,咋卡秃噜皮了。”

我一着急迸出了地道的东北话。军哥似乎沉溺在幸福中似的一笑:“小婉,小婉生气了……她打我了,真痛快!”

我的头皮一炸:难道他真的看见小婉姐的魂魄了,难不成这是追她魂魄摔的。就在我愣神的空儿军哥又喃喃遒:“她出气就好,小婉,小婉……快,抉我起来,小婉,你别走,别走。”

已经爬不起来的军哥极力伸手向前够着,顺着那只手的方向我回头就看见肖博雅一副刚出完大力的样子正打开车门上车,我瞬间反应过来军哥这样肯定是她打的,多大的仇能下这么狠的手,怒从心起的我跳起来几个箭步上前使劲的敲了几下车窗。肖博雅放下车窗,清冷的看着我,眼神里只有两个字:有事?“下车。”

我恨不得把她拎到军哥面前暴揍一顿。“……”她不屑的斜睨着我漫不经心的系上安全带。“下来,你凭什么打完人就走?”

她听我这么一说立刻转头打量着我:“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哥。”

“好,正好,你看看吧。”

她说着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正弯腰说话的我被撞的往后一闪,差点被马路牙儿绊倒,心中对她更没有好印象。“我为了躲你哥把人家车给撞了,赔钱不说谁给我修车?”

她走向车尾指着碰撞过的地方又指着车身:“你看,还有这血迹,都是他弄的,多恶心。”

“避让行人是一个司机起码的职业道德,何况我哥是个已经醉酒的行人,实在不行你报警啊,凭什么打人?”

“就凭……”肖博雅的羞于启齿被我曲解成理屈词穷,而我的这声报警两字她又觉得尤为刺耳,她搞不明白,难不成这是捅了马蜂窝,一个个的都在她耳边嗡嗡报警报警的?“我不和你废话,我赔人家三百,我的车还得修,这部分我自己出,你拿三百就行。”

心烦不已的她懒得跟我多废话更别提正眼看我。“你自己撞车要我来赔偿?你可真厉害,打了人还要赔偿。”

我看她对打人不做任何解释,语气自然不善。“要不是你哥拦着我车,我不倒车就撞不上别人的车,这赔偿不该你们出吗?我都自认倒霉自已修车了你听明白没有。”

“行,先把我哥送医院检查,医药费你报销,回头再谈。”

“呵,不愧为酒鬼的兄弟,你头脑清醒点儿行不,是你哥害我撞车在先,非礼……我打他在后,赔钱的就应该是你们。”

她怒极反笑象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谁能证明你撞车是我哥的责任?”

我极其讨厌别人骂军哥酒鬼,上次笑骂军哥酒鬼的人被我一拳打在鼻子上,但是我总不能打女人吧?“呵,你……好,那三百块钱就当给酒鬼买酒了,别让我再碰见你们,否则……哼!”

肖博雅负气的转身要上车。“别张口闭口酒鬼酒鬼的,倒车不瞭望,哪个师傅教你的?”

我惦记着军哥已经不屑于听,一挥手转身就走,身后却传来她更为可气的话:“是,我是车技不行,要行呢,就该直接撞他直接轧过去,何必躲呢?”

肖博雅认定我这个没喝酒的也痞的很,自然不会说好话。“嘶,你什么意思,打人你都嫌不够呗。”

我压住怒火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这要在以前那个纨绔子弟的我早就爆走了。“免得祸害他人。”

肖博雅说着人已经上车。“你什么意思?……哎,你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绝尘而去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干瞪眼。我转身再看时军哥已经躺在那睡着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干把他扶回家,帮他擦干净脸才发现他脸上的血迹是抹开了的鼻血并没有大伤。看着他紧皱着眉头的睡颜我又想起了初见他的印象:那是在监狱的接待室里,那时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高大挺拔的他笔直的坐在我的对面,浑厚低醇的嗓音带着很明显的膛音,一身囚服身材干瘦的我真是相形见绌,也正是那一次的会见改变了我的命运。现如今,他始终走不出小婉姐香消玉陨的阴影,更何况后天就是小婉姐的忌日,所以,我能理解他的苦楚。因为亲身经历过内心的煎熬,所以我能看清一个人深陷于悔恨自责之中是无法摆脱精神上的枷锁的。酗酒,固然不好,但是曾经颓废过的我能理解这是一种自我麻痺,自我逃避、逃避直面现实的痛苦。要想彻底改变现状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心灵从中解脱出来。当然这很难,但是无论多难都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也正因为难,我们在艰难中跋涉出来的时候,才会深刻的理解生命的可贵,才会切身体会到苦难是一种励练,是在丰富我们的人生,这也是三年前当我重获新生时的真实感悟。那个深夜,我一直在军哥的身旁照顾着他。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冥冥之中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孩儿马上就会出现。踏着黎明的晨光,请您与我一起来欣赏我们的故事,让我——张志成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讲述我们的故事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