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客气，实际上，我只是因为他抄袭了我朋友的画作而已。”
杜杰笑着摇摇头。一边，他牵着凌瑶的手，已经开始往外走。刘小飞犹豫了一下，跟上杜杰与凌瑶。克莱森站在原地，脸上的情绪复杂，谈不上高兴与失望，只有还没有平复的震撼在心头微颤。他看着杜杰的背影，没有追上去。杜杰是凌瑶的丈夫，而他又是凌瑶的朋友，所以，他仍有机会跟杜杰再说一声谢谢。现在，他需要替杜杰处理完接下来的事情。抬起头来，看向蒂姆。“为什么？！”
他的目光中，面容扭曲的蒂姆又冲杜杰发出一声怒喝。杜杰的身影凝滞一下。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扭头，看向蒂姆。眨巴下眼睛，杜杰轻声道：“窗外的阳光很好，你却不觉得那是美好，这边是你与克莱森之间的差别。”
话落，他回头，身形消失在门口。杜杰离开房间的一瞬间，有人如梦初醒，一些人盯住那副属于杜杰的画作。一些人起身，举步，试图追上杜杰。有人相信杜杰的话，也有人不相信杜杰的话，但是，那都不重要了，无论长石先生存不存在，都不妨碍杜杰也是一位大师级别的画家。这样一位艺术家，没有人不想结识。所以，必须获得与杜杰交流的机会！“大师！您稍等！”
“大师，我这里有张名片！”
“大师！”
“……”随着脚步声，追寻背影的宾客同时道。不多会儿，房间里只剩下寥寥十几人，大多是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在他们看来，处理好今天的事情更加重要。目光从杜杰留下的雪女上离开，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蒂姆身上。“克莱森先生，事情应该算水落石出，怎么处理他，你这位当事人最有发言权！还有这幅画，应该属于你朋友的，也要拍卖吗？”
胡可看向克莱森，嘴角微抿后，沉声道。克莱森闻声，冲胡可点点头道：“明白。”
扭头，在一道道目光中，看向蒂姆。俩人对视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蒂姆开口道：“我输了，而且，我将会身败名裂！你应该很高兴，对吧？！”
“我相信老师并不希望看到眼前的场面，而且，我也不会高兴。”
克莱森轻轻摇头。“呵！呵呵！呵呵呵！你在同情吗？该死！你竟然认为我需要你的同情？！你难道不知道，同情是这个世界最没有用的情绪吗？！赢家割下失败者的头颅，说一声抱歉就算慈悲了？！”
蒂姆冷笑后，声音尖利着道。克莱森能感受到蒂姆的愤怒，那是巨大的失落与羞愧过后，被激发出的更激烈的愤怒。他并没有因为蒂姆的愤怒感到不安，也没有生出同样的愤怒，他的目光中只有一点淡淡的悲伤。沉默着，足足几个呼吸的时间后，在蒂姆颤抖的目光中轻声道：“你应该知道，老师的画师里收藏着一些他学生的画，其中，有三幅是你的，而我只有一副。还有，老师曾经跟我说过，你可能是他教过得最有天赋的学生，他对你给予厚望。”
蒂姆的目光闪动一下，他抬起手臂，揉搓可一下自己的爱鼻子。一声轻咳后，他涩声道：“咳！呵！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他会夸奖我？对我给予厚望？！”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现在得我已经没有理由对你说谎了。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误会老师。你仍可以选择你得道路，只是，老师没有讨厌你的想法。”
克莱森声音平静。蒂姆默然下来。他低下头颅，开始漫长的沉默，足足半分钟后，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闪动着氤氲，声音沉缓着道：“我没错，我不会跟他道歉！”
“老师并没有让你跟他道歉，实际上，老师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他觉得他对你的鞭策操之过急了，让你受伤了。不过，他现在在爱尔兰的一家医院，已经没法过来，亲自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克莱森缓缓摇头。蒂姆看着克莱森，看着他的眼睛。终于，他泛红的眼眶中又一些湿意弥漫，然后，他一点点抬起手臂，捂住自己的脸，再缓缓的弯下腰来。克莱森看着蒂姆，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叹息过后，他看向胡可。目光微动下，轻声道：“胡可先生，我想，就这样吧。”
“好，没问题。”
胡可眯起眼睛，轻轻点头。还留下来的宾客中，因为克莱森方才说出话，因为蒂姆的反应，也没有人提出反对。“至于那副画，我想买下来，就按刚才出的最高价，我再加五百万，行吗？”
克莱森复又道。“没问题！这是一场慈善拍卖，我想大多数人都愿意成人之美！”
胡可摊手后，笑着道。闻言，克莱森方才轻舒一口气。他复又看了面前的蒂姆后，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阳光，克莱森在心里默念一声：老师，我没有让您失望。……对于杜杰来说，想摆脱一些人并不难，但是，当身边还有俩人的时候，就变得不大方便了。最终，还是有些无奈的停下脚步。面对一张张有些狂热的面孔，杜杰揉揉眉心。先伸出手来，示意所有人不要那么激动。等声音稍微安静下来，杜杰开口，轻声道：“首先，那副画作也只是按照记忆临摹，其次，我并不以售卖画作为生。所以，抱歉。”
“杜先生，我们不会强求您。无论您是不是长石先生，还是长石先生的朋友。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您的喜爱！”
“是的！那是一副让人流泪的画！”
“虽然很遗憾杜杰这么说，但是，就方才那副画，杜先生的名字就会被许多人谨记！”
“杜先生，我们可以不聊绘画，只做朋友！”
“……”人群回应，态度仍旧热烈。“谢谢，谢谢诸位的喜欢。我也很希望与诸位做朋友，只是，还有点事儿。”
杜杰露出一抹有些艰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