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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差点包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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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捂着摔破的鼻子,拄着摔瘸的左腿,惊慌失措地打开房门,一头扎进被子里,身体还在情不自禁地抖个不停。男人名叫侯小六,家住城乡结合部,爹妈死得早,只给他留下了三间砖瓦房。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偶尔骑着一辆脚踏三轮车,满大街的转悠,打着收废品的名头,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儿,也算是定城公共安全局里的常客了。街坊邻里也都清楚他的秉性,故而对其多有设防,避而远之。因此,侯小六年近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不过,这人啊,一旦好吃懒做惯了,也就摆烂到底了。侯小六对眼下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偶尔馋了,就去城里吃吃鸡,开开荤,乐得一个逍遥自在。侯小六酷爱武侠小说,常常自诩游戏人间的浪子,伸张正义的江湖豪侠,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善事。至于劫谁的富,那自然比自己富的都想劫上一劫。济谁的贫呢,除了自家的贫,自然还有那些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弱女子。……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侯小六心有所感,觉得自己是时候练练手艺了。于是便骑着他那辆破三轮出了门,直奔城中心而去。准备看看街边有没有别人不要的旧电瓶,捡两个换钱用。就这样一路上晃晃荡荡,侯小六来到了「一家便利店」门前。向内张望,却没看到人影,不禁有些好奇,往日这个时候,这小店应该已经闭店了,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在营业?这家便利店,侯小六以前也光顾过几次,店员好像是个长相白净的小伙子。只不过那小子,一双招子亮得很,侯小六一次也没得手过,要么老老实实付钱结账,要么若无其事地假装随便逛逛,然后灰溜溜地走人。“叮咚!”

“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电动门感应到门前有人停留,自动打开了。侯小六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触霉头。但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还是举步走了进去。一进门,侯小六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一个趔趄。只见店内地板上、货架上、橱窗上,星星点点地喷洒着某种不知名的红色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凶案现场?那小子被人杀了?侯小六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撞到凶杀案现场了,一向胆小谨慎的他,转身就要退出去。只不过,在转身的一刹那,侯小六的眼睛旁光无意间瞥到了,一部正躺在收银台上充电的崭新手机。“噗通!”

侯小六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DNA动了!“麻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侯小六暗骂一声,一把扯下手机,揣进裤兜里,然后转头就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电动门自动打开,侯小六匆匆跨上三轮色,用力一蹬脚踏板,车子就蹿了出去。……“叮咚!”

“欢迎光临!”

没错,短短几个呼吸过去,侯小六又折返回来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拿部手机是拿,再多拿些财务也是拿。以后要真是点子背,又进去了,至少眼下能提前享受一下不是?于是,侯小六连连最基本的遮掩都懒得做,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出于职业所特有的敏锐感,侯小六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监控屏幕,发现屏幕漆黑一片,想来定是先前凶手作案时破坏了监控。想到这里,侯小六心中大定。一定是祖师显灵,该小六我走这红运,要是不把这小店包圆了,岂不是等于不给祖师面子?侯小六心中狂喜,直奔收银台而去,捣鼓了几下,发现收银电脑的钱箱根本打不开,索性一把扯掉电源,准备连电脑一起打包带走,一举两得。然后又转身开始挑烟酒之类贵重货物往外搬,为了出入方便,甚至还专门找了有些大箱货物挡着自动门。“兄弟啊,你在天有灵,千万别怪哥哥贪心。”

“实在是你留下这么多东西,哥哥不拿,也是便宜别人。”

“以后每年清明,哥哥一定来这店门口给你烧多多的纸钱!”

侯小六一边忙不迭地往三轮车上搬东西,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正当侯小六拧着两大袋零食,准备抱上收银电脑暂时撤离时。电脑没抱着,却把凭空出现的余年抱了个满怀。侯小六脑子一懵,抬头望向对方,入眼正是那个年轻店员白皙的面孔,和呆滞的眼神。这一下可把侯小六吓得不轻,以为自己撞鬼了。嗷的一声,惨嚎了一嗓子,撒腿就跑。慌不择路的,不仅摔伤了腿,破了相,连三轮车都不要了。跑回家,一头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露,生怕对方追着自己飘到家里来。……再说余年这边,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忙碌,勉强算是收拾妥当了。仔细盘点一番之后,发现除了少了一盒小雨伞,别的东西基本都没少。余年总算松了一口气,万幸自己回来的够及时,损失不大,不然恐怕自己这三年算白干了。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十二点多了。余年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这一晚,比以前通宵一个星期还累。重新打开监控,然后又关了灯,锁好卷闸门,总算闭店了。余年沿着长街,一路向北,往城南自己的住处走去。抬头望天,月明星稀,夜空如洗,空气之中夹杂着丝丝凉意,余年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实在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也太离奇,心情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静。……回到家,一打开房门,余年就把自己丢到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出神。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跟她联系了,如果今天自己真的发生了意外,死在了那个什么老妖婆手里,她会难过吗?想到这里,余年下意识地去摸裤兜,却摸了个空。心里一惊,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余年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好像是把手机放在收银台上充电来着。可以刚刚在店里收拾盘点的时候,明明没看到手机啊。“焯!”

余年爆了一句粗口,一定是被刚刚那个小偷顺走了。麻蛋的,先前还在庆幸损失不大,原来小丑竟是自己。老板的损失确实不大,可特么自己的损失就太大了,大到呼吸都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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