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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再见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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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老式轿车从黑暗的深处悄悄驶出,犹如黑泥里窜出的一只蜕了皮的黑蛇,无声无息地滑向黑暗的另一端。这辆轿车是由东向西行驶的,它的速度并不算很快,因此行驶得非常平稳。橡胶车轮轧过地上厚厚的落叶,传出 “啪啪” 清脆的破裂声。路边的梧桐树叶仍在不停地落下,像一只只耐不住寒冷的蝙蝠,摇摇晃晃地堕到车身上,又让风给撩起,倏忽一闪,被抛到了车后。阿莞气喘吁吁地坐在轿车里,不住地转过头向车后窗探望。她看到不断地有黑色的影子在车后闪动,那是落叶的影子,路边的两串路灯的光更暗更模糊,或许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天降下一阵细密的小雨的缘故。阿莞还看到这条隧道般的城南大道在朦胧的灯光、飘零的落叶和细密的小雨中显得十分不可思议。给人无尽神秘的错觉感。但具体怎么不可思议,怎么个错觉,阿莞想也想不出。“别怕了,莞君!”

翔文说,“他们没法再跟踪你了。我们已经把他们甩掉了!”

阿莞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翔文的手腕,连忙放开了。阿莞脸红起来,她满怀感激地说:“谢谢你帮了我!”

“不用谢!”

翔文微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不也帮过我吗?再说他们跟踪你也可能因为我的缘故!”

“不,不关你的事!”

阿莞说,“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人!”

“噢,匪帮中的人吗?”

翔文问。阿莞点了点头。翔文略一皱眉,说:“流氓得势的国度!”

阿莞注意到,今天翔文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脖子上系着一根天蓝色的领带,显得非常帅气,令她一下子又想到初恋的那个小男孩。阿莞不明白翔文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仿佛一个落难公子摇身变成了白马王子。悄悄地瞟着翔文,阿莞感到内心难以自抑地一阵阵激动,通常这种激动她只能从一些肥皂言情剧中体会得到——阿莞又打量起刚才跟翔文慌张钻入的这辆轿车来,轿车里面是非常宽敞的,两边的车窗都装有窗帘,车顶有一盏桔黄色的灯朦胧地照着后半截车厢。后半截车厢有着相对的两排座位,座位都是真皮的,坐上去感觉非常舒适。同时,车厢里还不时有一股股不断变化的暗香气,时而檀香,时而紫罗兰香,时而茉莉花香,时而龙涎香,令阿莞很快就忘记了恐惧与困惑。车厢的前半截是驾驶室。驾驶室与后车厢隔着一层同样蒙着真皮的板壁,壁上开着一扇长方形的窗,透过小窗,阿莞看到开车的是一位瘦瘦的司机,他也是西装笔挺,头发上油光可鉴。但他的头发却是暗暗的黑黄色,大概跟阿莞一样,他也染了发。阿莞看不到他的整个脸庞,只注意到他的皮肤很白,鼻梁很高,眼窝很深。他的唇上居然有一撮蓝色的胡须,稀奇古怪的。“莞君!”

翔文忽然唤了一下四处张望的阿莞。“嗯?”

阿莞答应了一声,她也冲翔文莞尔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和你不期而遇,才不过三个礼拜嘛!”

翔文低声说道。“唔……我觉得时间隔得挺长的……大概也挺短的,像是只有一天嘛……又像是一年。反正我也说不清!整天惊惊惶惶的……”阿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牙关传出了马蹄声一般的叩响。她突然觉得周身冰凉。“你冷吗?”

翔文关切地问,接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翔文急忙掏出一只白手绢捂着嘴。“你的肺结核还没好?”

阿莞又关切地询问。翔文一个劲地摇头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近。阿莞反倒骂起自己蠢笨:好像只隔了一天的时间,病怎么能这么快就愈了呢!“伙计,看来您的朋友的健康状况并不怎么令人乐观嘛!”

那个司机突然用一种细如蚊哼的声音斜过头说,对着空空如也的左座。他是坐在右座上开车的,阿莞这才注意到。起先,她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便轻轻地回答一声:“是啊!”

“那个骨头比石头还硬的周医生也没把他治好吗?”

司机又问。阿莞就答不上来了。“给我来支哈德门香烟如何,或者一片迷叶,总之提提神的东西!在贵国公路上靠左行车真让我头痛,我感觉自己成了一根被拧了起来的麻花,根本分不清左右了。”

司机又说了几句,看来是在自言自语了,声音越来越细,宛如游丝。“好好,我不抽烟,免得将您的朋友熏死!”

司机又自言自语起来,“您还想对我说什么?哦,我们尊敬的女士冷了,应该给她加件衣服——您瞧,我倒把这给忘了,真是粗心大意!”

说完,那司机就调过头来,他冲着阿莞友善地一笑。阿莞被他的怪模怪样给吓了一跳,尤其是那撮奇特的蓝胡子。“别怕女士,”司机和善地说道,“很高兴认识您!您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么完美,但您很可爱!祝您健康!”

说完,他从腿下拖出一件狐裘大衣,变戏法似的。通过小窗,那件狐裘大衣被塞到了阿莞的手中,阿莞惘然失措。“穿上吧,别着凉!”

翔文说,“这是流婉的大衣,穿上吧!”

他的嗓音温柔无限。阿莞就穿上了。“今天的月色真好啊!我的伙计,您得请我到仁宝斋里尝尝那些风味独特的包子、水饺、糕团、烧饼、汤圆和粽子!我难得有这么好的胃口!”

司机感叹般地说。轿车在那条为梧桐树所遮蔽的路的尽头转了个弯,调头向北行驶。透过被刚才的雨滴打模糊了车窗,阿莞看到一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和一张“仁宝斋”大匾的三层仿古小楼一闪而过。真是的,原来它还没搬迁,阿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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