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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迟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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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天,当然只是从公布恋情开始计算。整整一箱子,全是这样的信。祝福的话、表白的言语,就是粉丝们的主题。“蒲荷夫妇”被他们多次提及,蒋荷露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个所谓的纪念日。她没有习惯过这种“节日”,更不知道该从何算起。她总觉得,他也不像是会记得这种事情的人。所以当蒲慕言说已经约好了餐厅,蒋荷露很是欣然地应了下来,她并没多想,只觉得是一顿简单的晚餐而已。来到这里时,蒲慕言已经为她点好了餐。坐下之后,望窗外望去,一眼就能看见那块醒目的大屏幕。建筑上,那块荧幕放着一段视频,主角正是他们两人。不过是由不同的相片组合成的电子相册,几分钟的时间里便重复了好几次。里面的相片有他们一起出席活动的,也有日常生活中被抓拍到的,很大部分连他们自己也从没有看见过。互动亲密又自然,怎么看怎么养眼悦目。据蒋荷露所知,能在那上面播放的视频或是图片,都需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看这个样子,估计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回过头去诧异地望着对面的人,眼里有些疑惑。蒲慕言只是笑笑,简单地解释着,“是我们的粉丝弄的。”

她点了点头,觉得又让人破费了!原本是一顿很轻松的饭,中途却让蒋荷露有些失措。侍者推着车过来,精致的蛋糕周围全是玫瑰,浪漫芬芳。她眼见着花车离这边越来越近,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埋下头去,假装没有看见。蒋荷露只顾着盘里的食物,十分刻意的模样。她并没有抬头去看面前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他略微伤感的表情。很幸运,侍者并没有在她的身边停下。而是径直走过,来到了下一桌。蒋荷露的脸上没有尴尬,反倒透露着一丝安心。她一直低埋着头,装作视而不见。只是仍旧听到了后方的声音。男子沉稳而真诚地开口求婚。“××,嫁给我吧!”

蒋荷露能很清晰地觉察到,女子激动难掩的心情,包括四周的欢呼声。这样的场面本就最为感人,在场的人自然也跟着高兴起来。这时候,她这只乌龟也总算把头伸了出来,一抬头,却撞入了他探究的眼神,隐隐中还有些失落。她,一下子怔住。心里的内疚顿时汹涌,蒋荷露有些不知所措了。仿佛被人看穿,可对方还是尤其信任自己的人。“喔!”

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拍手欢呼,看来是个很好的结局。旁的声音早就被淹没,蒋荷露只听到了他的问话,“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她想反驳,可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蒋荷露从未觉得如此心凉!被送回家的时候,她仍然纠结着该怎么解释。扭捏了好一阵,始终不愿下车。蒲慕言也没有催促,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空气有一瞬的凝固。最终,还是他服了输。“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在意,我只是随口说说。”

他望着她笑,温和地安慰着她,这倒令蒋荷露更加介怀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道了晚安。她抿了抿嘴,无奈地回了一句,“晚安。”

之后就下了车。回到家里也是一脸的失魂落魄,弄得周莜檬也不敢开口聒噪。“荷露,电话。”

她朝房间里的人喊了一声。周莜檬在她出来的空挡里,偷偷地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写着“李绾教授”这三个字,瞧着陌生,她不禁生出些疑惑来。蒋荷露又拿着手机回到房间里去听,这倒让她更加不安起来。好奇心催使下,周莜檬靠着门偷听了一次。她只听到了荷露断断续续的声音,并不大清晰。“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那难度应该很大吧?”

“我还在考虑中,也不一定……”总之,周莜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进一步加深了她的困惑。所以之后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蒲慕言吵架了?”

蒋荷露只幽幽地盯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周莜檬撅嘴“切”了一声,表示轻微的不满。可话说回来,“李绾教授”又是怎么回事?蒋荷露最近在咨询出国留学的事宜。人本来就是如此,有了些经历,反倒觉得知识不够用了。也许是她在异想天开,明明当初拥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去利用,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反而有了这种念头。她也知道这有多难,可那种愿望却没随着时间消磨,反倒更加强烈,直直地冲击着她的心。然而这样的选择难免顾虑,以前是因为母亲,现在,却是因为……天知道,当他说出那句话时,她有多么想答“我愿意”。所以才会犹豫,所以才会迟疑。她不清楚,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也没有底气向他坦白。蒋荷露受不了蒲慕言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她知道他这是在生气。这天,两个人散步的时候,蒋荷露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蒲慕言回过头淡淡地盯了她一眼,也没有表态,只是任由着她牵。“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说吧!”

他无奈地应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这个想法还没成熟,所以就想……等过段时间再跟你说。可……”她支支吾吾,说也说不利索。“打算出国深造的事?”

“你怎么……”蒲慕言又接着问道,“选好大学了?”

她愣愣地点头。其实这都多亏了周莜檬的提醒,他才能明白过来。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怒意,生气她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和自己商量。蒲慕言的反应平淡,可心里仍然接受不了。这就是她拒绝自己的理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还是有些不忍心了。“必要的话。”

她见他没有抵触,心里稍稍宽慰,“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支持的话……”“怎么会。”

他的语气温和下来,凝着她道,“我早就说了,你有自己的追求,我也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只是多少有些舍不得,那样我们见面的时间或许就更少了!”

蒋荷露伸手抱住了他,轻轻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等等我?”

“我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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