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也不起身，仍然保持着睡觉的姿势。眨巴着眼，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心里明白地“哦”了一声。“这是小可的家嘛！”

他之前来过那么两次，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周岩懒懒地起床，走出房间，搜寻那人的身影。揉了揉有些显重的头，睡眼惺忪。他穿着拖鞋，身上套了个纯色的针织毛衣，这确实是自己的衣服没错。一边拖着步子一边打着哈切，就这样懒洋洋地走到了客厅。见到徐可晟坐在餐桌前已经自己开动，周岩止不住抱怨，“你怎么都不等我！”

说着又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准备坐到一旁吃早餐。他还没说什么，转眼徐可晟已经离了餐桌，为他拿来了食物：煎蛋和烤好的吐司面包。周岩转过头去问他：“都是你自己做东西吃吗？”

徐可晟把餐具摆在了他的面前，自己又退了回来，语气平平，“我不像你，被人伺候惯了。”

周岩瞟了对面的人一眼，轻轻地“切”了一声，心里腹悱，倒没说什么。懒得跟你吵！“我昨天没出什么乱子吧？”

周岩自知酒品不好，随口问了一句。“没什么，不过就是乱说了些话，乱摸了下我。”

周岩哑言，抬眼一瞥又垂下，鬼才信你！客厅里有着刀叉的轻微声响，两个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周岩见着徐可晟那副优雅的模样，心里只觉别扭。“对了，”徐可晟抬眼看他，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前几天周伯父让我帮你物色对象！”

周岩的眼底果然闪过一丝惊诧，不过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当时周岩父亲的语气大概是说，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得找个人镇住他，不然整日吊儿郎当的，实在不成气候，也丢了他的脸面。徐可晟自顾自地吃着，不忘观察他的反应。“你答应了？”

周岩沉着脸问。徐可晟挑了挑眉，一派从容。“当然……没有。”

他的话里有停顿，听起来不像戏谑，倒有种不容反驳的震慑意味。由于家庭原因，他自幼养成了军人作风，虽然并不古板，说起话来有时仍然可见强硬。周岩此刻面对这人，倒觉得他的脸刚毅非常，感受到莫名的气魄。“哦。”

周岩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看他，自己低下头去继续吃着东西。徐可晟看着他的表情轻笑，十足的玩味。“奇怪，”他喃喃道，“你不是该失望吗？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说……你也跟我一样……”接下来的话，徐可晟没再继续。周岩却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猛地一惊，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徐可晟自然明白，周岩懂得他想说些什么。某人最后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反常态，没再与他顶嘴，只是闷声不语。蒲慕言回到家时心情不错，他换了衣服，准备洗漱。走到盥洗室那儿就停下了脚步，他下意识地朝镜子里望去。大大的镜面装下了周围的一切，只是正中那人的身影最为明显。他转过身来，与它直面。微微侧脸，蒲慕言伸出的右手慢慢覆了上去，指腹停留在了脸颊上。这样看得更加清晰，手指摸到的那一处，有浅浅的唇印，似乎是淡淡的红色。眼睛注视着那儿，一下子笑意深沉。眉目柔和，嘴角不禁泛起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