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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最后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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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峰还是有些不放心,于小凡前脚一走,肖峰后脚就跟上。于小凡来到附近的一家超市。肖峰默默鞋地跟在她身后,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管制,所以尽量不被她发现。于小凡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的货架前缓缓前行,仔细挑选着每一件所需的货品。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格子外套,浅蓝色破洞牛仔,平底休闲鞋。仔细看,鞋面上绘制了卡通图案,那是于小凡自己手绘上去的。和陈思逸一样,小凡也对身边事物充满丰富的想象力,而且有轻度强迫症。衣服必须自己买,日用品必须用自己手绘图案的独一无二,必须用一个牌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喜欢一个人,就只认一个模式的。所以能想象,于小凡现在的女友,和陈思逸肯定是一款的。肖峰有些费解,为什么于小凡会是LES?像她这种清秀充满阳光的短发女孩,应该也很容易吸引异性。她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听人说,有些女孩之所以会选择同性伴侣,是因为曾经受过异性的伤害。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的于小凡已经成为了最好的自己,只要是她自己认可的生活方式就是最合适的。此时于小凡已经结好帐。走出超市门口,小凡又去旁边的冷饮店买了一杯美式咖啡。在超市购置的物品已经整理好装进单肩包。街道有些冷清。于小凡边走边啜着咖啡。柔和的街灯照着她孤单瘦弱的身体,她脚步变得缓慢。似乎是有些疲惫,她随身倚靠在街道旁边的枫树上,低垂着头,闷闷的喝着咖啡。肖峰很少看到她沮丧落莫的样子。在别人面前,她总是活力四射精力无穷的样子,她总是给人有一种清新的阳光气息,让人不由自主觉得,年轻真好!可是这一刻的她,似乎如此脆弱颓废。她搭拉着双眼,低垂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街道偶尔有零星的行人来来往往,偶尔也会有好奇的目光向她投射,但她视而不见,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好一会,她抬起头,脸上泪水涟涟,灯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肖峰清晰地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悲恸。她长长吁一口气,像是在做着某种决定和告别。肖峰缓步向前,走到她身边。她抬眼,吃了一惊,脸上泪痕还未干。不等她开口,肖峰伸出手去,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光。“你跟踪我?”

小凡眼睛里有明显的责备。肖峰说:“这么偏僻的街道你也敢一个人走?幸好我多了个心眼,在背后跟着。”

于小凡有些恼火,像是扒了衣服被人看个精光,她冲肖峰骂咧:“我最讨厌别人背后搞小动作!我不是小孩子!”

“抱歉,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小凡一脸恼怒,重重地推一把肖峰,自己快速跑开去。回到酒店,于小凡开始整理东西,她一向是井然有序,见不得半点凌乱,房间里东西稍有不妥,她便会不遗余力地折腾一番。肖峰来到于小凡房间,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在国外吃的不太习惯吧?我那袋子里买了些特色食品,要不要带上?”

“不用。”

小凡冷冷地回应。肖峰站在房间,静静地看着小凡忙碌,一种莫名的伤感和疼惜油然而生。小凡收拾地差不多了,抬头看一眼肖峰,发现他还没离开。“干嘛呢?还有事吗?”

肖峰欲言又止。“没事你回房间啊?站这干嘛?”

肖峰怔了怔,走过来,将她拉进怀抱,语调温和:“我替思逸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她,照顾她。”

于小凡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一把推开肖峰,没好气地嗫嚅:“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一样矫情,你害不害臊?”“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刚才看见你……挺心疼的。在你这个年龄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对思逸深沉的感情是不会这样的。”

于小凡不语,她心里那处柔软的角落被他看到了。她知道他懂她。于小凡点点头:“你明白我,这就够了。其实你这个人吧,也不赖,能被思逸看上,说明你差不到哪里去。你不比现在的渣男,见异思迁,没责任心。现在这样的男人很难找了……总之,祝福你们吧!如果找到她,就和她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她……”“你也一样。珍惜身边人。”

“我知道。”

“到时我和思逸一起去看你。”

“好。”

“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希望你过的快乐些……”于小凡一抬眼,眼里布满泪光,这一句话,她也想对肖峰说。因为她从肖峰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她说不清楚。但她隐隐能感受这份情绪,就像守着一个无药可医的亲人,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被侵噬,内心的恐慌如毒性蔓延……“肖大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能不能找到她,我希望你能挺过去,给自己加把劲,嗯?”

于小凡举手握拳,朝肖峰示意。肖峰苦涩地笑,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抬起手,礼貌性碰撞一下。“明天不用送我上飞机。我很不喜欢那种场合,你应该了解的?”

肖峰理解地点点头:“我了解。”

“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我会早早起床去飞机场,你可以好好睡个觉,不用特意来送我。如果我没和你打声招呼,你可别怪我。”

肖峰笑笑:“怎么会?”

肖峰再次看了看于小凡,心中一阵酸楚。“你早点休息。保重。”

肖峰朝她挥挥手。“你也一样。”

小凡站起身,目送肖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肖峰回头冲她微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微笑,于小凡的心像突然被针扎了一般疼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个微笑……于小凡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酒店房间,回忆着这些年来和思逸的点点滴滴……她曾经对她说:“这个世界,没有谁必须依靠谁才能活。”

真的吗?真的吗?但愿她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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