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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像一具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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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峰唤了一声后,那边房间没有动静。他提高音调,再次唤道:“有人吗?”

话音刚落,院门“呯”地一声打开了。陈思逸站在门口。肖峰站在铁艺门外。俩人之间隔着一扇门。陈思逸见到肖峰的时候身体僵住似的动弹不得。肖峰怔怔地看着陈思逸,想起上一次见面是在候机大厅,他走的时候她泪流满面……原来是她。原来是她。脑海里紧紧盘旋着的,灵魂里深深的隽刻着的,原来是她。陈思逸。肖峰与她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结。陈思逸回过神,缓缓向他走来。眼前的陈思逸,长发垂肩,穿一条米色碎花长裙,腰间系一条红底白花的围裙。她身后的背景是绿色植物和白色小木窗,肖峰有一刻觉得她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灰姑娘。陈思逸打开铁艺门,抬眼凝望,轻笑一声:“你回来了?进来吧!”

就好像肖峰从没有离开过。肖峰看她脸色从容,对他的到来豪无意外感。他顺从的进去了。陈思逸牵起他的手,拉他进了屋。站在陈思逸的客厅,他有一种强烈的身临其境的穿越感。仿佛是穿越到过去,现在的自己是曾经那个没有失忆的自己。窗台上放着的那束蓝色勿忘我,是肖峰曾经亲手插进去的。那张波西米亚风的地垫,是陈思逸最喜欢的,她经常盘腿而坐,在上面时而嘻笑,时而沉思,时而仰卧,时而匍匐。他和她,曾抱在一起在上面打滚。肖峰仿佛看到那一幅幅画面像电影般在眼前播放。陈思逸钻进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陈思逸说:“肖峰,我好想你……”她的眼泪掉下来,湿了他的衣襟。肖峰闻到她身体里的桃花香味,这种味道像罂粟一般瞬间占领俘获他的身心。他紧紧拥她在怀,贪婪地闻着她的桃花体香。“你记得我了是吗?”

陈思逸喃喃地问。肖峰不回答,拿下巴的胡须蹭她的头发。许久,肖峰松开她,认真看她的脸,这张脸蛋,如此亲切,这如水的双眸,如此叫人沉迷,他问:“我一进这个房间就有一种安心和踏实感,我们以前住过这里?”

陈思逸无声地望着他,他还是不记得她,原来他还是不记得她!陈思逸火热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被熄灭。她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她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肖峰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回答这个问题,想了一下说:“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地名:XX花园北巷六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很好奇,就打车过来了。”

陈思逸观察他的表情:“那你现在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我……”肖峰艰难的寻找合适的词。“刚才抱我那么紧是几个意思?”

“……”陈思逸的脸色开始降温,冷冷地看着他。肖峰:“……我,刚才……对不起……”他想说他喜欢闻她身上的桃花香味,但又担心冒犯她。陈思逸语气冰冷:“对不起……你现在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了。”

肖峰不明白她意思。陈思逸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为她连命都不要的肖峰了,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是披着肖峰外壳的没有灵魂的陌生男人。陈思逸淡淡的问:“你从家里出来的?这么晚过来家人不担心吗?尤其是你那个――玉儿。”

她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肖峰回想了一下,他已经不记得回家的具体位置了,是什么小区几幢几号,他完全想不起来。他只记得明天自己要结婚。他如实对陈思逸说:“我想不起来住址了,对不起,你呆会能不能……送我回去?”

陈思逸冲他骂咧:“你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陈思逸怒眼看他,肖峰被这一吼惊的有几分莫名。陈思逸转过身不看他,自己盘腿坐进沙发,抽出一根烟点上,闷闷地吐着烟圈。肖峰发现她手里的烟和自己抽的是一个款,他走过来,坐到陈思逸身边,怔怔地看着她抽烟。陈思逸对肖峰的举动很好奇,问:“看什么?”

肖峰反问:“你喜欢抽烟?”

陈思逸笑:“喜不喜欢你不知道?”

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又改口说:“怎么?这位帅哥不喜欢抽烟的坏娘们?”

“不,不是。”

肖峰看了看陈思逸夹香烟的手指,发现这双手和脑海里经常出现的手很相似。他一遍又一遍仔细打量着她……发现她和脑海里出现的女子太像了。想起芜玉说的话:从前的他,有很多女人,而陈思逸只是其中一个。所以,他也不敢断定一定就是她。陈思逸打断他的思绪,问:“你现在跑到我这里来有何打算?是你的玉儿叫你来看我的?看看我死了没?”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我也说不清楚……”“你残存的记忆告诉你,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意识不到?”

陈思逸盯着他看,看他的眼睛里到底有没有温度。肖峰与她对视了几秒,那种亲切又似曾相识的感觉太强烈了,可他总是不自觉得想要逃避这种感觉。陈思逸移开目光,手指的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一口,眼泪如泉水般倾泄而下。曾经那个爱她疼她宠她护她的肖峰死了。她宁愿相信他已经彻底死了,也不愿面对眼前这个活生生却僵死麻木的灵魂。她不能原谅,明明是这副长相,明明是这个人,明明名字叫着肖峰,却偏偏不爱她。她宁愿活在回忆里永远不出来。肖峰拿来纸巾帮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别哭,好吗?”

陈思逸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肖峰双手举成投降状:“我不碰。你别哭了,行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

肖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疼惜。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陈思逸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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