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享受你亲手做的食物，我挺知足。”

陈思逸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仔细看她的脸。她一双如水的眸子，还是纯真如往昔。她清秀的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却好的如白玉瓷器。永远是这一头微微卷曲的蓝色短发。记得前几天她说：“如果我哪一天改变了发色，那一定是我已经淡忘了你。”

陈思逸咬一口油条，低低地说：“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爱你如生命的人。”

于小凡拿着油条的手停在半空，很快地望了她一眼，点点头：“会的。你放心。”

陈思逸伸出手来，手心盖在她的手背，柔情凝望她：“小凡……你这一去……”陈思逸想说，以后恐怕很难再见了，但这样一说，怕她一任性……陈思逸改口说：“你这一去，要先把学业放在首位，别的不要多想。”

于小凡紧张起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思逸说：“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来回一趟路途遥远，不想耽搁你学习。等你学成归来，我们再聚。”

于小凡将信将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嫌我烦？不想我来打扰？”

“小凡……”陈思逸内心纠结，矛盾，既极度渴望她留在自己身边，又明白这样的想法太自私，终会误了她。但是现实从来只有血淋淋的骨感，而没有自我意淫的丰满。陈思逸说：“法国女孩挺浪漫，也很包容，如果你试着放开心胸，或许……”于小凡打断话，像是怄着一股火气：“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教！”

“你必须面对――”陈思逸眼睛逼视她。“你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的未来？”

“因为我不想毁掉你！”

于小凡沉默的看着陈思逸，久久不语。陈思逸继续逼视她：“听我说，小凡，你必须忘掉我，我们不可能有未来――”“我不！”

于小凡冲着陈思逸怒吼：“陈思逸你够了！你现在说这个有用吗？你说忘就忘？你以为忘记一个人那么容易啊？你怎么就忘不掉肖峰？有本事别像个死人脸，倒是痛痛快快把他忘了啊？”

陈思逸说：“可是你和他不一样，我不可能像爱他一样的来爱你。”

于小凡嘴角抽搐，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可我做不到……”于小凡拼命摇头：“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

陈思逸说：“只要你对自己狠心一点，就一定能做到！”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从今天早上起来就计划好了一切吧？想和我说这个？”

“是我对不起你，小凡，我欠你太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去法国学纹身？”

陈思逸不语，等着她回答。于小凡说：“因为只有那样，我才会觉得自己配得上你。”

陈思逸心疼地看着她：“你真傻……”于小凡仰着头倔强地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陈思逸忧伤的问：“将来有一天我结婚成家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住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只要能远远看着你就够了。”

陈思逸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所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没打算忘了我？你从头到尾根本没想改变过。”

于小凡点头承认：“是，我承认。我不想改变，也改变不了，我认了。”

陈思逸说：“记得你上次临走时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你说，也许你改变不了自己只是因为改变不了自己的懦弱。你明知道是可以做到的，为什么不试试？”

于小凡哼笑一声：“你以为是身上一件衣服，想穿就穿想脱就脱？道理谁不懂？可做起来有多难？”

“可再难也要去做，不是吗？”

“那你能忘了肖峰吗？”

陈思逸被问住了，沉默了良久，她说：“他现在是病了，他会恢复。”

“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自我安慰。”

“够了！”

陈思逸打断她，因她引燃了心中那个痛点，她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她转过身去到处找烟，于小凡见状知趣的跑去卧室帮她拿烟，她接过烟，打开火机点火，点了几次没点着，才发现，她的手在不停抖动。于小凡抢过打火机帮她点上。她吸一口烟，心绪终于平复许多。她走到玻璃窗前，曲起一只膝盖，手腕靠在膝盖上，久久沉默。于小凡在她身后怔怔怔地看着，不发一言。知道她这个时候情绪低落，不想打扰她。于小凡站了很久后，回过身来收拾桌子。将陈思逸买来的一堆零食和日用品装进自己的行李箱。装好后，再回头看看陈思逸，她还是背对着她坐着，吐着烟圈，不言不语。于小凡悄悄走到陈思逸的卧室，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的枕头底下，再深深看一眼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工作室，熟悉的一切……她看着陈思逸孤独又清冷的背影，心中有万千不舍和心疼，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我的存在让你这么痛苦，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