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算是谁欠谁的，还真是说不清。最后一辆叫的车到了，夏海送小蒋回家。就此，这场离别前的团建，冷风里只剩下林若瑶一人。路边不远处的黑影里，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手臂搭着一块叠好的毛毯，缓缓朝林若瑶走去。抬头仔细打量着夜空的林若瑶察觉有人走近，回眸前，肩头一沉。温热厚实的触感包裹住自己，一瞬间，冷风曾侵袭到浑身寒冷的躯体骤然软化，僵硬退散。“都道了别，而且只是同公司再正常不过的调职，怎么就这么难过？”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林若瑶揽入怀中，轻轻抚摸在她脑后。低沉的声音安抚着，也不解着。林若瑶埋在面前温暖的胸膛里吸了吸鼻子，声音模糊带着几分哭腔。“就是难过嘛，我难得公事上感性一回嘛……”顾霆夜无奈的笑了笑，搂着她的双臂收紧了几分。冷风吹过逐渐人烟稀少的街道，昏黄路灯下，两人纠缠交叠的影子照在顾霆夜的眼前，林若瑶背后冷风吹拂的发丝轻轻飘浮。“好了，准许你哭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再哭明早眼睛该肿了。”

顾霆夜垂眸，手掌安抚她脑后的动作不曾停下来过。不知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宽大温热的手掌只要在林若瑶的脑后轻轻按压着抚摸两下，林若瑶就会立刻卸下一身的僵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以来的脆弱感。他想，这大概是小姑娘软化下来的开关？怀中的人儿还在轻微的抽抽嗒嗒，顾霆夜叹了口气，无奈将她从怀里拽了出来。目光落在她红红的眼圈，小鹿一般透红的鼻尖，最后定在那两行灯光下隐隐闪现的泪痕上。“唉……”抬手轻轻擦去，顾霆夜的眼眸温柔的不像样子。“不是都说了别哭的太厉害，难不成你想明天去新部门报到的时候，顶着一双核桃大的眼睛吗？”

林若瑶抿着嘴收敛了哭腔，委屈巴巴的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好不舍啊，这是我曾经打下的江山，他们曾经都是我的手下……”“江山，手下，为帝者最忌舍不下这些能从头再来的牵挂，因为那样，就会变得畏畏缩缩，踌躇不前。”

顾霆夜打断她，语气严肃冷漠了不少，“若瑶，你应该清楚，商界厮杀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被翻起的滔天巨浪直接吞噬，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下的人至此，是否也有几分被你限制住了人生呢？”

话音落下，林若瑶骤然清醒过来。冷硬归冷硬，残酷归残酷。可这真就是大实话的道理。抬手擦了擦脸上已经风干的泪痕，林若瑶抬头望向低头看着自己的顾霆夜，目光越过他，落在一片漆黑的夜空。“老顾，你说的对。”

“我说的当然对，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林若瑶破涕为笑的轻轻捶了顾霆夜一下，“你最近怎么越来越臭屁了？”

话音落下，林若瑶看到顾霆夜的脸色瞬间变的相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