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夜抱着林若瑶转了转身，让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后，指尖摩挲起她柔软的青丝。相拥的世界格外温暖，低沉的嗓音敲入林若瑶的耳畔。“最初我只是有了活着的念头，因为想再多看你一天。那时候的我不同以往的行尸走肉，每天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后来，我开始贪心。”

“我想更加靠近你，犹如沙漠中绝望的旅人见到了海市蜃楼的绿洲，亦或是地狱里罪孽深重的恶魔，无意中窥见了象征救赎的天使。那时候的我太过矛盾了，纠结的挣扎在深渊里，渴望靠近温暖却又不断凝视自身的卑劣。”

“再后来，我的贪心，变成了贪婪。”

“我想娶你，和你结婚，想要与你做恩爱的夫妻，与你在这萧瑟的世间，携手白头。”

“可每次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看向我的腿。”

“我配不上你……”林若瑶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哽咽，用力的抱住了他。“顾霆夜，我何曾想过，你面对我居然会自卑。”

被小姑娘抱住的顾霆夜苦笑着摇了摇头。“若瑶，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美好，我就是个普通的凡人，甚至连普通的凡人都不如，我不如他们精神正常，我不如他们活的通透。”

林若瑶抓紧了顾霆夜的衣领，狠狠地摇头。“不！顾霆夜，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如果一定要这样形容你，那我呢？我不卑劣吗？我不曾堕落吗？我的内心又能干净到哪去呢？”

“若瑶，你心里清楚的，我这双手有多肮脏，我这颗心有多死寂……”不等顾霆夜说完，林若瑶猛地起身拉过他的双手。白皙纤瘦的小手突兀的包在粗粝沧桑的大手外，林若瑶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唇瓣珍重地贴上了其中一根手指的指尖。顾霆夜原本死寂的眼眸瞬间震荡，指尖颤抖的轻轻一动，柔软的触感让他脑中骤然绷断了名为理智的细弦。“你这颗心有多死寂，看着我的时候也是跳着的。我这颗心有多死寂，看着你的时候，也是跳着的。”

“……”“所以别放弃自己，也别放弃我，好吗？”

“若瑶，你不知道我有多贪婪。”

“你再贪婪，也是贪我，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也不是吃素的。”

“……呵，这可是你说的，日后不许反悔。”

那声轻笑过后，林若瑶眼睁睁的看着顾霆夜从耷拉着耳朵的失落小狗，化身成了眼睛里直冒绿光的饿狼。炙热时，林若瑶突然忍着痛问道。“为什么当初不肯告诉我你是去治腿了？”

顾霆夜发着狠，他没说话。林若瑶指甲挖进了他的皮肉，自顾自地说着：“是不是因为成功率很低，你怕没治好，最后我会失望？”

顾霆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将头埋进林若瑶的颈窝。“若瑶，你的聪明，不该用在现在。”

随后，力道更加凶狠，硬是让林若瑶没功夫想那些其他的了。其实林若瑶只说中了一部分，而更残忍的另一部分，顾霆夜不允许她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