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瑶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睁眼时，已经夜半时分了。身旁传来纸张翻页声，林若瑶下意识扭头看去。正巧，顾霆夜也抽空看过来，两人就这么直接撞入了对方的眼眸中。本来顾霆夜就是习惯性的扭头一看，见她安稳睡着，便打算接着低头忙手里的事。不成想，自己扭头时眼中的情绪忘了收敛，被小姑娘瞧了个正着。故作如常的轻咳一声，顾霆夜错开眼神。“醒了？”

林若瑶茫然的闭了闭眼，看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应该是还没睡醒。良久，林若瑶轻嗯了一声。娇软的声音不同以往，顾霆夜拿着钢笔的手一僵，喉结微微滑动。“睡饱了么？”

“唔……”林若瑶嗓子沙哑的根本说不出话，浑身酸痛，无力到胳膊都抬不起来，此时醒过盹来，还感觉胃里空的难受。顾霆夜上前将床摇高，揽着林若瑶在她肩后垫了两个垫子，倒来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润了润嗓子。林若瑶就着顾霆夜的手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要不是顾霆夜将杯子拿走，她能喝的打饱嗝。顾霆夜放下水杯后，探过身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探温度，又轻轻用纸巾擦掉她的汗，最后用力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这才缓缓退开。全程林若瑶就抿着唇，半睁着眼任由他折腾。乖巧的简直不像话。顾霆夜看着她不见几分神思的眼睛，微微眯眸，骤然凑到了她跟前，把林若瑶吓了一大跳。“干嘛？”

顾霆夜目光一顿，轻声笑了出来。“不干嘛，看你到底醒了没。”

林若瑶皱皱眉，脑子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混乱，抿着唇小声嘟囔道。“醒了，但好像还有些困。”

顾霆夜挑了挑眉，“那接着睡？”

林若瑶轻晃了晃头，“感觉睡了好久，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多。”

林若瑶困惑的低下头，半睁着眼自言自语，“从上午睡到了半夜啊，我说怎么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顾霆夜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打开，倒了碗粥放在她手里。“世界会抛弃所有人，因为时间是流转的，但我不会抛弃你，因为……”林若瑶懵懵的低头看看手里的粥，又抬头懵懵的看看眼前一脸认真的他。“因为……今天一天我都在病房，从未离开。”

林若瑶面色一僵，头脑有些混沌的低下头。这情形不太对，要转移话题……她该说些什么？“这一觉睡的我好累啊……明明刚出车祸的时候，我都，我都，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

林若瑶脑子乱乱的，嘴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胡乱一通想到什么说什么。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顾霆夜渐渐黑了脸色。“唔，怎么会这么难受，睡一觉浑身发沉。”

顾霆夜黑着面色，“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身子跟你闹脾气了？”

林若瑶下意识不解的嗯了一声，就看到顾霆夜明显生气了。“怎么就不知道老实点？非要折腾自己的身子，你当你是铁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