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乖巧的听话了，顾霆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转身将粥端在手上后，回过身就看见小姑娘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自己。“我是真的没胃口，真的不想吃。”

顾霆夜危险的眯了眯眸子，低声说道：“知道你没胃口，所以不是给你吃的，毕竟我也饿了，我还没吃。”

林若瑶闹了个脸红，逃避似的躲开眼神。目光一扫，看见顾霆夜身下的轮椅，眼神一暗。看了看顾霆夜的腿，又看了看自己摆在床上毫无知觉的腿，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的烦躁更甚了几分。“好奇么？我的腿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顾霆夜一勺一勺喝着粥，动作优雅矜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正装的吃法餐。林若瑶下意识摇头，说话的声音很小，“不好奇，也不该好奇。”

听着她细弱微闻的动静，顾霆夜动作一顿，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姑娘。此时坐在病床上，蜷缩着肩膀，垂头丧气，语气低落到目光都不太敢看人的女子，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张扬放肆骄傲的小姑娘。“若瑶，抬起头来。”

顾霆夜面色有些凝重，手中的碗放在了一边，语气带着不容置喙。林若瑶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低了回去。这副十分弱小自闭的模样，让顾霆夜烦躁的皱了皱眉。“你的腿只是压到了神经短时间内动不了而已，又不是废掉了，这个时间长短不定，但重新下地行走的希望很大，只要好好做刺激性复建……”“那你呢！”

林若瑶突然扬声打断他，脸上尽是悲痛和不愿相信。“只是压到了神经，短时间内动不了罢了，呵。”

林若瑶自嘲的冷笑一声，“任谁都清楚，压到了神经，说不定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说好好做刺激性复建？难不成你没做过吗！这其中有多绝望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顾霆夜望着骤然陷入癫狂的林若瑶，一时间沉默下来，眼神幽冷。林若瑶还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咬着牙攥着身前的被单，低着头，清泪一滴滴砸在被子上，晕开一片片浸湿。“对不起，我不该揭开你的伤口的，明明你都……”哽咽的话语声哑在一半，林若瑶呆愣了片刻，骤然泪水决堤，紧紧攥着顾霆夜的领子，埋头泣不成声。“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我不该揭你伤口的，我只是，我只是，心里好烦躁啊，我有心里一股火憋着，憋的我好难受。”

顾霆夜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安抚着：“我知道，我懂，我都懂。”

林若瑶抽泣着，双手紧紧攥着顾霆夜触手可及的衣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霆夜摸着她的头，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目光有些深远的说道：“没事，不要说对不起，想哭的话就哭吧，这里只有我，我不会笑话你。”

林若瑶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这辈子的狼狈，恐怕都被你看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