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着的程助理一惊，下意识问道：“顾总，已经很晚了。”

顾霆夜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不晚。”

从刚刚开始他心中没由来的慌张，不去看一眼，他今晚都睡不安稳。撂下淡漠的一句便操纵着轮椅往外走，程助理立刻心虚的跟上去。出了顾宅的大门没多远，顾霆夜睁开略微困顿的双眼朝浅眠看去。“医院那边，没什么情况吧？”

明明十几分钟后就能到，可他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问完便再次闭上眼向后靠去，仿佛一句话，只求心安。程助理梗了梗，紧张的朝后面看了一眼。“医院来过电话，说林小姐伤口发炎，发烧了。”

说完，程助理只感觉车内温度骤降。一股幽寒从后背直穿头顶，紧张的他转方向盘的手都微微哆嗦。“什么时候来的电话？”

“大概，两个小时前……”“为什么不说！”

“……电话里听着，应该不算太严重。”

程助理回答的时候冷汗汲汲。他万万没想到顾总会这么生气。他还以为突然宣布财政大面积转移回国这么忙的节骨眼上，顾总对医院那边应该不会再分太多心。他还以为签文件到这么晚，应该就不会再去医院。可顾总居然半夜凌晨文件都没弄完也要再去医院看一眼。这一回，是他这个做特助的失策了。“应该？不算？太严重？”

顾霆夜的声音充斥在车内阴冷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压抑。“发烧到多少度？”

“电话里没说……”“没说你就不知道问！”

程助理这回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只敢注意着路况脚底下一个劲踩油门。十五分钟的路程压缩到五分钟。临近林若瑶病房的时候，程助理只觉得病房里躺着的，是能救他命的神仙。经过询问，林若瑶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突然发烧。体温一下子飙到三十九度八，还出现了抽搐的症状，血压降的很低。右肩胛骨的刺入刀伤发炎最严重，腹腔的内伤恶化，胃部有些消化不良，还有些腹水。其余的外伤也大大小小的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发炎，淤青透紫，有些地方肿胀到需要穿刺放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脑部后方骨壳外因击打所产生的淤血，居然奇迹般地自己化开了。脑部的神经也没有受到影响，头部反倒是全身中恢复状态最好的。因为换班后的小护士发现的及时，但因为林若瑶体质差的原因，花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将体温降下三十八度。顾霆夜推门而入时，屋里站了几个夜班的医生，面上都是为难纠结的神情。见此，程助理十分有眼力见的一个电话甩到张院长那，将人从睡梦中拽了过来。顾霆夜眼中尽是寒意，病房内气压低的让人发颤。几个医生被程助理拦住不许走，只得一脸不耐烦的反复给林若瑶做检查。结果一个不留神，一个医生扯到了林若瑶扎着吊针的输液管，疼的半昏半醒中的林若瑶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