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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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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徙看到他带着探究的目光,也不着急回答,拨去他额前的碎发,谢持风举不起手来,只有眼睛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掌灯。”

顾无徙发话,守在门边的小厮进来,点亮窗前的纱灯。屋内一时间明亮起来,本来只在桌前点了一盏灯,光线黯淡,但对顾无徙来说完全合适,她早年行走山林打探地势,都是借着月光行进。谢持风以为她未觉察到自己的意思,便卯足了劲地眨眼睛。这......是哪里?还有......你是谁?“好了。”

顾无徙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睛,“先不要想太多,醒了等会儿喝点粥再休息。”

谢持风眼睫纤长,眨动时挠过她的掌心,他那双眸子也是极为清澈的,只是他现在太过狼狈,若不仔细去看,什么也瞧不出来。谢持风感受到那只温热的手掌附上了他的脸,触感有些粗糙,是一层薄薄的茧子。“先养好身体,不然什么也做不了。”

顾无徙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她的脸庞在光影下显得有些虚无,他莫名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谢持风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王爷,粥煮好了。”

小厮把粥放在顾无徙旁边的桌子上,随后行了个礼,退到一旁。顾无徙用手碰了碰盛粥的碗,还有些烫。夜风带着燥意,蝉无休止地叫着,吵的人脑带都有些滞塞。顾无徙摇着蒲扇,待那粥温度稍降,她便召来小厮:“给他脑袋后面垫个平枕。”

几个小厮动作很轻,没有扯痛他一点。平枕的弧度很好的照顾了他脖子上横亘过的那条大伤口,这样喝粥方便的多。谢持风没睡着,看着蹲在自己床前的小厮,余光瞥向他手里那碗浓郁的粥,不,或许不该叫粥,应该叫米汤,里面没看见一粒米,应该是把米滤出去了,只剩下汤。“跟喝水一样,慢一点。”

顾无徙说到。他垂下眼睫,很慢很慢地抿着,鬓发散落在额前,还有些湿漉漉的。这一碗粥就喝了将近半个时辰,小厮帮他微微侧了个身,伤口压的有些发麻。顾无徙也不讲话,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谢持风看了她一阵,觉得疲乏起来,索性也闭起眼睛休息。将睡未睡之际,他迷迷糊糊地听见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进来在她身边停下。声音压的很低,他只听清楚了一些,什么时辰到了......该出发了......他努力睁开双眼,光中看见她起身离开的背影。她...要去哪里?还......回不回来?这无怪他脆弱,她在身边他无端的安心一些,或许是她看起来对他好像并无恶意,或许是即使他现在毫无利用价值,她留下了他。之后会怎么样?谢持风闭上眼睛。几日前——谢家被皇帝忌惮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谢家手握重权,隐隐威胁到皇权,这几年里谢家被明里暗里地被下绊子,或是对党,或是,皇帝的意思。功高盖主不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局面,民心的倾斜意味着政权的不稳,即使他父亲甘愿交出兵权,却依旧被皇帝所不喜。皇帝早有预谋,想要借机彻底除掉谢家。谢家一早有所察觉,府里的人一点一点换成新的面孔,家亲眷属分很多辆马车从不同的路线一点点转移。但谢持风作为谢家嫡子,要和谢家嫡系一脉留到最后,他们走不了,只要出现一点异样,帝王势必会发觉,是死是活,全由天子决定。他又何尝不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却不想,花费巨大人力物力的迁亲计划出了纰漏,出城的人里混入了奸细,他们的行踪事无巨细地被皇帝知晓,当看见杀来的人里,唯有一人毫不畏惧,甚至微笑着看着他们。那人不是别人,是谢家二少爷。同一血脉,早在之前一事无成名声狼藉的纨绔子弟。他的父母、姊妹、兄弟、全被屠戮殆尽。就连他的命,也是被一个身着劲装的人抢回来的。他现在还记得闪着寒光的刀剑直只向他。往昔风光化作一捧黄土。谢家一夜之间消失在那繁荣的京师。而他没有死在那柄剑下,跟带他回来的人有关。但他现下连话都说不出口,根本无从得知她是谁。这里的小厮手脚轻快,照顾病患似乎熟练非常,他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从小厮对她的称呼和她的模样推算,应当是个有战功的王爷。王爷。他微微张口,虽然说不出话,但他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与雍国接壤的国家足足有三,他在齐国?还是魏国?甚至更远?看来只有自己好起来,出了府邸,才能知道了。思绪纷杂,想起她的话,还是闭上眼睛,揣着丧家之痛和满腹疑问沉沉睡去。顾无徙回来时,张言灵已经在给他重新换药了,张言灵看见她回来,颇有些得意的说:“我说了吧,吃了药就会醒。”

张言灵其人说话做事颇为骄傲,顾无徙常常觉得他的名字取得十分精妙,言灵言灵,言语即灵。大家都说,只要是张言灵开的口,事情就绝对能朝着他说的方向去,听起来十分玄乎,但张言灵的医术确实是登峰造极的,他好多次把顾无徙从鬼门关抢回来。“张先生厉害。”

顾无徙走进来,看了看谢持风的伤势,上好的金疮药让他的伤口表面结了一层薄痂,小伤口没有往外面渗血了,腿脚受损的地方也用了药,这样至多七天,他就可以下地走路了。顾无徙问:“颈部怎么样?”

张言灵道:“伤口深得很,筋脉也伤着了,要好还早着呢。”

顾无徙皱眉,瞥一眼他的伤口,确实太深。张言灵道:“行了,中午我再来换药,日头大,记得通风,不要闷着。”

·谢持风醒来,刚刚又是一场噩梦。尖叫、惊呼、哀嚎、哭泣......他动了动手指,不太好用,太过僵硬,连身上柔软的衣料似乎也不太摸的出来,他有些丧气,心里除了悲痛,还有慌张无措。他想报仇。但怎么报?谢持风虽然练武,但他身体并不比余下的兄弟好。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他擅文,爱读那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他没有兵马。只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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