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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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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诗秋签到完毕,立刻就听到门外响起嘈杂的声音。很快一名侍卫来到房门前,通知她前往大堂。诗秋刚进大门,目光便看到薛鑫下首坐着一个人。一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只可惜这个男人每次回府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两日,而且从来不会去看她,此时看着对方的脸,诗秋只觉得十分陌生。风青阳的脸色阴沉得快要出水,黝黑的脸上散发着血腥之气,看得出他赶来之前还在前线征战。“咳!风大将军,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么?”

薛鑫起身朝他施了一礼,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开始吧!”

风青阳依旧面无表情。“风诗秋,前日傍晚,在西城梦返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风雅然为何会去到如此偏僻之地,那两名混混和你有什么关系?”

薛鑫轻拍惊堂木,朝着来到堂中的女子问道。诗秋目光从风青阳脸上挪开,神色陡然变得凄凉,啜泣道:“回大人,前日傍晚,小女子所养猫儿被盗,有人留下字条让我前往树林领取,等到了树林之后,碰到了两个流氓,他们试图对小女子不轨,不仅出手伤人,更欲坏人清白。好在家姐及时赶到,出手相救。却不想那流氓见小女子不懂武功,趁机想要杀人,家姐为了救我,才......才被歹徒给偷袭了!”

说完,诗秋的眼泪哗哗流下,一幅伤痛欲绝的模样。“贱人,别在这里装可怜,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然儿家教极严,怎么会一个人晚上跑到树林去,薛大人,这个贱人一定是在说谎!”

一旁的苏氏闻言,指着诗秋咒骂道。“闭嘴!还嫌丢人不够么!”

风青阳冷眼扫来,苏氏顿时浑身一颤,低下头不敢继续说话。“仵作,你怎么看?”

薛鑫对一旁的仵作问道。“回大人,经过属下鉴定,风二小姐脸上的指痕与强盗刘俊的右手完全吻合,只不过其手上的剑伤却与风大小姐的配剑一致,而风大小姐又死于自己配剑的断剑,属下实在难以理解。”

说是很难理解,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就是风诗秋用断剑击杀了风雅然。可考虑到两人的武功差异,这一点又很难让人信服。仵作倒也聪明,话说到这个份上,懂的都懂,他也不会因此得罪人。“大将军,您怎么看?”

薛鑫直接将球踢给风青阳,风青阳目光紧紧的盯着风诗秋,后者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四目相交,风青阳内心突然一震,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被自己当做废物的二女儿。“薛大人,可否让我和她单独了几句?”

“当然没问题,东厢有安静的客房,吴主簿,你带他们过去。”

薛鑫长出了一口气,风青阳插手是最好不过了,不管最后怎么判,那都是风家的选择,怪不到自己头上。苏氏将两人离去,也赶紧跟上,风青阳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诗秋刚进入房中,一道残影急速朝她冲来,速度之快,宛如鬼魅。她唯一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双手往胸前竖起,试图阻挡。然而一股大力直接撞开了她的手臂,随后她纤细的脖子便被一双大手捏住。“满嘴谎言,我风青阳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诗秋脸上带着笑容,完全放弃了抵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抵抗没有任何意义。但她确信,风青阳绝不会杀自己,否则根本不需要单独和她谈话。“父亲大人真是好威风,没错,我是说了谎,可那也是为了维护风家的名声,若是女儿真的在堂上将一切和盘托出,恐怕丢人的不是我,而是整个风家!”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为了保全风家的名声,放过你这个杀姐的逆女么?”

风青阳的大手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更紧了。诗秋涨红了脸,艰难开口:“父亲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哼!”

风青阳用力一推,松开了掐住诗秋脖子的手,冷冷道,“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编一个什么故事!”

诗秋理好衣衫,抬头淡淡道:“没错,姐姐的确是我所杀!”

“果然是你,你这个贱人!”

苏氏上前,扬手便朝她脸上甩去,然而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抓住手腕,动弹不得。“我诗秋对天发誓,从今以后,谁也不能打我耳光,否则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风诗秋冰冷的语言和眼中的杀气让苏氏心中一寒,忍不住退后两步,不敢与之对视。风青阳暗自心惊,风诗秋此时显露出来的杀气,和一个在战场上厮杀老兵相比不遑多让,除了少一些血腥之气。这真的是一个一直在深闺的柔弱之人所能拥有的气势?“说吧,为何要杀你姐。”

风青阳平静下来。熟悉他的将领都知道,越平静的风青阳越可怕。诗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系统一事。“不可能,然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你编造谎言,故意诋毁她!”

苏氏闻言,立刻一万个不信。诗秋冷冷的看着她,懒得理会。她苏氏相信与否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能够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那又如何?”

风青阳的声音传来。“就算是这样,你也是杀死然儿的凶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诗秋微微一怔,随后大笑。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心中,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女儿看!“父亲大人,您可别忘了,二皇子的迎亲队很快就到,你若是杀了我,无女儿可嫁,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女儿的命,还是保全大姐和风家的名声,父亲大人自己做决断吧!”

风青阳紧紧握住拳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小透明竟然敢威胁自己。对方所言一字不差,他最看重的是风家的名声和传承。哪怕封锁消息,风家一次死两个女儿的消息传出去,又在二皇子迎亲的日头上,哪能解释得清。只不过这女人太天真了!嫁给二皇子不会是解脱,只会进入另一个更深的地狱。三人都没有继续说话,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良久,风青阳率先起身。“走吧!”

诗秋长出了一口气,她赌赢了,至少在二皇子到来之前,风青阳不会杀她。回到大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风青阳脸上。“薛大人,此事我已盘问清楚,小女所言完全属实,然儿是因救人而死,杀她之人既然已经偿命,此事就此作罢。”

“是是!”

薛鑫长出了一口,这样的结局对大家都好。他赶紧宣判完毕,示意退堂。“风将军远道而来,要不在下官府上稍事休息,好让下官为您接风洗尘。”

“不必了,办完然儿的葬礼,我要立刻赶往前线,没时间耽搁。”

“将军劳心国事,实乃吾辈之楷模,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留将军了,将军请便。”

回到风府,诗秋把自己关在房内,努力的修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所有人都当她不存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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