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黄昏，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做“没钱寸步难行”。哎，先脚踏实地找份工作吧。……想着这些，殷雄已到了桥头。此值清晨，雾气弥漫，可视度很低。桥下隐约传来女孩哭叫声的回音，又一下子断开，什么都听不见了。殷雄扶着桥栏往下看，朦胧雾气中，看到江畔有几个人影。他眉头一皱，加快回家的步伐。谁没事会到桥底下去，刚才的哭叫声应该是徐昕的。下面发生了什么？妈的，要不是顾虑腿伤，他能跑出十倍的速度。终于来到桥底，雾气虽然朦胧，却已经能看清江畔的情况了。眼前一幕，令殷雄暇疵欲裂。五个十七八岁的混混或蹲或站在江畔威严恐吓，一个斜挎书包的女孩跪在地上，头被他们往水里摁，小女孩拼命挣扎着，却被两个混混死死扣住双臂。殷雄虽然看不清女孩的模样，但能从校服的补丁分辨出女孩正是徐昕。殷雄爆吼一声，狂冲过去，几十米的距离，顷刻即到。几个混混刚听见骂声，回头一眼便看见雾中扑过来一头狰狞“野兽”，速度奇快，迅猛无匹。混混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咚咚”踢下水两个，另外三个反应稍快，下意识往跳到两边。徐昕一脱开束缚，始料未及下猛地一挣扎，滑进水里。殷雄伸手一探，把徐昕强拽上岸，同时另一只手抓着一个混混的后领，用力扔进水中。水里三个混混嚣张大骂，岸上剩下的两个则面露惊恐，他们哪里见过这等蛮力，尤其是殷雄狰狞表情，宛如凶兽！“你你你别乱来，我们跟浩哥的——啊！”

这混混说着说着，小腿骨已被殷雄踢断，另外一个也没能幸免，都被殷雄踢断骨头丢进水里，发出嘶声裂痛的惨叫哀嚎。一个混混反应过来，急忙惊恐道：“快救人啊！”

殷雄不理会混混，弯腰拍徐昕的后背，徐昕猛呛着吐出几大口水，剧烈喘息慢慢变得平稳，小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惊惧。徐昕看到水里叫嚷的混混才回过神来，余悸未消道：“他们会，会淹死的。”

“活该！”

殷雄无情道。徐昕被殷雄浑身散发的凶气震慑得面色惨白。三个没受伤的混混朝另外两个游过去，打算施救。殷雄寒声道：“谁上来试试！”

混混们登时不敢往岸边移，扶着受伤两个在水中抱成一团，还好这里水位不深，否则那两个混混必死无疑。让他们惊恐的是殷雄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一点，就敢踢断人腿往水里扔，这他妈得是有多心狠手辣的人才干得出来啊。“你，你知不知道得罪人了！”

一个混混冲殷雄凶煞道。殷雄不鸟他，问徐昕：“怎么回事？”

徐昕欲言又止，不肯说。殷雄沉声道：“实话实说！难道你还想有下次吗！”

徐昕小声道：“他们就是爱欺负人，不会太过分的……”殷雄怒极反笑。爱欺负人？不会过分？敢情这不是第一次欺负徐昕，这他妈还叫不过分？“对！我们是来催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不理亏！”

凶煞混混壮着胆子道。殷雄皱眉问徐昕：“欠多少钱？”

徐昕咬唇道：“房租费，一个月五百。”

殷雄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破房子，怒意更甚，却愈发笑得狰狞。桥下的房租费！五百块！好一个欠债还钱！好一个天经地义！“徐老呢。”

殷雄的声音出奇冰冷。“爷爷每天凌晨三点就出去了。”

徐昕道。“好！我来替他还钱！”

殷雄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混混们在心底松了很大口气，但紧接着，殷雄操起旁边一根洗衣服用的木棍，指着那个“天经地义”的混混道：“上来！”

那混混瞬间反应过来，“还钱”不是他想的还法：“你，你想干什么！”

“滚上来！”

“我不上来！”

混混又不傻，上去明显挨重棍。“断一条腿跟断两条腿，自己选！”

“我不选！”

混混惊恐至极，他相信殷雄绝不是开玩笑：“我跟浩哥的，有种你去找浩哥算账啊，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放心，会轮到他！”

“反正我不上去，打死不上去！”

殷雄可以下水，不过他没有选择下去，为这样的小杂毛弄湿衣服不值当，他冷冷道：“谁把他弄上来，既往不咎！此言一出，混混们登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