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小洲，使劲划桨，让船的速度快起来！”

李天成把船头调成顺水行驶，小霞小洲使劲的划着船，随着时间的增加，船速越来越慢。“停船，快收网！”

李天成一声大喊，小霞小洲开始收网，此时两个人的心在砰砰的跳，都想知道这网里有多少鱼。随着渔网的不断拉近，大家看到了水面上有鱼儿跳动。突然一条大鱼蹦了起来，李天成看清楚了，是一条鲐鱼，他的眉头顿时皱起来。“糟糕，这一网鱼品种不好。”

小霞问，“爹是什么鱼？”

“鲐鱼，这鱼的品质差，味腥价低不说，而且不好出手。”

李天成一边抱怨，一边拿铁笊篱从网兜里捞鱼，到了最后，三个人一起努力，把网一下子拉上了船。“哗啦…”所有的鱼全部被抖搂出来。小霞看着这堆活蹦乱跳的鱼，心里乐开了花。“好家伙，这么多，这一堆得有五六百斤吧。”

李天成看了看这些鲐鱼，生气的说:“离开这里，到别的海域去撒网。”

船继续前行，又出去了几十里，渔网再一次撒到了海里。这一次让大家高兴了起来，拉上来的全是鲅鱼。小洲看了看这些铮亮的大鲅鱼，嘿嘿笑了起来，“这种鱼刺少，在码头上好出手。”

李天成看了看船上的鱼，“我们不能再下网了，得赶快回去卖货，时间长了就没人要了。”

小霞小洲高兴的驾驶船只进入码头，希望自己的鱼能卖个好价钱，但是却令他们很失望， 一大堆鲐鱼总共才卖了一块大洋，鲅鱼相比之下还好，卖了两块大洋。李天成告诉他们俩，“记住了，现在的形势，卖海货宁可便宜点也要银元，纸币不能收。”

一天的捕捞结束了，三人回到家里，李天成拿出一块银元递了过去，“小洲，给你，这是分你的钱。”

小洲看着银元，“叔，这钱我不要，我想等攒多点给何爷爷抵船钱。”

小霞听了表示同意，“小洲哥，你不要我们也不要，咱们让我爹给存着，等攒够了30块银元，一起给何爷爷送去。”

赛金花见李天成父女出海回来了，做了鲐鱼，炖了鲅鱼，还拿出了一瓶高粱酒，笑吟吟说:“天成，你们出海辛苦，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小洲起身要走，赛金花拦着不让，“你看你这孩子，到了婶子这里还客气？别走了，在这里吃就行了。”

李天成也说:“小洲，我没有男孩，你就是我的干儿子，以后一日三餐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赛金花给自己倒上酒，接着又给李天成倒上，她看了看小洲和小霞，“小孩子别喝酒，多吃点鱼吧。李天成拿过酒瓶，给小洲边倒酒便说:“小洲，渔家男人大都喝酒，酒壮怂人胆，喝了酒胆子大，拉网划船身子猛，学着喝点吧。”

小霞见爹不给自己倒酒，心里不爽，“爹，你就是偏心，干嘛给男孩子倒酒不给我倒？”

李天成看了小霞一眼说:“闺女，爹不让你喝酒是为你好，女孩子只要抽烟喝酒，就会影响形象，长大了以后找不到好婆家。”

小霞嘻嘻一笑，“那我就不找，烟可以不抽，酒得多少喝一点，男孩子能干的事，女孩子也能干。”

小霞说着，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端起来冲着小洲说:哥，碰一碰，为了我们今天的正式出海，干了。”

说完一仰头喝了个光。吃完了饭，小洲回了家，小霞在思考着今天的出海情况。她发现海里的海货，有的价高，有的价低，如果时间稍微一长卖不掉，就得扔掉。“爹，我们这么多的鱼才卖三块大洋，为什么这么便宜？”

李天成抽着旱烟，听到闺女问这个问题，磕了磕烟袋里的烟灰，“你这孩子，那还用说？我们这里是产地，货多人少，去不靠海的地方又太远，不便宜卖万一臭了怎么办？”

“那我们可以把这些海货晒干，这样不就不怕臭了？再到别的地方卖不就行了？”

小霞的话，李天成考虑过，这办法不是不行，问题是渔家人只有出海打鱼的习惯，真正能做干海货的人很少，至少在周围的村子，这方面是没人做的。“小霞，你说的这个事，从理上来讲是不假，但是这样做又是加工又是出售，中间环节很多，没有相当的财力谁家能做得起？”

李天成的一番话，说的小霞不吭声，但是在她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个愿望，将来有朝一日，我要做这个生意。第二天清晨，三人又开始拔锚起航，今天李天成改变了航行路线，变东南为西南方向，行驶了一个时辰以后，开始撒网。行驶了没多久，船的速度慢了下来，李天成意识到网里的货物已经满了，于是停船收网。当网收到跟前时，大家发出惊叫，“呀！”

全是清一色的笔管鱼。“这东西是稀缺物，肯定好卖。”

李天成用铁笊篱往船上捞着，喜悦挂在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脸上。这一网清了之后，李天成让小洲小霞再次挂网，想趁机再拉一网笔管鱼，这一网拖了好长时间，船的速度也没减慢多少。李天成开始怀疑，难道这次没网到东西？不管怎样，收网看看再说。停了船，三人开始收网，网收到跟前，网里有大虾跳跃起来。“呵呵呵呵…”小霞高兴的笑起来，“且不说是不是好卖，至少我爱吃大虾。”

小洲看着像开了锅一样的水面说“我经常卖海鲜，大虾在码头上也是畅销货，比鲅鱼还要贵不少，今天的运气好啊！”

捞完了虾，李天成决定返航，这两种海鲜要求时间更紧，必须抓紧出售。三人鼓足干劲，划桨助力行船，午后时分到达码头。他们的船刚一停靠，小商贩见是笔管鱼和大虾，很快便抢购一空，这次总共卖了六块银元。“李大哥，你今天货可是拔了头筹，全码头没压头皮的。”

一个船家说。李天成被一夸奖，说出了一句让小霞很自豪的话。“这都因为我沾了闺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