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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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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艾尔!”

一声沉闷的声音叫住贾奕。刚出房门的贾奕看清眼前的人后忙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眼前站着的金发绿眼的中年男人叫德尔菲尼,考究的衣服下面是有些走样的身材但丝毫不影响男人眼里的锐利。“有点话要跟你说到我书房来。”

德尔菲尼说完转身上楼。跟着德尔菲尼上楼进入书房,书房里面自然有不少的书籍,但所有书籍都好好的放在书柜里沾染了不少灰尘,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看过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文件堆叠在书柜的空隙、书桌甚至是地上,而桌上打开的墨水瓶和未干的羽毛笔也表明不久之前还有人在处理这些文件。“是什么事呢父亲大人?”

贾奕开口问向德尔菲尼。“兽人老师托我带话给你,说你的复学手续已经完成了。还有几个魔法设备也准备好了。”

瓮声瓮气的声音就从德尔菲尼喉咙里发出。“是普利姆拉老师吗?意思是明天开始就可以去学园了吗?”

贾奕试探的问道。“……说实话,我希望你放弃之前的作为军官候补生继续去贝尔米特学院上大学部的想法。”

德尔菲尼毫不留情的说道。“嗯?”

突然听到有关身体原主人的事情,贾奕愣了一下转而认真问道:“……您的意思是?”

“你的姐姐和哥哥都在帮家里的忙,我对你也有别的期望,我希望你放弃去做军官候补生的想法,为帝国的荣耀而战说起来光荣,但不过就是作为工具去开荒甚至还要上战场,哪比得上就在家里帮忙,扶持下家里现在的生意……”(看来这两父女理念不同么?)听完这些贾奕顿时沉默不语,搜索记忆之后他发现竟然没有一丝是关于德尔菲尼所说的生意的?(是还没接触到还是说……?)看着女儿已经说不出话,德尔菲尼也没有耐心等待,直接让谈话就此结束。贾奕心里虽有疑惑,但也只能先去找老师。下到一楼后从厨房后门出来,眼前是有些荒凉的后院,除了划分几处作为菜园种植了一些瓜果蔬菜,其他地方则未经修饰,杂草丛生。中央的一把长椅上坐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矮小的身影,而就是这道身影让即使是已经从记忆中知道了老师相貌的贾奕,了此时也依旧觉得惊讶。只见那个矮小的身影披着一件罩袍,有着和狐狸一样的耳朵。露出的脑袋和手上毛发是橘黄色中夹杂着一点棕色,短发下面的脸则完全就是动物的脸,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显得平静而富有智慧。似乎是因为书中的情节实在太有趣了吧,这个狐狸一样兽人轻声念出了剧情“爱丽丝追赶着兔子,跳进了洞里。洞里像隧道一样笔直向前,但中途却突然向下了……”只花了很短的时间,贾奕就能确认,这就是在地球上听到过的一个童话故事。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的这个兽人就抬起头对着贾奕笑了起来。“晚上好,诺艾尔同学。姐姐拜托的事怎么样了?”

发出的是好听的女性的声音。“虽然中途出了一点波折,但还是顺利完成了。”

贾奕回道。“哦,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普利姆拉显得很有兴趣,撑着下巴就想知道。“遇到了几只魔物?但还是被我……。”

“你战斗了吗?”

普利姆拉忽然脸色一沉严肃的问到。“明明说好了,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的。”

“额……对不起因为感觉无法绕开。”

贾奕支支吾吾。“……虽然你很优秀,但毕竟两周前才发生过那样的事,所以我今天才准备来检查你的状况,再判断你能不能用魔法的……有受伤吗?”

普利姆拉关切的问道。“受了点小伤,但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贾奕回答道。“以防万一,我检查一下吧。把胸口露出来一下。”

普利姆拉说完就伸出她那毛茸茸的手要触碰贾奕的胸口,贾奕清楚地看到那个手的手指和掌心都有着像动物一样的肉蹼。“额……真的要吗?”

贾奕对这只将要触碰到自己的手,心里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兴奋与不安不一而足。“你……怎么了,诺艾尔?”

察觉到贾奕心里的不平静的普利姆拉疑惑的问道。“啊,不是的。”

贾奕深吸一口气说:“请您来检查吧。”

说完就迅速的解开扣子,露出胸口。看着这一切的普利姆拉却是说:“诺艾尔同学请你别动。”

然后翻开贾奕的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贾奕的头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痕,之后就坐回长椅上,陷入了思考。“嗯,普利姆拉老师。请问怎么了吗?”

“啊,没有哦。正常的检查了一下。”

“嗯……谢谢老师,说起来伊夏同学说他把魔法送过来了。”

“是的,现在正在我这里……但在实际操作之前,先陪老师一起散散步吧”说着普利姆拉老师就站了起来,小巧的身体甚至只到了诺艾尔的胸口,一条生有橘黄色毛发的蓬松尾巴从罩袍里面下面伸出来,随着走路而不自觉地摆动着。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到了山崖边,只见到有三个墓碑就建立在这。普利姆拉轻车熟路就像已经来过无数遍一般,站在第二个墓碑前表情显得有些缅怀。贾奕也从后方注视着这三个墓碑。“可以让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普利姆拉也不等回贾奕回道就继续讲述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奶奶——夏丝塔小姐就是在贝尔米兰学园,已经是将近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的我只想毕业之后能留在贝尔米兰学院任教,一头埋进书本里。而因为人类与兽人们紧张的关系,不管是在大学里还是走上大街上,也从来没有人向我搭话,在这人类社会中我就像一个异类。这时候你奶奶出现了,她毫不在意我的兽人身份,主动的跟我打招呼并把我当成了朋友。而我因为对人类不信任那时还经常躲着她认为她一定有不好的企图呢。”

似乎想起了一些好笑的往事普利姆拉捂嘴轻笑。“后来呢,我们就真的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跟她跟我一起生活、一起研究魔法。可以说我最终能成功在贝尔米兰学院任教也与你奶奶的帮忙脱不了关系!”

普利姆拉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关爱。“那时她还有一位男友,那是柯涅尔家的贵公子。因为爱上了作为平民的夏丝塔,而选择脱离了家族私奔。来到这里,就在这山崖之上开荒,建立起了这个地方——柯涅尔工坊。”

普利姆拉说到这顿了顿看向贾奕,似乎想捕捉他脸上的反应,而贾奕此时正因为这是记忆里没有的部分而认真聆听着,普利姆拉似乎看够了又接着说:“这两个就是你爷爷奶奶的墓碑。他们在这山崖之上建立一个炼金工坊却一点也不在乎客人的多少,每天需要想的不过是今天又要去森林挑战什么魔物或者是又要用“森林探险”收集到的素材制作怎样一个非凡的炼金物品呢?”

普利姆拉说着脸上似乎也透露着向往。“……这一切就像一个童话,但童话之所以被称为童话是因为在童话是离现实最远的东西。在你爷爷用完了当时跑出来带走的钱后,你的爷爷奶奶,终于从童话跌落到现实。发现带出来的钱不足以支付修建房子的尾款后,你爷爷不得不去城镇上打工来维持生计。而你的父亲那时也出生了,刚产子的夏丝塔也不得不接手以前佣人的工作,一个人面对偌大的庄园和嗷嗷待哺的婴儿,似乎有些束手无策。笑容渐渐从你奶奶脸上消失,不止一次你的奶奶在夜晚向我写信诉苦,信纸上沾满的是泪迹与奶粉的味道。直到最后为了节省开销连信件都从原来的几天一封变为几周、几个月才有一封寄来。”

“而最后一封信说的是:希望我能经常去看她。……我当然是经常看望她的。”

普利姆拉苦笑。“在我的一次次来访中,一开始他们两夫妇可以自信的欢迎我的到来,用松软的面包与美酒招待我,仔细说明这个庄园所在的地方风景有多么好,当时对于房屋的精心的设计到现在也帮了大忙,但后来渐渐的只有夏丝塔一人在家,迷人的容貌不再,愁容惨淡,皱纹早早的爬上眉梢,再也不能如以前那般吐出一句句风趣的话语。我想,在做惯了洗衣服,打扫卫生,修剪杂草各种各样的工作之后,他们在睡前聊的也绝对不是远山、白云、和明天又要做什么新奇的炼金物品了,“柯涅尔工坊”似乎完全就是一场幻梦。”

普利姆拉闭着眼做好了准备才继续说道:“后来他们就死了……,留下你已经长大成人的父亲。我在那之后就不太关注夏丝塔的孩子又是怎么过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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