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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回 颜蕊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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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晶晶欢心离开,张雷的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奸笑,因为他知道董家已经渐渐落入了自己的圈套。他知道“百花楼”的幕后靠山便是罗县长,于是便匆匆出门来到司徒涛这里,与司徒涛密谋如何夺下董家茶业,俩人知道他们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助力,而这个所谓的助力非罗县长莫属!于是两人买了一些手信,又急匆匆赶往罗县长府邸。当罗县长听了他们的来意,心里甚是满意:因为这些年来,董家一直都没有“孝敬”他,送来他所期望的东西,所以一直都怀恨在心,现在突然听到张雷他们的主意,便欣然同意了,三人一拍即合!自从董川流的身体状况不佳,他便一直没有打理公司的事,公司的事一直都由董翔飞打理,随着身体渐渐康复,董川流也回到公司,向董翔飞询问公司的经营状况。董翔飞听了父亲的话,甚是一惊,因为公司自从上次茶叶出事后,经营状况一直都不容乐观,再加上为了赎回玉灵也暗暗支出了几千块钱了。他的额头渐渐有汗水渗出。董川流见翔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翔飞也不能如实告知,不然父亲的身体会受不了,于是便强笑道,公司的经营状况还不错,虽然上次的茶叶亏损不少,但现在基本稳定了。您就不用担心了,就好好休息吧!听了翔飞的话,川流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本以为父亲问了这件事便离开,没想到父亲突然问起上次茶叶为何会出现问题?翔飞听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因为他是知道自家的茶叶是被张雷交换的事!如果父亲知道这件事,岂不让父亲愤慨不已?更何况自己还刚刚向张家借钱了,想到这里,翔飞心里甚是难受,张家明明是董家的仇人,而自己却向仇人借钱!翔飞犹豫了一下,解释道,爸爸,也许是茶叶在船上沾了海水而受潮了吧。董川流注意到翔飞微妙的表情,而董翔飞突然看见父亲的眼神,立忙躲开了,顿时不知所措。董川流半信半疑问道,你没有什么事骗我?翔飞听后,有些心虚,吞吞吐吐回到,没有。董川流明显觉得翔飞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也知道他是不会告诉自己,于是便岔开话题,聊了一些其它事。突然,房门被敲响了,只见冰雪儿伸进半个脑袋,董川流忙问有什么事?冰雪儿说找表哥有事。这还让董翔飞暂时摆脱父亲的眼神。离开房间,董翔飞还终于如负释重,舒了一口气!冰雪儿也觉察出表哥的神情,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董翔飞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表妹。随后冰雪儿便告诉表哥,她刚刚向父亲借了一些钱,希望现在就去月霞家,商量一下赎玉灵的事。来到月霞家,董翔飞便把向张家借钱的事说了出来,月霞听后强烈反应,“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向张家借钱!难道张家害得你们董家还不够吗?”

月霞的反应在董翔飞意料之中,然而却没想到如此激烈,毕竟自己也觉得不妥。董翔飞听后,解释道,“我也知道张家害我们董家不浅,然而为了能救出玉灵,我顾不上这么多了。”

邵峰听了姐姐的话,也说道,“翔飞我姐姐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向张家借钱,说不准他们张家又会使出什么诡计呢!”

听了邵峰的话,翔飞反而不知该如何回应,冰雪儿见状,善解人意说道:“其实,你们说的话我们都明白,表哥向张家借钱确实是极大的错误。”

听到这里,董翔飞一惊,没想到冰雪儿与月霞他们站在统一战线,只听冰雪儿继续说道,“毕竟,董家与张家的关系势不两立,但我们不能因为这样而不借钱救人。借钱的动机是善意的,你们知道吗,其实表哥是极不情愿向张家借钱,如果没有这笔钱,又怎能把玉灵救出虎穴?如果没有这笔钱,玉灵的一辈子就毁了!请问,事态紧急,孰重孰轻?”

听了冰雪儿的话,月霞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她所说句句在理!颜蕊和玉灵仍然被关在柴房,环顾这凌乱的柴房,两人心里自是凄凉,也不知道他们何时还能逃出这里?两人正觉凄凉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老鸨带着罗县长出现在门口,她俩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一阵恐惧害怕,担心罗县长是来公报私仇,毕竟今日她们可把罗县长打晕了。罗县长从老鸨身后走上前,看了看颜蕊,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似乎要把颜蕊活活吞了!颜蕊心里一阵发麻,定了定神,说道,“罗县长,你的头还疼吗?”

罗县长仍然没有说话,只听颜蕊继续说道,“罗县长,您还在生气吗?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跟我们一介女流计较呢?”

罗县长听了这些话,突然笑了,“你不必惊慌,我也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事。”

听了罗县长的话,颜蕊和玉灵心中的大石还落下,然而却又感到害怕,立即问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罗县长有什么事?”

罗县长听后,回道,“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们一件好消息!”

颜蕊听后,一阵质疑,罗县长还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自己?罗县长见她们一脸茫然,便笑着把董翔飞他们筹钱赎她们的事说了出来,当然罗县长没有把董翔飞向张家借钱的事说出。待罗县长离开,玉灵的心里倒伸出一团疑虑:罗县长不可能这么晚了来这里告诉她们这件事吧!难不成还有其它缘故?于是她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给颜蕊,颜蕊听后安慰道,不管如何,只要能离开这里好!玉灵听后又说道,自从董家茶叶出事后,少爷又哪里有这么多钱?颜蕊听后说,少爷也许会向冰雪儿她们借吧!听了颜蕊的话玉灵也不再多言,只希望自己能早日离开这里,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夜。董翔飞怎么都睡不着,于是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空中的明月。清冷的明月让他想起了林霜,一晃眼便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林霜了,心里甚是挂念!也不知林霜现在怎样了?过得好不好?昔日在一起玩耍的情景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久久不能散去。此时,他真的很想立即陪伴在林霜的身边,不知道林霜是否跟自己一样?如果,不是这些琐事缠身,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去找林霜,陪伴在她身边!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件衣服,回过神来还发现是冰雪儿为自己披上一件衣物。翔飞见冰雪儿还没睡,忙问是否有什么事?冰雪儿听后,答非所问,“还在为明日的事担心吗?”

董翔飞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冰雪儿明白他所说的是向张家借钱的事。冰雪儿知道表哥心里的矛盾纠结,安慰道。“表哥,你不必自责,你为了救出玉灵已做得很好了。我永远都支持你!”

听了冰雪儿的话,脸上也舒展开,然而始终隐藏不了他的心事。冰雪儿见表哥脸上仍然一片沉郁顿挫,忙问表哥是否还有心事?虽然表哥没有回答,但冰雪儿还是猜出七八分轻轻问道,“你是不是想林霜了?”

听了冰雪儿的话,董翔飞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冰雪儿听后,顿时有些落寞,她没有想到就算林霜无声无息离开了,了表哥的心里装满的还是她,甚至他的心都随着林霜走了。难道自己真的不如林霜吗?然而她还是佯装若无其事安慰道,“你放心,林霜不会有事的!”

虽然口里说着这些话,但冰雪儿心里甚是委屈:明明自己是喜欢表哥,为何表哥就不能像爱林霜一样喜欢自己?尽管如此,为何自己还要千方百计安慰表哥,而让自己处于痛苦之中?难道这就不是一件残忍的事吗?她真的很想把自己对表哥的爱充充释放出来,然而在这份情感面前,她却是一位胆小的弱者!她继续说道,“我想,林霜此时也会像你一样望着这轮明月想念着你吧!”

听了冰雪儿如此贴心的话,董翔飞连连致谢,这倒让冰雪儿觉得生分了。次日。董翔飞和冰雪儿早早就来到了月霞家,因为他们今日会一起前往贾公馆向张雷借钱。在前往贾公馆时,月霞又问了翔飞一句,你是否考虑清楚了?董翔飞听后,虽然心里矛盾,但还是给予肯定的答案。大家来到贾公馆,见翔飞他们来了,贾凌峰立即把他们迎进了客厅。待大家坐定还发现晶晶还没来,凌峰忙招呼下人端来茶水,片刻功夫,只见晶晶和张雷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下来。张雷向他们打个招呼,但董翔飞和月霞他们都没有搭理他,张雷的神情略显尴尬。晶晶见状,立即介绍道,“他是我的父亲……”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翔飞生硬说了一句,“我们认识!”

张雷闻言,忙问我们在哪里见过?董翔飞听后,提醒道,“难道你忘了?在董家茶叶仓库!”

张雷听后,脸色有了一丝微微的变化,还是掩饰还是心虚?冰雪儿见他们之间的谈话充满火药味,担心两人会起冲突,立即说道,“张伯伯,我表哥最喜欢就是开玩笑了,你不要在意。”

一句话,让这种尴尬的氛围缓解少许。随后冰雪儿便把今日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张雷听后犹豫一下,笑道,“借钱好说,别说是五万,就是十万八万也是有的!”

然而他又把话吞了回去,“不过……”晶晶可不想爸爸反悔,不然自己的形象在表哥面前不久矮了许多?便撒娇说道,“爸爸,你就快借钱给他们吧,他们可等着这笔钱救人呢!”

见张雷迟迟没有开口借钱,董翔飞略有不满,“不知道张老板还有什么条件?”

张雷等的就是翔飞这句话,他缓缓说道,“虽说我们张家有的是钱,然而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我认为这一大笔钱是否要用你们董家的一件东西作抵押!”

张雷始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董翔飞还没有发言,月霞心里异常生气,急迫说道,“我们是来借钱的,不是来找当铺的!”

邵峰我站起来,生气说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晶晶一见事态越来越严重,担心事情闹僵了,她与表哥以后还如何相处?连忙对父亲说道,“爸爸,他们都是来借钱的,又何必让他们拿东西来抵押?”

凌峰听后也劝道,“他们只是暂时借钱,只要他们有钱了就立即还给您!”

冰雪儿也说道,“自从董家上次茶叶出事,经营状况大不如从前,还能有什么能抵押给您?”

“茶山!”

张雷终于说出了条件,“听说董家还有两座茶山!”

其实,张雷对董家的茶山早已垂涎三尺。冰雪儿也没想到张雷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便说怎么可能拿茶山做抵押?那可是董家的命根子!张雷听了冰雪儿的话,知道他们的心意,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正欲离开,却被晶晶拉住了,并说这件事还能商量。月霞也终于看清了张雷的真面目,愤愤不平说道,“这一切都是骗局!我要揭露你们的不法行径!”

赵雷听后,反而笑道,“你有空闲时间就去揭露,可是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好朋友玉灵的处境!据说百花楼有一个规矩,被卖到百花楼的姑娘,一周之内不能赎回去的话,赎金可是会成倍上涨,不仅如此还会被叫牌伺候客人。”

他的提醒把月霞他们的话活活吞了回去,说完这句话便转身上楼。董翔飞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发言,似乎经过深思熟虑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声,“慢!”

冰雪儿仿佛知道了表哥的决定,便小声提醒道,“表哥,你考虑清楚了?”

月霞也问了一句,只听董翔飞对张雷说道,“我答应你!”

张雷终于等到董翔飞这句话,便立即命人取来笔墨。董翔飞在写这份抵押契约时,他还是有些犹豫,久久不能下笔,墨水顺着笔尖流下,在白纸上化开,模糊。他想到了父亲,如果父亲知道这件事会怎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对?然而一想到玉灵的处境,还是缓缓下笔。不消半刻时间,董翔飞便写好了抵押契约,拿着这份抵押契约书,张雷强压住心中的喜悦,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等着你们来还钱。”

董翔飞他们一刻也不想在贾公馆多待,拿了支票便匆匆离开,立即赶往百花楼,一路上众人都无言。玉灵和颜蕊还在破旧的柴房里谈着话。颜蕊一直都在安慰玉灵,董少爷他们一定会来救他,就算董少爷不来,邵峰也回来救她。玉灵听后,望了一眼颜蕊,担心道,“颜蕊,其实我心里担心的是你!”

玉灵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已受了不少委屈,一切都是我哥哥作孽,我宁愿他们把你赎回去,让我在这里赎罪!”

颜蕊也没有想到玉灵会说出这番话,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暖意,笑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事的!”

其实颜蕊的心里也是非常痛苦,她本是一位正正经经的女儿家,却没想到沦落风尘,心里能不痛苦吗?玉灵听后说道,“经过这几日的波折,我还觉得在董家生活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以后我们逃出这里后就好好在董家生活。”

玉灵的一句话,让颜蕊的眼神有些黯然,沉默一会儿,缓缓说道,“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与父母和奶奶一起逃荒来到这座城市,父母因为长期劳累,加上生病就永远离开了我,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形单影只,是董老爷把我带回董家。”

颜蕊说着这些话,毫无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尽管我是董家的下人,但董家人待我不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地狱来到天堂一般!我想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甚至我觉得董家人便是我的父母!我决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说到这里,颜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我在这种幸福的生活中,渐渐滋生出贪欲,不安于现状,不甘于平庸,把自己的初心也渐渐遗忘。就因为如此我还落得如此下场!”

已经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悔恨,立即劝道,“颜蕊,等董少爷他们把你赎回去后,我们一起好好报答董家!”

颜蕊听后笑道,“如今的我已经沦落风尘,要逃出风尘,要逃出世人的目光谈何容易?”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的董家风雨飘摇,我不能再给他们添乱了。”

玉灵似乎有话要说,却被颜蕊抢过来,“玉灵,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

说到这里,柴门被推开,颜蕊她们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忙问什么事?来者告诉她们,有人拿钱来赎玉灵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看着玉灵的身影渐渐消失,颜蕊的眼泪渐渐流出……玉灵来到老鸨的房间时,老鸨刚刚验完董翔飞他们带来支票的真伪,心里甚是开心。邵峰一件多日不见的玉灵,立即跑过去把玉灵搂在怀里,玉灵的眼泪喷泉而出。大家还在高兴时,老鸨突然又问道,“我们这里还有一位姑娘,是否也一道赎回去?”

此时玉灵还想起颜蕊,“颜蕊!颜蕊在这里!”

此时,大家还知道失踪许久的颜蕊被困在了百花楼!顷刻,只见前去请颜蕊的人神情慌张跑了进来,“不好了,出事了!”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玉灵便觉事情不妙,大叫一声,“颜蕊!”

便匆匆跑了出去。众人随着玉灵来到柴房,被眼前的一幕诧异,吃惊!此时此刻的颜蕊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颜蕊用瓷片割腕自杀了!玉灵一下扑在颜蕊的身上,痛哭不已!大家都纷纷跑上前,异口同声喊到,“颜蕊!颜蕊!”

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众人都为颜蕊的死而感到难过。老鸨也顿时大哭大喊,她的哭是埋怨颜蕊死在她的百花楼里,大煞风景!最终,翔飞向老板付了五十块钱把颜蕊的遗体赎了回去,并把颜蕊好好安葬。最痛苦的还是颜蕊的奶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翔飞也没有告诉颜蕊的处境,只是说颜蕊出外办事发生意外,不然,奶奶又怎能接受孙女沦为风尘女的事实?随后的几日阴雨不断,仿佛老天爷也在为颜蕊的死而感到难过,正是:卿本寒门女,自持乃红颜,却被虚荣误,霜雪摧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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