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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出席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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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北自然知道其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对她们两也是毕恭毕敬的。“两位小姐,王爷今天淋了雨,引发旧疾,此时不方便见客。还望两位小姐见谅。”

丘北的话,温清早在父亲安排她到这边就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表现得无所谓。而一旁长相娇美的诸燕燕却是相反的表现,她蹙起秀丽精致的细眉,双手紧握拳头,对着丘北气愤地说道“就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本小姐进府做妾已经是委屈了,他凭什么见都不见一面!摆王爷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温清倒是惊讶这位与自己一同入府的姑娘竟然如此的大胆,但她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因为此刻的诸燕燕大致说出了她的不满。她记得父亲对她的叮嘱,徐奕虽然常年不在帝皇身侧,但其母在皇上到底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即便是皇帝亲手下令把赵家赶尽杀绝。温清的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官龄不小。当然,对徐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这点,她还是觉得有商酌。“诸小姐,其一,王府不是你诸府,由不得你如此任性。”

丘北面上带着笑,但却笑里藏刀。“其二,我家王爷虽是不受待见,但毕竟是册封的亲王,也是官阶二品。诸侍郎是三品,见到王爷也是要行礼的。”

诸燕燕感到后背一凉,丘北的话让她无力反驳。即便自己有多唾弃这王府,但事实便是她父亲已将她作为所谓的礼物送入了王府。这一番话,也点醒了温清,以徐奕是皇子的身份来讲,确实不受皇帝的待见。但他众多皇子中,第一位封王的人!并且是以无上军功得以册封的秦王,战场上击敌无数,被民间称颂为战场上的战神。丘北见诸燕燕脸色变得苍白,哑口无言的样子,知道她彻底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局面。丘北达到了目的,并没有说摆起架子,毕恭毕敬的将二人及所带的侍女迎入后院的满春园。满春园虽不是正院,但位处后院北侧,这里景色除正院外最宜人的地方。并且居所宽大,间里三四座厢房,有花圃包围,内庭有池塘与凉亭坐落中间。唯一的缺点,便是去王爷所在的正房,最是远。需要横穿整个庭院的花园,路程得需要一刻钟左右。转眼间,中秋佳节便到了。皇帝诚邀各位臣子共赴中秋宴,并特别强调可携家眷入内。而本来就有意向要物色女婿的韩氏觉得此刻是一个机会,想让女儿多出去露个面,让大家有个印象,以便将来好找婆家。唐冰玉普普通通,没有高超的琴艺,不能一曲动京都,没有天籁之音,不能一音引来百鸟和,没有马良神笔,不能一画众人叹,没有天人姿色,不能一笑倾人城。她唐冰玉,在京都小姐中,普通得找不到这号人物。如果不是就读于京都最有名的学堂,她在京都,除了她的家人外,无人认识她。“快看,三皇子!这么近距离看,真的是仪表堂堂,儒雅英俊。”

“唉,小声点!不然被发现我们偷看前厅的男子,会被骂的!”

说话的两人是前来赴宴的官员家的小姐,两人挤在帷幕角落的一个小破洞上,看外面的各家少年郎。唐冰玉在这宴会上,没见什么认识的,同韩氏一起与相识的几位夫人打完招呼后便找了一个清静无人的角落,坐在那里拿着茶杯喝茶。宴会厅里的各家小姐都相互结伴,坐在一块喝茶聊天,打听着各家八卦。虽然唐冰玉有看到好几个昔日同窗,但她基本上只是脸熟,并不与人相识。她也懒得上前打招呼。韩氏虽然不经常参加这些宴会,但总有相识几个姐妹,相谈甚欢。她本欲带着唐冰玉一起与几位夫人一起,但唐冰玉实在不想在宴会里周旋,她便以身体不适推脱,韩氏担心她与她一起,唐冰玉不想娘亲为她拂了各位夫人的意思,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默默喝着茶的唐冰玉,存在感极低,即便就在她们旁边,这二人硬是不知道她在这,毫无顾忌的谈论对面的三皇子。“三皇子果真如传文中所言,白衣胜雪唯有他穿才能如同仙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高贵儒雅,他笑起来,可以人如沐在三月春风,心神都安静下来了!”

“对呀,贵为皇子,还十分亲民,没有官架子。”

唐冰玉听不下去了,虽然她远远见过几眼那个三皇子,不过是一个骚包,穿得花枝招展的!这两人说他穿白衣如同谪仙下凡,简直是没见过世面。唐冰玉起身动作故意大了一些,让她们两个知道一下她的存在。她故意打翻茶杯,可那二人不过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盯着那边的男人看。唐冰玉受到暴击,这两货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她虽然有点生气,但并未当回事,而是打算换个地方发呆。这种宫宴开始时间都比较晚,大臣们还没黑就进宫了,为的也是在宴会前有时间聚聚,不然宴会开始了,大家就没时间唠嗑聊八卦了。而现在距离开席还有半个时辰,唐冰玉打算继续远离人群。她找来侍女,让她帮忙和韩氏带话,说自己去湖边那边赏月。她确实来到了湖边的一个凉亭,那里没人,唐冰玉轻叹。“真的好无聊啊!!”

唐冰玉嘀咕的看着湖面。那湖面被夜晚的秋风轻轻掀起层层涟漪,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波光。看到如此景象,唐冰玉再次发出感叹!“要是此时此刻有个手机,即便是没网也行,起码现在照相都不赖呀!”

可惜呀,手机是个奢求。连电都没有,别说这等高精尖的科技产物了!只好用着中二久远的手势,假装抓拍,框住那份不一样的美景。其实唐冰玉当得之要出席中秋晚宴时,就已经是中秋日当天了。容不得她拒绝,而且韩氏连衣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她只能跟着一起来。虽然大哥唐青山也来了,但是毕竟是男人,只有开宴席时,才能待在一起,现在她是见不到的了。她所在的位置很是偏僻,是在湖边最左边,离宴厅有五分钟的路程。她跑这么远,实在是不想与那些官家小姐打交道。这是她第一次出席这样场景的宴会。虽说这样实在有失礼数,不过唐靖宇在官场上本就不是趋势附和之辈,倒是没有特别需要讨好的人。突然间,唐冰玉耳边传来簌簌声,连忙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拿在手里。“谁!”

这种时候,她一个人,虽身处皇宫,但免不了遇到酒鬼,失了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可是不好的!她正欲拔腿就跑,却见那人身影颇为眼熟。不料徐奕从旁边的草丛里冒出来,还是把坐在亭里的唐冰玉吓了个半死。“你怎么在这里?”

亭里微弱的橙光打在那人的身上,有种谪仙下凡的感觉,加上他身着一身青衣绸缎流云衫,用一个银色圆锥发带束起马尾,配上一根黑色发簪,剑眉微促,棱角分明,完美的五官轮廓,在微光里极大的放大了美感,唐冰玉瞬间想起那二人形容三皇子的话语。谪仙!“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徐奕只当她被吓到了,所以没觉得她是在“为美色”着迷唐冰玉回神,她不争气地在心里吐槽自己。“民女见过王爷。”

“虚礼而已,你是青山的妹妹,不需要这些。”

徐奕从草丛中走出来,坐在了原来唐冰玉坐的位置,边整理衣物一边问道“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嫌那边太吵了,不想在里面呆着。”

唐冰玉如实相告。她不觉得这种事情需要找理由。“你倒是实诚。”

徐奕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与之前自己见过的几次有些许不一样。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双髻用红色发带束起,上面金色的发卡和桃色绒花相映衬,明眸在微光里更是明亮动人,眉眼带着些许疲倦,身上衣着是桃粉色的高腰襦裙,虽然不是动人之姿,但确实比平日清丽可爱。“王爷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大哥呢?”

“你们唐家人,都长着同一张嘴吗?”

唐冰玉觉得有些诧异,首先,这位王爷,没有自己平日见到的那么冷,倒是有点心情好?其次,他竟然在说她话多。这才几句话?可以和他大哥比?不是唐冰玉觉得他大哥话多,不过是平日唐青山确实有点吵。“王爷,我这才说了四句话,一共就三十九个字,如何说聒噪?”

“我有说你聒噪吗?还是你也觉得你大哥聒噪?”

徐奕轻笑,本来他今天心情不怎么样的,毕竟要见徐崇礼。你自己还不是,现在话比我都多!还说我!唐冰玉在斜影处,翻了一下白眼。徐奕对于朝廷的浑水十分不屑,即便是所谓的至高权力,他也不在乎。他此时倒是清闲,虽然此时无法干预所谓朝中琐事,但想要推翻自己外公的冤案,肯定得要偷偷的进行。他在拜别皇帝后,便来到了儿时曾经和母亲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这片湖畔边的花草丛里,每年中秋,他母亲便偷偷带着他到这个湖边抓秋蟹,而放哨的活竟是落到了堂堂隐月楼楼主身上。本来打算一觉睡过去,不曾想唐冰玉会出现在这偏僻之地,听到她的各种吐槽,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心情也变得好了些许。“你!”

唐冰玉本来就十分不开心了,这会来了个戏弄她的,她一时间有点生气了。徐奕看着她同唐青山往日生气的样子,双眉微促,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嘴巴微咧,后槽牙紧咬,用手指着他。如果唐青山生气像只吠人的二哈的话,那此刻唐冰玉生气就是只要咬人的柯基。“王爷,今日心情不错啊!竟然有兴趣调戏良家少女了!”

唐冰玉想着自己生气实在吃亏,所以她为了不吃亏,得要反击。“少女?不过是个小孩罢了!调戏?我自省,举止言谈并无逾越,何来这一说啊?”

徐奕轻笑,却也是应她的话,打量了一下。唐冰玉见他的样子,直接气炸了!“我谢谢您!”

唐冰玉双手作揖,然后直接一脚上前踩徐奕的右脚。“抱歉,天太黑,看不见。得罪了王爷,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孩子计较。”

徐奕一时大意,被唐冰玉得手,他此刻双眼瞪大,看着面前的女子。“哼!真的是吃错药了吧!”

唐冰玉得手便径直走掉了,她怕待久了,被人看见她与一个男人在这,被人看见了,议论她是小,辱骂她没家教是大。“呵,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跟唐青山一个样。”

虽然这点疼痛算不着什么,但好不容易有种放松的感觉,他奢侈自己装得像一点,毕竟这种东西他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了。唐冰玉走了远后,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微微隆起的胸脯,发现确实好像穿这个衣服并没有撑起来。“哎,烦死了!”

唐冰玉对徐奕可算是看清了,谪仙不是他能当得起的!而在唐冰玉走后,徐奕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在不远处探出头的“狗”。“玉儿,方才你去哪里了?娘亲一直找不到你!”

韩氏急忙过来,拉着唐冰玉的手。当韩氏冰凉的手触及她时,她心里满是惭愧。她知道韩氏出席这种宴会,一部分是为了自己,带着她出来,是为了让她能让更多人知道。“我方才喝太多茶了,寻茅厕去了!”

她确实有去茅厕,这并不假。“玉儿,记得以后和娘说一声,别让娘瞎担心。”

这种大宴会,其实意外发生并不稀奇,每年都会有不少姑娘出意外,这些小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下次了!”

“走吧,要开宴了!”

韩氏手渐渐回暖,唐冰玉握着她的手越发的紧,她咬着唇,责怪自己的大意。宴席开始,大家有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位置是按官阶分配的,每家坐在一起,大臣及各位夫人在前面,其余家眷在身后一排。按照官阶安排,唐冰玉一家坐在中间一排,相互之间相隔不远。“玉儿,你怎么了?”

唐青山低声询问道。他此时坐在唐冰玉的前右侧的位置,一回头便可以看见唐冰玉。他见她身子端正的坐着,但那涂着脂粉的脸透出些许苍白,且眉毛微蹙,涂着唇脂的嘴巴紧抿,额间还隐约可见点点汗珠。他的声音引来了前面两位的注意,韩氏微微偏头看去,果真是情况不好。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她小心地晃了一下身旁的丈夫,示意其想办法。“我肚子痛”声音虚飘,若不是唐青山耳立极好,不然还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唐冰玉已经是用掉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声音,她的表情难看极了,所幸她并未引起旁人注意。肚子的绞痛,已经让她背襟浸湿,袖子下面的拳头紧握,透出皮下泛白的关节。可眼下,宴会才开始一会儿,皇帝才刚上座,此刻离席不合规矩!唐青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让唐冰玉先忍忍。他下意识的去寻徐奕,见徐奕坐在对面前两排的席位上,相距略远。他有点着急地灌完一杯酒,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人看。只不过,这般强烈的眼神,并非只有唐青山。宴会厅里众多女眷,都对眼前这位新晋王爷十分感兴趣。剑眉星目,额头饱满,高挺的鼻梁与完美的唇形,形成了一条完美的切割线,特色的五官在人群中十分的抓人眼球。此刻他慵懒的看着手中的金樽杯,思绪飘忽,让一堆女子免不了脸红心跳。唐青山的目光倒是被坐在徐奕后方的白灵霜察觉到了,她看着那人焦灼的样子,便止不住为他着急。她看着桌上的果盘和酒杯,想到了一个不会太惹人注目并且还可以让前面的徐奕注意到的方法。她借着丝竹管弦达到高潮时,极快地观察四周,见众人目光皆被乐曲舞蹈吸引注意,拿起水果快速的往前丢。收手时瞄了一眼周围,脸上羞红心跳加快。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在公共场合做这种补和礼数的事情。察觉到有人往他这边丢东西的徐奕侧目,见是到一位心虚的少女,脸红的看着旁边。而唐青山已然在她抛出果子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还处于慌乱中的白灵霜,火速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徐奕看向她手指所指的方向。徐奕疑惑转头,看到正看向这边的唐青山。此时唐青山才明白,原来不是这他所想的丢帕传情。唐青山来不及和这位美女道谢,急忙向徐奕需求帮助,快速地打了个手势。徐奕顺着唐青山的的手往后看去。却见方才还活力满满的唐冰玉,此刻就如霜打的茄子,蔫到皱巴并且软趴趴的。唐青山见徐奕扶头,极其无奈的放下酒杯,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可是他一顿操作后,并未见有下一步动作。把一直留意他动作的唐青山整急了。他们两个在那极为频繁的眼神交流下,唐冰玉晕过去都没有等来她哥搬来的救援。最后还是靠唐靖宇发声,把晕掉的唐冰玉安置在偏殿的房间,请太医过来看。“唐夫人,令爱并无大碍。少女月例初来,加先天脾胃虚弱,思虑过重,饮食不节,引起气血不足,胎宫冲任,失于濡养引起的疼痛。下官略微施加几针,便可缓解。之后还望夫人多些叮嘱,务必要少感少思,规律饮食,饮食得宜。”

韩氏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梨木床上的唐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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