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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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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冰玉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不甚熟悉的地方,发出长叹。翠柳吹灭了火烛,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她沐浴后便又拾起丢在书桌上的书,看了许久,直到翠柳催促她上塌休息。可是,一个过惯了夜生活的人,实在无法在晚上九点左右入睡啊!她辗转反侧,床上的被褥被她擩成一团,大腿没有风范的跨在被子上,双臂张开,昏暗的屋里是她在悲哀的咆哮着。幽静的夜里,微风轻抚屋后的竹林,沙沙作响。咕呱咕呱的蛙叫从稍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轻微的呼噜声。许是小厮守夜打着瞌睡,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的明显。她坐起身来,看着隔窗外月光皎洁,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里,在月光的照耀翻找着翠柳藏起的火折子。在烛台边的格子里找到了一个像竹子一样的东西,她拿起端详,学着翠柳的样子把上面的盖子掰开,对着一处吹气,只需一下便看到火光从里面冒出,一点点燃成小簇火焰。她轻点烛台上的蜡烛,房间的一角便被微弱的火光照亮。她双手捧着烛火,放到书桌的一旁。因为害怕被发现 ,只能点一盏。借着微弱光芒,她自个拿着墨砚转圈,往里加了些一旁加了放置一旁的杯子里的水,只需不到一分钟,底下便有浓黑的墨汁出来了。她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随意取下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将它浸到杯子里,然后用手顺着毛尖挤掉水分,毛刷细软,她迫不及待的用笔沾取墨汁。轻撇几下鼻尖,让它收拢并去掉多余的汁水。在一旁的案台边抽出一张宣纸,照着记忆中的样子抓笔,三下四下,纸上的字看得出来是什么但是线条粗细不一,该细不细该勾不勾,该撇去撇得短粗。她哀叹,果然就是没有写毛笔字的天赋。当初她爸让她学,见她连临摹都写不好坚持几天后,只好作罢。她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字,为什么按着教程走还是如此。她忽而想起她爹说的,明天要去学堂,估计免不了要写字。她赶忙翻找能有原先字迹的东西,翻找间她瞧见了方才拿宣纸的案台上有一张有着字迹的纸。她一手拿着那张宣纸,一手把自己写的挪到一旁。两张纸平铺于桌面,两边的字体天差地别;一边结体遒美,骨格清秀;一边鬼画桃符,春蚓秋蛇。这如何是好?写的字区别这么大!她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即便有心里准备这位小姐估计写字肯定会比她好点,但没想到在翠柳和韩氏嘴里颇为刁蛮的人,会写得一手好字。肌肉记忆难道也会随着本元消逝吗?她想不通!她自知现在即便练起也成不了气候,还不如想着该如何解释原因吧!第二天,天边刚刚翻出白边,翠柳便在门外敲门喊道“小姐,该起床了!”

唐冰玉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脑袋耷拉着,头发凌乱散落在腰背,眼皮怎么抬也抬不起。脑袋还未清醒,翠柳便打开门走过来,在一边拿衣服,拿脸盆。“小姐,今天要去学堂上早课,不然夫子又该责骂了。”

“为什么要那么早上课啊!夫子不睡觉吗?”

唐冰玉嗓子没开,但声音沙哑粗壮,带着浓厚的鼻音。“小姐,这是学堂的规矩。大家都要遵守的。翠柳也很高兴小姐可以带翠柳去学堂。”

“翠柳,你不怕脸上的疤被看见吗?不怕被人笑话吗?”

唐冰玉一改方才那懒散的样子,目光紧盯着一旁忙碌的身影稍稍停顿了一下。“小姐不怕,翠柳也就不怕!”

翠柳手上的活干完,扭干毛巾甩了两下折叠好拿给坐在床上的唐冰玉。唐冰玉伸手接过,仔细擦着脸。“那我放心了。”

把手里的毛巾递给翠柳,她便自个下床,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刚放白的天,无奈闭眼。在翠柳的帮助下,唐冰玉收拾好了自己。只不过她实在不习惯着漱口用柳树的纤维毛刷,虽然有一种淡淡的树木芬芳,但是干就着盐来刷牙实在难受。“小姐,用早膳了!”

唐冰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睛底下的眼袋有点重,脸上涂了点胭脂稍微有点气色。“早膳是粟米红枣粥和小炒菠薐菜。”

“菠薐菜?”

唐冰玉走到餐桌边,看到所谓的菠薐菜是菠菜。“小姐,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

翠柳摆好盘,给刚坐下来的唐冰玉递筷子。“哦哦,娘还是心细啊!”

唐冰玉吃了一口粟米红枣粥,夹了一筷子菠菜往嘴里送。菠菜有自带的涩,但这道菜却没有一点菠菜的涩口感,味道清淡带着食物特别的清甜。吃饱喝足也该到了去上学的时候了。唐冰玉乘上专门准备的马车,和翠柳一同往学堂赶。清晨的街道已经不安静了,路上已经有摊贩准备开市,嘈杂的人声,推车的车轮的轱辘轱辘声,让马车里的唐冰玉不禁好奇外面的情况。她慢慢揭开帘子,看到马车外忙碌的景象,好似以前小镇的赶集盛况。街上的楼房和古镇的大致无二,不过颜色更加鲜亮,富有生气。“翠柳,一会下了学,可以逛一下市集吗?”

唐冰玉激动的问道“小姐,说逛便逛,不用问翠柳意见的。”

“那太好了。可以逛集市。但是我不问你的话,我也不知道娘让不让我逛啊!还是翠柳说了算。”

唐冰玉的笑,如同出生的太阳照进她的心房里,之前的委屈,伤痕被她这话给抚平了。她发觉,此时的小姐,就如同姐姐一般,明明还是个小女孩,却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成熟。“小姐,学堂到了!”

马车驶入了一处安静的小巷里,停在了一处宽阔的宅邸前。翠柳率先下了马车,马夫从后面搬来了梯子,她则由翠柳的参抚下走出马车。抬头看见的是一座暗赤黑色的半开大门,中间的牌匾上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写着“育明院”三字;旁两侧是威武雄壮的石狮,门边还有两个侍卫驻守,给人一种生人不得靠近的视感。在唐冰玉打量着面前的院落大门时,一辆马车停在她们马车后,不一会便走下一个身穿桃粉色丫鬟装,一身锦布,颇为华贵。唐冰玉好奇是那家人,丫鬟都穿得那么好。那丫鬟唤了一声小姐,便见从马车的帘布里伸出一双白皙如雪的手,在日光下好似会发光一般。她目光紧随,见到女子挑起布帘,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不禁倒吸一口气。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裳,上面点缀着几朵粉色桃花于裙摆间,飞云纹的打底,衣服好看,衬得人也好看。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睫毛弯弯如同扑闪的翅膀,流转间满目传情,眉带如柳,樱红齿白,白中带粉的脸颊,五官精致完美摆落在鹅蛋形的脸上。站在马车上,卓越如仙子入尘世。许是她看得太入迷,视线太过于强烈,让女子不禁看向唐冰玉。发现是一个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女孩子,衣着打扮也是官家小姐,便露出绚丽的微笑。唐冰玉万万没想到这位美女会向自己露出如此美丽的笑容,如同那春日初绽的牡丹,华贵美丽。“小姐,这位是宰相府的大小姐,沈灵霜。”

翠柳在唐冰玉耳边低声提醒道“这位姑娘敢问是哪家小姐?”

那人的丫鬟掺着沈灵霜过来,出声询问道“我家小姐是兵部右尚书之女。”

翠柳低头礼貌回应道。唐冰玉看着面前一直带着微笑的沈灵霜,目光炯炯,让一旁的丫鬟看不过去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白芍,莫要无礼。我叫沈灵霜,这是我的丫鬟,白芍。让你见笑了。”

女子声音如同黄莺般清脆悦耳,语气缓点温柔,光是声音就可以让人沉沦。“唐冰玉,这是我的好伙伴,翠柳。”

唐冰玉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有为这样的美丽感到羞愧。大方的把翠柳介绍给她们。“伙伴?唐小姐的称呼甚是新颖。”

“翠柳,你把头抬起来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唐冰玉的话一出,两人纷纷好奇的看着翠柳。只见翠柳缓缓抬起那带着伤痕的脸,瞬间把她们下了一跳。那白芍吓得惊呼妖怪,立马便遭到了沈灵霜的苛责。“是我管教无方,莫要怪罪。只是翠柳姑娘的脸确实有点让人惊讶。”

“我理解,白芍姑娘不过是正常反应。多谢沈小姐的体谅。”

唐冰玉态度和蔼,对沈灵霜有了几分好感。“客气了。都是同窗。而且我是你师姐,怎么能让师妹见了笑话。”

沈灵霜对唐冰玉有点好奇,如此胆色的人,她倒是少见,而且她对自己的侍女很是重视,不称丫鬟,稀奇的很。“小姐,再不去,一会就来不及了。”

白芍提醒着沈灵霜,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于是两人相继道了别,结束了这短暂的谈话。“小姐,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翠柳看着自家小姐望着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产生美的沈灵霜道“嗯,走吧。”

迈着步子走进去,翠柳熟练地亮出入院证,少快速去到了教室里。进到了里面,白色的石头铺满整个地面,青石板镶嵌而成的小路通往坐落在各处的房屋。石板路上不定点栽有桃树,梨树,或者切成的圆形花圃田。沿着石板路,做过几个房屋,只见里面不时穿来议论声,交谈声,路上亦是会碰到三两结伴同行者往不同方向走。她身着一身白色交领衬内衬,外加深蓝色短袖袍,胸袍前是白色祥云纹络。这是女学的统一着装之一,不同年级有不一样是颜色是衣裳。沈灵霜的是优等生的衣着,她腰间束带上别着刻着三优的牌子,代表着三年级优等生。唐冰玉一路上见到了一共有青色,深蓝,浅蓝,白色四种颜色,样式除了白色不同外,其余个色的外袍上略有细微图案上的差异,但区别不大。青色是出入学,深蓝色是二年级,浅蓝则为三年级,一共有三个年纪,每个年级需要考核晋升,晋升不了则留级一年再,不限次数只要你交得了学费。育明院,是需考试进入,面对的是各大老百姓,不论平贱皆可以考入。不过学费高昂,甚少有寒门子弟。为鼓励教育,育明院特例寒门子弟如考试成绩优异,可享受免学费就读。该院分男学和女学,分开教学。男学女学不互通,有围栏阻隔。在读生一共165人,普通生144人,优等生21人。学堂的创办者不详,但历史久远,朝堂上不少便是毕业于这所学校的。“小姐,前面就是您的教室了,赶快过去吧!翠柳不能进去,只能在院外等小姐,一会下学翠柳来接您。”

翠柳面上带上了面具,害怕吓坏其他人,毕竟公共场所,还是学校。“嗯嗯,好~”本来悠哉看着四处景色的唐冰玉立马凝神,里面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要她对付。进去便见着宽大的教室里,有四列六排的矮桌蒲团,上面零星坐着衣带统一且生得个个水灵的女生。“唐冰玉,你且来上学了!怎么今早不迟到了?”

一个坐于第二排第三列的女生出声极为不友好。女子眉眼里透着奸险,单眼皮子微斜的眼角,好似欠她几百万似的臭脸,嘴角上扬,一副高傲的姿态。唐冰玉虽说不知道她是谁,但也不怕事。“我身体好了自然是来上学的,迟不迟到就是我的事了 没必要和你解释。”

唐冰玉的话,把周围几个人都震惊到了。她们刚才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唐冰玉可是尽收眼底了。“还有,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唐冰玉看着那种怒争的脸,心里万点的不屑。虽然她知道,这里机乎都是官二代,但小孩子间与大人间是有大差别的。自己父亲是二品官员,权势不大但也不好惹,这也是她硬气的理由。“你!竟然敢顶撞我!”

“这位小姐,恕我直言,我不过是说事实而已,何来顶撞一说。”

“呵,传闻果然是真的!你落水伤了脑子也是独一个了。”

一脸得意,言语间尽是嘲讽。“你记着,我沈灵儿乃是宰相府嫡出二小姐,岂是你一个右尚书之女高攀得起的。”

唐冰玉听她自爆身份,高攀不起嘛?她嗤之以鼻,她不是爱慕虚荣,畏惧权势的人,她不屑于这般,也不想再与她扯皮嘴子废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灵儿气恼,看着唐冰玉从容淡定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一点也不把她放眼里。“别以为坐在这里的第一排就不把人放眼里,你也不见得能进优等班!”

沈灵儿气愤站着直跺脚,还跑到唐冰玉所在的座位,踩了两脚她的蒲团。好呀!不用我去问其他人自己的位置在哪,这位二小姐还挺热情的告诉她了。那沈灵儿见唐冰玉在自己踩踏蒲团时也没有一点脾气,放任自己在一边撒泼,如此倒是像她仗着身份欺压她。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不知情的便在一旁小声讨论,她咬牙冲着一帮吃瓜群众吼道“看什么看!”

沈灵儿吼完便气愤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帕用力揪着。倒是让人觉着,手帕惹急了她一般。唐冰玉走到那被踩了好几脚的蒲团,从袖子中拿出手帕轻轻掩掉上面沾染的尘土,摆放好便自己坐下。手帕折叠好放到草纸上折叠包起,放在一边。沈灵儿那弯刀似的眼神,恨不得捅上几刀。强烈的视线,唐冰玉后背紧绷,心想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禁不住挑衅啊!小眼也太小了。“慕雪,我这么觉得她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左边的女子,看向自己右手边的女子说道“不一样吗?我觉得没什么区别。”

名叫暮雪的女子,面容清丽脱俗,沉鱼落雁,气质清冷。但一直板着脸,表情僵硬,少了些美感。“我觉得她变了,以前一直呆头呆脑的,看书就看书,脾气还古怪。”

说话的女子名唤云香,是兵部左尚书之女,小家碧玉的模样,生得乖巧。“倒是没注意过。你作业写了吗?”

慕雪,国公府嫡女,现长公主的女儿,不喜欢与所谓的官家小姐交好,云香是个例外。“这个,我没做。你知道的,我不擅长算术!”

云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暮雪。“你就等着被罚吧!我和她一起罚吧!”

云香指了指唐冰玉,意思明显。“她不用做,你想什么呢?”

暮雪都不知道云香是怎么认为唐冰玉也要被罚。而且即便她知道,也不一定做不出来。毕竟她原本成绩也不差,即便缺了课,也有基础。“哎,夫子来了!”

云香迅速坐正,看向门口进来的老人,一身白袍黑色祥云腰带别着一个朴素的香囊,他花白的头发用简单的木簪别着,蜡黄色的皮肤,褶皱的脸上一撮胡须长的遮着下巴和鼻翼下面的人中如同一番灰白花被盖着上面。和蔼可亲的慈祥面容,给人一种他很随和的感觉,却不想他的性格与长相严重不符。“上课!上一次我布置了算术作业,请大家把作业上交。没做的,自觉上来领罚。”

他手上拿着戒尺,左右完弄,微眯着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严厉。陆陆续续的人把自己的作业上交,唯有云香和唐冰玉,没有交过去。夫子名叫于纪元,出了名的严厉,算术课也成为众多学生的噩梦。唐冰玉没想到自己来了这个地方还得继续学数学 感到无比的悲苦。上一世数学坑惨一生,中考数学拖后腿,高考数学还不及格,大学高数还挂科,她硬生生的被逼疯了,即便她是个理科生。“唐冰玉,你为什么不交?”

于纪元戒尺摆在手心,看着站出来的唐冰玉,出声问道“回夫子,我缺了几天课,不知道作业是什么?”

“哦,你落水了啊!那你养好身子了 便看看这题怎么解吧!一会我要你在这些人面前,证明一下你脑子还是好的!”

于夫子没有再看向她,而是面向底下坐在的一帮人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唐冰玉想不明白这于夫子的用意是什么。他递给她一份卷子后便走到了云香面前,同样问不交作业的原因。“我卷子被我家狗给吃了,所以没做。”

云香一脸正经的说着谎话。“你咋不让狗吃了呀?啊?”

夫子气愤得胡子都要飞起来,抓着戒尺便打了几下云香的手,瞬间手掌变红发肿。底下人闻言连忙掩嘴偷笑,唐冰玉亦是想不到旁边那姑娘会说这样的话。由此看来这逃作业的理由成了两个平行空间所共通的。“笑什么笑!你们有几个可以做得出来?”

于纪元拿着戒尺挥向座下之人,面上如同关公的脸,吓得众人立马正襟危坐。暮雪不负众望,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只是微微扶额,想来是对云香那不聪明的借口感到悲哀。“还有你,笑什么!你做出来了吗?”

看戏的唐冰玉被逮了个正着,只好夹着尾巴,细看卷子上的问题。一共三道题,基本是都是阅读算术题,水平不过小学四年级的题目罢了!唐冰玉看了几眼,脑子里换算着,一会便有了答案。夫子刚坐下来批卷子,才批阅两张,唐冰玉便走在他面前。他蹙眉问道“你做出来了?”

“回夫子,学生已经知道算出来了!”

于纪元不禁好奇,唐冰玉没有借助任何稿纸,单单看了一会便已经算好了,他心中留了一个疑虑,他看她卷面空白,眉头上的褶皱更深了。一旁的云香一脸吃惊,她一题都没解出来,唐冰玉竟然已经解了三题。留在座位的人,被夫子要求把教案看完,于是大家没留意上面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些啥。唐冰玉自信地道出三个答案,夫子自顾看了一眼手上批改的卷子,那是沈灵儿的,一题没对。他排除了她偷看的嫌疑,对唐冰玉的才能也开始重新定位。“你且把过程说出来,光有答案没有过程无法认我信服。”

于纪元递上一只毛笔,笔豪很细,想来是专门用来写小字的。她接过毛笔,快速把过程罗列而出。因为害怕一元方程计算与这里有差别,她选择了最笨的方法,一一计算。写是写出来就是字太丑了,于纪元看着心里哀叹,好好一个卷子也不知道遭了什么最罪,被人这样涂鸦。虽然丑,但好在可以看,瞧着她一气呵成,倒是另眼看待了。“不错,就是一个姑娘家的字太丑了,多练练。”

于纪元叫她回到座位坐好,便看了一眼还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动笔的云香,抓起戒尺伸到云香面前。云香本想瞄一眼唐冰玉写的,可是奈何那字迹潦草,她看得有点费力,没来得及抄完。面对眼前的戒尺,云香收起小心思,里面认真盯着自己的试卷,那戒尺晃了晃便回到桌面。云香仔细看抄来的几个式子,结合题干,到底也是琢磨出了思路,很快也写好停笔。于纪元见她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由得对她的卷子有了一些期待。果然,看一眼之后便明白,她得意的原因。算是她解出来了,确实值得她在自己面前秀一波。于纪元摆手让她回到座位上,对着云香轻哼了一声。云香手舞足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经过唐冰玉身边时,还调皮的瞄了几下。见到唐冰玉在那拿着宣纸练字,心中越发疑惑了。她以为是她故意写得潦草,看到纸上的字,她知道自己误会了。平素里,唐冰玉里的字可是公认的优秀的,现下怎么会如此?难道落水后真的什么都忘了?连字都不会写了?可是为什么还会解算术题啊?满脸疑惑的云香,脑子里一直纠结着,都听不到于纪元叫喊她的声音。于纪元在爆发边缘,戒尺即将拿上手,幸好在暮雪的提醒下,云香才回神。见到于纪元的脸黑得像锅底似的,她连忙站起,喊了一声“夫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子啊!你带没带魂过来上课?”

于纪元手里拿着她方才写好的卷子,站在讲台上背手瞪着她。“夫子教训得是。”

云香即便再大胆也不敢再摸老虎屁股了,乖巧的道歉。沈灵儿在后头看戏,嘴角带着讽刺的笑。云香便是她平日里最看不惯的一个人之一,看到云香出丑,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指不定笑了多少回。暮雪对云香的处境发出今天第二个哀叹。唐冰玉不过撇了一眼便专心练自己的字。于纪元批阅完了卷子,便马上分发交还到她们手上。拿到卷子的人都面露难色,一个鲜红的大叉,赤裸裸的跌进她们各自的眼睛。唯有云香,暮雪还有唐冰玉三人没拿到自己的卷子,而是被于纪元单独拿了出来。“你们都拿到了卷子了,不用我说什么了吧!”

于纪元坐在讲台桌前,桌面中央是她们三人的卷子。“我昨天讲的课,你们有听进去吗?”

于纪元的语气好似没生气一般,可下一秒,只听轻“哼!”

一声,立马开启了K歌模式,一顿狠批。“二十四个人,就慕雪,唐冰玉还有云香三个人做出来了。人家唐冰玉还没来上课,就花不到花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写好给我。你们倒是可以啊!还想一个月后晋级考?回去给我把之前我讲的课业抄十遍!”

于是于纪元把三人的卷子留下来让其余的人学习,便气氛的甩袖走人。“神气什么?于匹夫不过就仗着院长大人关照着,不然他有资格在这教书。”

底下不知道是谁在议论道,唐冰玉、暮雪与云香三人不禁蹙眉,对于这话是极为厌恶的。虽然唐冰玉不了解于纪元的背景,但单从他是一个老师的身份就不该这样。基本的尊师都做不到,还学些什么!“你说什么?你连这种题都不会,有资格骂人吗?”

云香的性格让她憋不住气,站着对着方才出声的方向说道“人家不过实话实说。”

那姑娘继续道,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意思,理直气壮的!云香听闻,抄起桌上的书本就要往那边砸,但被暮雪手快拦下了。“云香!学院规定不许打架!你不想上学了?”

“算了,王柔柔。”

沈灵儿对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说道。王柔柔便是那个辱骂老师的人,身穿着校服,容貌虽说不错,但好皮下没一个良心也是个丑陋的。唐冰玉冷眼看了一眼那边白眼狼窝,鄙夷一笑瞧不起轻哼一声。她的小动作被慕雪尽收眼底,虽然她架住了云香,但她善于观察周围自然也留意到唐冰玉的举止。慕雪对唐冰玉这个兵部左尚书之女有了新的认知。“你们一个个想要干嘛?聚集在一起要打架啊?”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坐着,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倒是方才嘈杂声如幻像般,从没出现过在这个屋里。来人是女学的夫子之一,名唤柳城,教习六乐的老师,为宫中教司坊的女官大人。人称灭绝师太,几乎没有学生不怕她的。六乐泛指音乐,古时特指黄帝、尧、舜、禹、汤、周武王 六代的古乐。包括云门(黄帝之乐)​、咸池(尧乐)​、大韶(舜乐)​、大夏(禹乐)​、大濩(汤乐)​、大武(武王之乐)。唐冰玉不知道这位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身穿绛红色襦裙身披白色轻纱飘带的女子为何人,不禁好奇她一到,众人安分得比方才上算术还要更甚。连云香都不敢都不敢喘着大气,收敛着自己。直到唐冰玉见带一位侍从把一架琴搬上来,她才知道,这节课是音乐课。这下子不妙了,她啥也不会啊!她心里打着鼓,她对于这种音乐是一窍不通。要说语文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她一点不在怕的,音乐就是个噩梦。显然,这位柳老师,带大家一起练习,唐冰玉只是摸了摸琴,便支楞的坐着。“唐冰玉,你怎么不上手?”

柳城话一出,吃瓜群众迅速聚集,竖起耳朵听着。“回夫子 我不会!”

唐冰玉想着死就死吧!反正她是真不会!“难道你先前上我的课都没有用?你说不会?”

柳城那压迫感瞬间向她袭来,唐冰玉感到了刺骨的寒意。此刻她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的反应会那样了。“回夫子,我前些日子落了水,没了记忆,连父母皆不认得。”

唐冰玉如实说道,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一点肌肉记忆也没有。所以她也没办法。“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城盯着她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但无果。眼睛澄明,肌肉不紧绷。“行吧!你且从此好好学。本官是不会为了你耽误教学的,你自己旁边仔细留意吧!”

柳城也不为难她,继续教学。整堂课下来,唐冰玉可谓从来没这么无力过,学琴竟然如此难!而后几节课,唐冰玉硬着头皮上,基本上都没有大问题。虽然受了不少来自同窗的鄙视,但好歹也是上完了一天的课。中午简单在学院里吃了东西,熬到了下午放学,唐冰玉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学院大门。“小姐!”

翠柳在马车前瞧见她出来便唤声道“翠柳!”

唐冰玉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差点没要飞奔过去抱着翠柳诉说今天的委屈。一切不过是想想而已,她还是得保持形象,稳步走过去,翠柳也从马车那边走过来。两人见面,唐冰玉一直绷着的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小姐,为何这般高兴?学堂可还习惯?”

翠柳帮接过她的书包,在她旁边问道“学堂还可以,没有被为难到。高兴嘛!”

唐冰玉看了一眼翠柳,她脸上还是带着那个面具,然后快步走到自家的马车旁“就是可以和翠柳逛集市啊!”

于是两人嘻嘻笑笑的上了马车,马夫便得了吩咐赶马而行。出来到院前等马车的暮雪和云香看到唐冰玉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和自己的丫鬟有说有笑的,一点也不像在学堂上的一副事不关己,俨然第二个慕雪。“我还以为她不会笑了。原来是不愿在外人面前笑啊!变了好多啊!”

云香感叹道。慕雪同意的点了点头,两人看着远走的马车发出了一个思考“忘了一切,就可以改变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但却又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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