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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偏见始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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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次遇到力量强大的对手怎么办”我躺在床上,睁大眼睛。那天令青抓住我的脚腕让我动弹不得之后,我很清楚接下来我将会毫无还手之力。这种力量上的差距,给了我很大的冲击,甚至憎恶感。黑暗之中,我伸出手,无力的握了握,叹口气,啥也想不出。咯吱”厕所的门又打开了,我扭头,合欢从里面走出来,好看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纤长的手里拿着亮光的手机。我看着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坐着,曲起双腿,将头埋进双腿之中。许久,她抬起头,手机的光照在她清瘦端正的脸上,合欢耷拉着双眼,看着手机,双眼却并没有聚焦。我出神的看着合欢,真是个美人,美的温柔又张扬。如果说一个人最传神的部位的话,那一定是眼睛,就像柳儿的铜铃眼,可爱至极,惹人喜欢;小楠的杏眼,干净澄澈,让人信赖;李欣是龙眼,满是锋利的冷光,无疑给人不好的印象。而合欢,一双瑞凤眼呢,瞳孔被眼帘盖住,所有的情绪都被深深藏起。我收起自己的视线,慢慢合上眼睛。“这几天怎么心不在焉”师父取下我手上和脚上的重物,抬眼看我一下“嗯...就是...”我挠挠头“就是徒弟一直很在意与令青的比试”“在意什么”师父问我“他既抓住了我的脚腕,我又挣脱不开,接下来怎么办?”

我吐露出自己的心事。“哦?”

师父听罢,招招手,一个影子从他身后跳出“岚?”

我瞧着眼前束起头发,戴着黑色面具,身着轻便武装的人。“有多高?”

师父走近询问,他比划一个‘八’,师父捶一捶岚的手臂,点点头“与她对打,不要放水。”

岚向我走来,冲我抱拳,我也抱拳回敬。他即刻冲拳过来,我迅速侧身躲避,他朝我出肘,我立马曲臂挡住,双腿连连后退,等我稳住,抬头,岚又运拳过来,我蹲下,一个扫堂,岚跳起在空中转体,落地,我逼近,下意识直踢过去“不好!”

我心想,果不其然,岚抓住我的脚腕,我疾速抽回,他紧紧抓住并往后一拉,我整个人被后作用力带到地上“呃!”

背部受到重击,我双手撑住草地,借力双腿往上打,将身子翻过去,岚也被带了过去,他立即空翻撑住草地,我也立刻起身,双手握拳。“停”师父出现,岚起身,抱拳,便不见了身影。“感觉怎么样”师父走向我,“还好吧”我实话道“没什么很大的感觉。”

“你的思考方向是错的,与其纠结于出现力量冲突怎么办,不如思考自己如何避免劣势局面。毕竟每一个人的招式都不竟相同”师父在我面前停住脚,“对哦”我喃喃道,用手摸摸下巴。“小心!”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揽过,“哎?”

我踉跄被拉到一边,眼前是师父的胸膛,抬头看到师父清晰的下颚线和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眉头轻皱,深邃的眼中透出一股寒气,我愣住,虽然师父的脸大部分都被遮起来了,眉眼之中的强大的英气完全挡不住。“看什么,没受伤吧”师父转头看我,突然这样被他直视,我反射性推开他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没事”不过,发生了什么,我这才注意到师父一只手抓着一个扫帚。“实在抱歉....抱歉”一个穿着校服的胖胖的男生跑过来,“认真打扫,不要嬉闹”师父将扫帚丢回,男生连忙接住,扫帚断成了两截,男生呆住,但又开始真诚的表示歉意“好的好的,定会注意”我越过师父走近细瞅这个白白胖胖又温柔的大男孩,好眼熟,“嗯!”

我捶一下手掌,凑近他轻声道“你是不是天天极早给合欢桌子里塞早餐的男生?”

男生不好意思的用胖乎乎的手摸头“对,没错”我本来想继续追问,师父拉住我的衣领把我往后扯“干什么呢?”

我摆摆手“没啥没啥”小胖朝我吞吐道“还请你勿要...”见状,我微笑“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十分感谢”小胖也展露笑颜,双眼弯成了月牙状,抱着扫帚跑向他的伙伴,清爽的短发随着步伐上下摆动。“愿他的心如他的双眼一般真诚”我道,“为何这样说”师父问。“因为人的身上都是戏”我忍不住用鼻子哼了一下,“长期处于谎言之中的人是无法分辨真心的”师父站到我身旁,风吹动他的长发拂过我的额头“为何”我抬头看他,师父盯住我,狭长的眼睛中含着纯粹如翡翠的黑眼珠,“因为不敢再信任何真心”“喂!晓枝!晓枝!”

小楠的声音贯穿我的脑袋“哈?”

我回过神,停止转笔。“想什么呢?快做题,指不定就找你上黑板写答案了”小楠指指卷子。“哦...哦”我立马调整坐姿,然而用力一握笔,笔又断了“唉~”我叹口气,“又断了?”

小楠不可思议道“已经第五支了”“嗯”我看一眼自己的手,为了完成孙膑拳的练习,每天都会有力量的练习,长时间的用力,导致我无法正确控制自己的力量。下课了,班主任准备走出教室,却在门口处停了一下,转头看向我和小楠,“你们...过来一下”我和小楠立即起身。“老班要干啥”我同小楠耳语,“母鸡啊”小楠回我,我们跟过去,进了办公室,班主任坐到椅子上,顺手放了书“你们的成绩很稳定啊,小楠一如既往地优秀,晓枝的话还可以往上冲一下”她双肘撑住桌面,“是,老班”我和小楠恭敬的站在一旁。“嗯.....你们和合欢的关系怎么样”老班的小眼睛虽然带有笑意,但皮笑肉不笑,眼里闪过一丝严厉“特别是晓枝,你们不是舍友吗”她突然望向我,我感觉到老班的目的性“还行,但是不怎么说话”我实话道。“这样啊...她是不是总是把时间花在化妆上或者和别的男同学在一块。”

老班一边搓手,依然笑着道,我却被她的问法所惊到。“并没有,她一直在寝室里,而且也不会化妆...”“哦...我知道了,可能你天天训练知道的也比较少”老班晃晃手,打断我的话。“确实,合欢很少走动,整天呆在教室里。”

小楠补充。“真的吗?主要她的成绩下滑太严重了,所以我了解一下情况,好了,你们回去吧。”

老班的语气一下软了下来,我和小楠对视一眼,离开办公室。“势利眼”小楠说出口,我被她笑到“喂,拜托,我都还没有吐槽。”

“合欢估计会被老班针对一段时间,之前成绩好另当别说,现在这个口子被打开了”小楠平静分析,我沉默,听小楠说话的意思就明白了她的指向。合欢是玫瑰而非月季,月季美而柔,玫瑰焰而带刺,合欢张扬的外貌和她不爱讨好的性格造就了对她不利的形势,而这些也只不过起源于人们心里的偏见。露骨的漂亮成了一种毒药,人们疯狂往里面加持“招摇”“狐媚”“空架子”“傍大款”的偏见,漂亮的孩子理所当得被要求出色,不然则被耻笑。“真让人难受”我拍拍脸,“并不是坏事”小楠先一步进了教室。刚坐到座位上,合欢就被喊进了办公室。“嘁!”

后排的王杰发出声音。我瞥他一眼“王杰和合欢有过节吗?”

我询问小楠,小楠晃晃笔“过节?与其说是过节,不如说是爱而不得”“这样啊...”我想肯定有这样的男生存在,但是像王杰这种长相还算秀气,运动厉害,成绩不差的男生,心气高又受欢迎,就比较难搞定了。“师父...绳子勒的痛”我扎着马步,手臂上吊着五块转,大腿上也绑了五块转,师父“贴心”的把绳子往一边推了推,还不忘提醒“手打直!”

我瞪着身旁的大长腿。“好了,起身休息”师父弯腰给我松绳子。我打量一下师父,师父的样貌可能真如月天所说的那样,又摸摸下巴“师父,你是不是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师父松绳子的手停住“喜欢不会单纯因为漂亮而开始”师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所以,许多随口道出的喜欢都是骗人的咯”我道。“多花点时间学习,脑子里想些什么?”

师父收好砖头,用手轻敲我的头,“我有认真学习”我反驳。这时学校的广播也接近尾声“明天是周四,天气晴朗,一天的结束意味着新一天的到来,愿你我依旧灿如阳光,感谢收听今天的校园广播,我们明天再见。”

我叉腰看向师父,一脸嘚瑟“怎么样,这个声音好不好听,这可是我舍友的广播。”

“不是行内人,不乱做评价”师父拎起水壶递给我“找师尊看了背没有。”

我喝口水“看了,小老头说没什么事,给我正了两下骨就舒服了。”

“那就行,去吃饭吧”师父提步离开。我看着师父高大的背影,如果真有什么人能让师父这个大石头的心有所动摇,那必定是个不凡之人。我慢悠悠走到通往食堂的小路上。经过小卖部方向的巷子口时,听到了嘈杂的吵闹声,本无意多管闲事,不过在那骂声中多次提到了“合欢”二字,我警惕起来,进入小巷。却看到小胖在和王杰拉扯,王杰的两个兄弟朱广和刘明上前架住小胖,王杰挣脱开小胖的手,口里骂了一句“妈的”提腿就要踹向小胖“住手!”

我立马制止,王杰透过锡纸烫的头发刘海瞥我“哼”并没有停住动作,我疾速扯过小胖,把他拉到身后,朱广和刘明失去平衡往左右两边连连踉跄了几步。王杰见自己没有踢中,眼里充斥着怒气“妈的,你管什么闲事!”

“你又凭什么随便打人!”

我的火气也上来,忍不住呛他。“关你屁事,滚一边去”王杰要扒拉我,“王杰,你没有必要把气撒在一个女生身上。”

小胖挥掉王杰的手“你个死胖子还要多嘴”王杰一听到小胖的声音嗓子瞬间大了几度。“杰哥,你不要总是死胖子的叫”朱广小声抱怨,他也是个胖子,但是又矮又黑,猥猥琐琐,这么一对比,小胖好看了不知道多少,五官端正,身形挺拔。“知道了”王杰不耐烦回应。“你说合欢什么了”我问王杰,“关你屁事”王杰继续瞪我, “王杰,我知道你喜欢合欢,但是你配不上,如果你真心喜欢合欢,请你不要再继续打扰她学习。”

小胖神情极其严肃。“哈哈哈”王杰莫名大笑“我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

他上前拉过小胖的衣领,我被挤到一边,“再说了,她又有多高尚,长相狐媚,费尽心思谋了个广播站的职位,成绩都是抄的,鬼知道她前后谈了多少个男的。我能看上她也不错了”我慢慢攥紧手“我从没想过自己配的上她,你一点都不了解她,只知道听信别人的胡言,只是图她好看又何必这样!你们班上好看的女生不只她一个。”

我惊讶于小胖的大声斥责,他的眼睛猩红。“谁忍心去伤害那些长相甜美,心思单纯的女生呢?”

王杰坏笑“像合欢这样的女生就很适合玩玩...”不待王杰讲完,我就一拳挥过去 “你再说一句”我感觉胸中的怒火淹没了我的意识。王杰偏过脸,伸手摸摸自己被打的侧脸,对我双眼圆睁“**!你不知好歹!”

转眼就双手抓过来。但我并没有被他触碰到。身前赫然出现一个高壮的人,留着利落的寸头“令青,你又管什么闲事!”

王杰几乎吼出来,“不可打架”令青吐出四个字,眼里依旧满是认真。“学生会副部长也要插一脚,感情合欢的水很深啊,湘南枝,你能搞来这么个官,水也不浅呐,你们这些女的就会出卖色相..”王杰下一秒被我踢出一米远,我没有任何思考,上前就给了他两拳“喂!干什么!杰哥!”

朱广和刘明想要来阻止,“你们试试”我抬眼瞪住他们,见他们停住脚,我举起了手准备给第三拳。“你想干什么”那个深沉的声音突然出现,我的手腕被抓住,回过神,我猛地转头“师父”师父站在我的身后凝视着我,风吹散开他发带前的刘海,一双眼睛突显,就这样凝视着我。晚自习时间,教学楼灯火通明,我跪在通往升旗广场的楼梯中间,周围十分安静,双手举着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汗一点一滴划过脸颊,落在我的大腿处浸湿了裤子。“呼~呼”我感觉我体内的能量要被耗尽。“可知错”师父站在教学楼大厅门口问我,“徒弟没错。”

我头也不抬,“教你武功难道是派这种用途的吗”师父质问,我默不作声,“继续跪吧”师父转身离开。“没想到你这么有骨气。”

过了一会儿,温柔又成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抬头,见合欢慢慢从大厅走出,走下楼梯,在我身旁坐下,她扎起了高马尾,耳垂处掉着些许碎发,配上精致的五官,即使穿着校服举手投足间依旧摄人心魂,也怪不得王杰那么...我皱眉,呸呸呸,人渣子。“说实话,知道王杰被人打了,我心里很痛快”合欢朝我调皮的笑了一下“谢谢你。”

我低下头“没什么,也不是因为你,只是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偏见。”

“难得有人会注意到这些偏见并为此动手”合欢双手后撑住楼梯“但是你未免太急躁了”“难道你不因此生气吗”我反问,合欢轻笑“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人们很难越过我的长相去评价我的能力,他人的言语不过是为了通过放大别人的不足来掩盖自己的缺陷罢了。”

听合欢这么说,我突然明白小楠说的“这并不是坏事”是什么意思,“那为什么这次成绩..”我试探,合欢摊摊手“这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父母吵架了,闹离婚,因此分了心。”

她转头看我“可是,没有办法,他们都很爱我,日子还得继续。”

说出这句话时合欢脸上并没有笑意。“你并不需要把这些怪罪于自己” 我开口,合欢诧异,我喘两口气继续说道“相反,正因为你是一个值得被宠爱的孩子,所以你的父母才愿意接受不完美的彼此。”

合欢愣了许久,泪水慢慢涌入眼眶,她即刻起身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往回走“你也就是个小屁孩,懂啥呀,快点认个错,不就不用受罪了。”

她擦拭掉泪水,潇洒回头“下一次,我肯定会考的比你好。”

我也扯扯嘴角笑了“好啊,咱们走着瞧”合欢听罢,甩着手走进了教学楼。我看着看着合欢的背影,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身子一软,终于支撑不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石头滚落楼梯,我整个人倒向右边。同一时间,有什么东西枕住了我的头,又有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我努力晃荡一下头,恢复意识,往后瞧,宽大的胸膛填满了我的视线,我向上看“令青?”他单膝跪着,双手护住我的头,这么近距离下,我才清晰的意识到,令青有着俊气的面容,他紧致的脸颊上一双圆润的双眸清澈如海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我一下便愣了神。肩膀上的手一把捞过我,“哎哟”我猛地往后一撞,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师父,你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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