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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逼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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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浦江城很多报纸都在头版头条报道了昨天夜里发生在郊外坟地的事。“腐蚀案告破!”

“孝子不肖!庄王氏沉冤得雪!”

那标题自然是怎么狗血怎么来,庄子孝涕泪交流的脸被做了特写,放在文章的旁边,越发放大了案件的惊悚效果。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尘埃落定了,正当白琦丝和庄思文暗暗庆幸的时候,傍晚时分,一家浦江城有名的八卦小报忽然推出了特刊,爆出了一条惊天新闻。原来引诱庄子孝沉迷赌博的角头竟然事白琦丝指使的!种种证据说的条条是道,句句都在指责白琦丝抢人夫君还害人亲子!豪门恩怨自来是市井小民最喜欢的谈资,可能看到这样高强度毫不掩饰的骂战,这是浦江城百年以来的头一遭。大家说庄太太肯定得罪什么人了,不然就凭着她白家的背景,什么人敢这样放她的头炮?市民记者都在翘首以待,希望赶快出来个知情的能给分析一下这出打脸大戏的来龙去脉。可是浦江城上层圈子却反常的沉寂。想也知道,要是没有白昱衡的首肯,谁敢这样摔白家的脸面。白琦丝得罪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家的家主自己。很快,白家宣布和白琦丝断绝关系,也取消了庄思文在白氏船行的一切职务,庄白两夫妇就此消失在浦江城,不知所踪。“为什么连我的脸也会放在上面?谁这么缺德啊!”

欧阳靖川指着报纸上一张不算小图片,气的脸色铁青。他那满面惊恐袍子缠身的乌龟样,竟然也被记者如实的记录了下来,还放在副版当成了一桩花边新闻。标题倒是写的不错:“勇警探夜闯坟地破谜案”。可一搭配上这分外可笑的照片,这标题不但不像是夸奖,反倒狠狠打了一巴掌在他脸上,现在就连警局门口要饭的乞丐都开始模仿他的造型讨钱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却听到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欧阳靖川手忙脚乱解气来,里面传来了局长的声音。“好的好的,我马上就来。”

局长在电话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叫他尽快到他办公室一趟。“来来来,快坐啊!”

局长黄立德笑眯眯地看着他,伸手指着一旁的凳子让他坐下。“靖川啊,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你来了这么久咱们爷俩都没好好聊过呢!”

“最近的案子影响很大,咱们好长时间没办过这么大的案子了。能成功破案,这里面你的功劳不小啊!”

听到局长夸他,欧阳靖川兴奋的脸都红了。虽然整个过程简直惨不忍睹,可是这毕竟是他经手办理的第一个案件,对他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他刚想谦虚两句,却听局长话锋一转,开始聊起了别的事。“靖川啊,当初你说要来警局工作,我还觉得只是你一时兴致起了,想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你真坚持了下来,那有些话我就得跟你聊聊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儿是公务机关,这一天总有这么多记者围着,不但我吃不消,下面的同僚也都叫苦不迭。”

说着,他笑眯眯的坐到了欧阳靖川旁边,伸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用一种特别亲切慈爱的口吻说道。“靖川啊,我跟你父亲有过交往,咱爷俩不算是外人,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最近大家都反应记者太多,他们都是跟着你的,搞得大家跟你一起出去干活也不是特别方便。你看.嗯,大部分都是出来赚钱养家的,再这么下去的话,咱们警局的工作可是不太好做了。”

他说了半天,最后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脸胖脸上满满的都是为难。”

我希望你,额.换个工作嗯.你家大业大的,你爹也跟我抱怨过,想让你回去早点接班。都说百善孝为先,你要不考虑一下?”

话说到这里,欧阳靖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也知道,最近他上报纸的频率的确高了点,确实干扰了局里的正常工作。以前大家不吱声就算了,可是现在既然局长已经提出来,那他也不能装傻。他站起身,深深的朝着局长鞠了一躬。“局长,对不起,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一会儿就写辞呈。嗯请你替我向大家道个歉,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打扰了。”

说到最后,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尴尬的会面,找个地方静静的疗伤。这是欧阳靖川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挫败。他没想到以自己的资历和能力,竟然也会被这样直白的拒绝,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用最快的速度递了辞呈,收拾了东西,丢盔卸甲一样的逃出了警局的大门。刚出门口,就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去路。“诶?你怎么像逃荒一样啊!地震了吗?”

一个声音从大门边传来,欧阳靖川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白知秋,她正蹲坐在警局的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欧阳靖川没好气的问道。他现在特别不想看到白知秋,他这段时间的新闻一般都是有这个家伙贡献的,每次都让他丢了大脸!“当然是来要债的啊。庄王氏的案件完结了,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侦探社8块大洋呢。”

欧阳靖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赖账的意思,忙摸了摸兜里,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两块大洋。这一刻,欧阳少爷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丢了工作不说,现在竟然还欠债不还,这辈子的囧事儿都被他遇上了吧!“我现在只有没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容我一段时间让我找个工作,等发了薪水我就给你?”

“没钱?”

少女原本还笑眯眯的眼立刻立了起来。“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会没钱?你每个月的的工资也够付这一次的调查费了吧?赖账可不是好习惯哦。”

听她说到这个,欧阳靖川顿时被勾起了伤心事。“我不干了,已经提交了辞呈,试用期没薪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他闷闷的说道。“那你要找什么工作?”

听她这么问,欧阳靖川也有一些迷茫。他学的是犯罪学,除了当警探之外,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回家倒是一条路,可他信誓旦旦的跑出来,让他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他做不到也不想做!“搬砖,运货,拉线.我一个大男人总能找到活干的.”听他这么说,少女忽然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就你?”

她上下打量了男人一通。“你干不了力气活。别到时候钱没赚着,反倒把人给搭了进去。”

“这样吧,我们侦探社还缺一个打杂的苦工,你既然能舍得下心去码头卖力,那倒不如来我们侦探社打杂吧!就用薪水来扣掉你的委托费,什么时候扣光了,什么时候你再去干力气活,这样可以吧。”

白知秋笑眯眯的说着自己的建议,在欧阳看不到的角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狡黠。此时的她,像个引诱人堕落的恶魔一样,就等着单纯无知的祭品上钩了。“还想什么?你现在要不还钱,要不来打工,就这两条路,你要是敢赖账,呵呵.”少女朝他挥了挥拳头,讲杀气满满。“那那好吧!我只打工到还了我的欠债为止。”

欧阳靖川不情不愿的答道。左右也是还债,破铁烂铜侦探社的收费这么贵,几天下来他应该能把钱还完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警惕的看向面前的少女。“我可事先声明,本人卖艺不卖身,你别把坏主意打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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