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了审讯室，准备根据目前的线索，继续寻找陈卓义的秘密窝点。可是没过一会儿，当地警方就来敲门，一名警察进来后，看了看众人，然后对魏书记说道：“领导，陈卓义要找律师。”

小组成员看看彼此，那名警察继续道：“我们的意思是，不用理他，但是还是来请示一下您。”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当地治安局愿意帮忙把这个锅背着，但是魏书记摇了摇头：“谢谢你们，但是你们基层可以特事特办，我们来了就不行，现在几点了？”

问时间的原因是，一般治安部门抓人，需要逮捕证或拘留证，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空档可以钻。就是对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嫌疑人，可以施行先抓捕后拘留，而在抓捕到正式拘留之间，有最多二十四小说的时间可以算作问询。这里面牵扯到的问题就在于，一旦正式拘留，警方就不能阻止嫌疑人找律师，虽然警方自然也有一些手段，合理合规合法的处理这种问题。但是特别调查小组从上京空降而来，没有魏书记的允许，他们不敢乱来。“十一点四十五。”

彭东看了看表说道。“还有几个小时，足够了。”

魏书记点了点头，魏书记看了看当地的同志道：“程序一定要合规合法，不要乱来，听我安排，你先去吧。”

当地警察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他开始考虑后路了。”

魏书记继续说道：“根据他妻子所说，他这两天没有出过门，他肯定给受害人留了水和食物，但是撑不了这么久。”

彭东点了点头：“他在赌，如果我们没能在受害人活着的时候找到她，那就失去了最关键的证人，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就算最后能把他送上法庭，那证据链也不完整，他的定罪和量刑都会出现变故。”

“嗯。”

听完彭东的话，魏书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道：“来不及了，必须尽快找到受害人，再审审他。”

说着魏书记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看着杨凌霄道：“凌霄，有信心吗。”

杨凌霄想说我试试，但是最后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很快，众人再次来到审讯室的隔间，而杨凌霄也推门来到了审讯室中，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与陈卓义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一样的坚强。关上门，他拿着卷宗坐在陈卓义对面，而此时的陈卓义也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副老实的神情，转为一副冷漠的表情，二人就这样坐在那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老洼村怎么了，你知道吗？”

最后，杨凌霄先开口说道，语气非常平静，虽然是问，但是一点疑问的语气都没有。“我要找律师，你们要冤枉我。”

陈卓义同样平静的说道。“老洼村，有个村民丢了只羊，我们怀疑是你偷的。”

杨凌霄不慌不忙的信口胡诌道。“哼。”

陈卓义笑了，咧着嘴斜眼看了看杨凌霄，然后又笑了几声：“哈哈哈，丢了只羊。”

他一边点头一边念叨着：“丢了只羊，丢了只羊，丢了只羊！”

最后一声，他咆哮着猛的站起身子，就准备朝杨凌霄扑过来，然而被拷在椅子上的他却根本扑不过来。杨凌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实际上他被吓了一跳，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来啊！弄我啊！打我！你们不是就会这套吗！老子不怕！你敢动我吗？你动我一下试试！你瞅你那个窝囊样！”

陈卓义朝他咆哮着。单向玻璃另一面的隔间内，彭东摇了摇头道：“他故意的，他想扩大自己的优势，凌霄要是动手，他到时候还会反咬我们一口刑讯逼供。”

“放心。”

魏书记安慰道：“凌霄没问题。”

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杨凌霄一脸嫌弃的瞅着陈卓义，对方龇牙咧嘴，一副穷横的痞子相，换做个脾气不好的警察，说不得就真揍他了。但是杨凌霄不会，他只是觉得很可笑，指了指是摄像头，杨凌霄看着陈卓义说道：“我们文明办案，全程都有监控，不会屈打成招的，放心吧。”

说着他露出微笑，摇了摇头继续道：“在牢里没少挨打吧？根本不怕，早就习惯了，对不对？我今天就是把你打死到这也没用，你不用激我，坐下吧。”

陈卓义的表情再次渐渐变得冰冷，他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坐了下去，看了看杨凌霄问道：“你们是哪的警察，听口音肯定不是济州的。”

“我们是上京来的。”

杨凌霄答道。“上京。”

陈卓义又一边念叨着一边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话。“知道事情的严重了？”

杨凌霄看着他问道：“你不用挣扎了，我们已经找到人了，你是不是以为你那个耗子洞特别难找？”

他很聪明，没有用地窖或者山洞这种词，而是说耗子洞，这种类似比喻的方式，模糊了犯罪现场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卓义把身子往后一靠，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又不是耗子，哪来的耗子洞。”

“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其实不是警察。”

杨凌霄继续道：“我们是国安局的一个特殊部门，专门针对你们这种变态的连环杀手，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个类似心理医生的职业，我们研究你们的生活，研究你的想法，研究你的行为。”

说完后他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陈卓义，悲哀的说道：“我不明不白，每次从那个洞里钻出来，一身的土，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杨凌霄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继续道：“你是怎么做到回去后，看着妻子，看着孩子，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他们说话，用你那脏手摸你女儿的脑袋，拍你儿子的肩膀。”

陈卓义没有说话，他瞪着杨凌霄，而杨凌霄同样盯着他继续道：“你就不能把衣服脱在车里吗？你不是有衣服可以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