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

杨凌霄把手机递回给李导时对方问道。“让等消息。”

他回答道：“三小时内回复，让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杨凌霄没说魏书记在睡觉的事儿，他觉得没必要。李导点点头接过手机，然后给秦赋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秦赋马上对董家父子道：“这个，董律师啊，还有小董，你们看，这事儿真挺重要的，孩子，你也听叔叔一句劝，咱别闹了，你爸一天也不容易。”

“好了好了好了。”

小董不满的摆了摆手：“先不说了，可我得说清一截，这事儿我跟他们没完，这次是给你们面子。”

杨凌霄心说你爹刚才还好意思说我不会讲话？不过这小子虽然年轻气盛，但是倒是识大体，这番话大家听得出来，大多是过过嘴瘾，众人又客套了几句，叮嘱了父子二人保密，然后就送走了俩人。秦赋去送人的同时，李导跟王局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在一阵沉默之后，王局长说让他把扩音打开，正巧秦赋也回来了。三个人围着手机，王局长问道：“小杨，能听到吧？”

“唉，我在，王局长您说。”

杨凌霄对着手机点点头。“嗯。”

王局长交代道：“上面让我们等消息，我们不能干等着，这件案子的情况比较特殊，既然还没有明确的指使，那么目前知情的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大家要注意保密。现在我命令，你们三个人马上开始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在上级指示到来之前，先进行初步的侦查。秦赋，你是刑侦科的，按理说该以你的意见为主，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大环境不一样，这个案子有很特殊，你要多听取小杨同志的意见，虽然他年轻，但是针对这种凶残的连环案犯，他有很多理论知识是我们不具备的。前些日子省里来人你也看到了，魏书记虽然没有说，但是很欣赏小杨，你们那一套这些年多吃力，你自己不是不知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们研究研究吧。”

“是，坚决完成任务。”

秦赋果断回答道。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警察也的确如王局长所说，优点很多，经验各方面也是杨凌霄这样的年轻人比不了的，但是同样也有自身的问题。王局长口中的大环境，是两年前5.4.5.事件导致的后果，这次事件中受冲击最大的就是治安部门。首先是大范围的监控拆除与非常严格的监控安装规定，大量的街道监控被要求拆除或者调整，民用监控也被严格限制了范围，比如商铺监控只允许拍到店内之类的。随后包括花费多年建立的指纹库与DNA库被管制，只保留了有犯罪记录人员的相关信息，余下的一概被要求删除。这导致整个警界的破案难度大大增加，直接在警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能力问题，简单点说就是这么多年警方太过依赖这些，一下没了之后问题非常大。但是同时，警界的教育也出现了飞跃式的提升，高学历警员与老警员的配合为警方的工作带了了新的生机和质的飞跃。不过这种过度需要一定时间，最起码在临城这种小城市，还是要依赖秦奋这些老刑警的能力来办案。挂了电话之后，杨凌霄与秦赋四目相对，秦赋笑了笑说道：“看我干嘛，任务都布置下来了，咱们现在平级，有啥说啥。”

李导也坐在那里笑呵呵的指了指杨凌霄道：“小杨，机会难得啊，我从警这么多年也没这种机遇，好好把握。”

杨凌霄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是这样好吗？刚才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吗？”

“你不懂。”

秦赋一边坐下一边招手让杨凌霄也坐下，点了一支烟后说道：“咱们这基层啊，自己的案子好说，这种牵扯到省里的大案子，必须要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不是为了立功知道吗？是为了自保，最起码不落埋怨，要不然一旦出了差错，很容易背锅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这段话说的已经很直白了，是个人都能听懂，杨凌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那意思就是，我们得做，但是还不能让人知道，要不然还是得挨批评呗？”

“对喽。”

李导笑了笑：“要不然王局长要求保密呢？意思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三个小时，咱能干什么？”

杨凌霄想了想，继续道：“王局的意思是，拿出一套可执行的方案，这种情况估计三个小时后，我们接到的命令不管是什么，肯定都要干活的，所以应该是让我们先商量一个框架出来，然后初期的工作可以直接先进行着。”

“要不还是先查监控吧？”

秦赋想了想说道。杨凌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暂时不能大张旗鼓，是这样，老港区就交给我们所里，新灵区与新开区就秦科长您来组织人手排查。人来了总是要住的，先查酒店和小旅馆。”

“用不用我派人帮你们？”

秦赋皱着眉头说道。“不用。”

杨凌霄摇了摇头，看了眼手机道：“就俩小时了，能看个啥，而且看监控不是啥技术活，等天亮了有消息了我们再看下一步怎么办。”

原本秦赋还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怎么张口，于是又说了两句就先离开去组织人手了。等秦赋走了之后，杨凌霄与李导相视一笑，李导伸手指着杨凌霄道：“臭小子，有你的。”

怎么了？这人既然在老港区夜市吃饭，那住在附近的可能性就非常大，杨凌霄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秦赋就算知道这点，也没办法硬插进来一脚，到时候万一真的抓到人了，那他们老港区治安所可就立大功了。就凭这事儿，李导最起码能提个副局长，你说他能不高兴吗？不过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只是幻想种最好的情况而已，所以现在说这一切都还太早，但是并不影响李导从昏昏欲睡变得兴致勃勃，于是乎俩人马上出发，一人带了一名民警开始前往市场附近的酒店旅馆查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