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起来，哥哥就已经在官寨外面排练军队了。这支部队不同于别的，装备都是清一色同款的新式装备。在最前排的是带着刀盾的突击士兵，中间一排是火器手，助阵法师被围在中间，外加一个炮营。这一支整齐排列的军队，大概是整个草原上，最有实力的军队了。我洗漱完之后，走到阳台上看见哥哥坐在官寨的墙上拿着望远镜看着，他翘着脚，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在饭桌上，母亲听着外面轰隆的爆炸和枪声，她闭着眼睛，用手扶着她的太阳穴。好像这种扰动让她的思维不能聚集起来。“真的是，又要动兵戈了。”

“我们的邻居，个个想着咬我们一口。你就是掰手指头数数，大大小小的有几个年头是不动刀兵的。”

父亲看了一眼时间“叫桑吉进来吃饭吧。待会还要接待客人呢。”

“还有客人会来？”

我不解地问。“当然是我的好兄弟，万信领主啊。”

父亲笑了。哥哥走进官寨，在餐厅门前交出佩刀，坐在他的位置上。“你待会今天坐我这个位置。我昨天睡得不好，我要回去休息。待会就由你来待客，要有个皇帝的样子。”

说罢父亲抹了抹嘴巴，站起身来，扶了扶他的腰带，然后拍拍肚子，离开了餐厅。父亲一离开餐厅，哥哥立刻站了起来，坐到了父亲的位置。他的脸上满是骄傲，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和父亲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满是享受，“皇帝的座位坐着就是比我的舒服，你看上面的毛皮啊。”

哥哥抚摸着椅子，拍了拍扶手，使劲往后靠，希望自己能和整个椅子融为一体。正准备吃早饭时，刚刚端上来主食，没过一会大门被扣响了，卫兵领着一个人进了餐桌，正是万信领主。他跪在我们面前，脸上明显是不甘心，他垂着头咬紧牙关：“桑吉侄子...”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打断了“你是谁啊？”

哥哥明知故问。“我是万信...”哥哥又打断了他说话。“原来是万信叔叔，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您的气色不太好啊，您昨晚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啊。你吃早饭了吗？”

“现在不是吃早饭的时候。”

万信领主生气地站了起来。“不吃饭，我这脑子可转不过来。”

哥哥把手指着外面的军队方向。“你知道吗？我正巧在外练兵啊。如果因为没吃饭我脑子转不过来，外面士兵的子弹没我的指挥，没准就要打在你身上了。”

万信领主这下蔫了。“别傻愣着了，坐下吃饭。”

下人们把菜端了上来，我们虽然吃的简单，但是菜的油水很足。括低用小刀把羊腿分成一份一份装在盘子里，又用黄油冲了一些奶茶，搓了几份糌粑，今天厨房还特别做了奶酪，她在我们面前摆好，然后用盘子送上来。“您请，万信领主。”

她跪着端上菜盘，然后退进阴影里。“你很不礼貌，万信领主。”

哥哥拿手里的小刀对着他：“怎么能张嘴就是求人办事。昨天你的探子是空手来的啊。”

“我今天是带了诚意过来的。”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幅地图，“昨天晚上非人的攻势实在是太猛烈了，我们外围的几个要塞都被拔除了。您要是肯出兵，我愿意献地。”

我心里一紧，原来我昨天看见的那么恐怖专业的攻势只是冰山一角。“外面的士兵，按人头算，一个二百两白银。而且我的士兵娇生惯养，他们走到哪就要在哪扎营。”

哥哥用店掌柜的说的话和他说。“你这是乘火打劫！”

他猛地站起来，连桌上的奶茶都打翻了。括低慢慢走上来把打翻的奶茶擦干。“你就这样和我谈？”

哥哥喝了一口热奶茶。“我只是借人，我没有钱！只是借，我会还的。”

“餐厅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哥哥起身要走。万信赶忙站起来拦住他“别，有的谈。上来，上来，让大皇子看看你们。”

他对着门外大喊。门开了，走进来几个漂亮女人，“这是见面礼，大皇子。”

哥哥看也没有看一眼，只是给了几个垫子，让她们坐下。他则继续吃着早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万信领主吃惊“你还要什么啊，我什么都没了。你还要什么就到我领地上拿吧！”

哥哥笑了：“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听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美人。”

万信跪坐在地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非要这么逼我吗？”

于此同时，旺姆一脸吃惊地看着哥哥，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哥哥居高临下也看见了旺姆，脸上漏出了戏谑的笑容。哥哥没有再多说话，他安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万信领主发狂。他今天很斯文，用小刀把羊肉分成一口一口的大小，然后细嚼慢咽，没有以前啪叽啪叽的声音。然后笑着喝下两口奶茶，看着下面疯癫又无能狂怒的万信，就像看弄臣表演一样。“叫史官上来。就简单记万信求援失败。只消这一句话啊。”

万信领主气急了，拿出兜里的怀表丢向哥哥，哥哥头一歪躲过。“要是皇帝知道你用怀表砸我，那你就算出两千两白银也换不到一个士兵。你大可以现在走出门回到你的寨子，等着非人敲你的门。”

万信领主听见这一句话立刻慌了神，瘫跪在地上低着头，泪珠一颗一颗的落在地上，他近乎是哭泣地说：“好，我答应。”

哥哥获得了满意的答案，站起来，拿起边上的淡酒喝了一口。扶了下他的腰带，拍拍肚子。“好，即刻传我命令，军队开拔。”

“你也来，我的弟弟。”

他走了下来，走到旺姆身边，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最多做我弟弟的贴身侍女。”

哥哥领着我和万信领主出了门，留下了几个人呆坐在餐厅里。他转身对着下人说：“对了，别忘了，把万信领主送的表收好。”

大军在前往万信领主土地的路上，我和哥哥换上战袍坐在车里，万信领主只能骑着马跟在我们后面。“你觉醒的时候我没送你什么特别像样的东西。这样，等战争结束，我送你当领主，你以后就是加布领主了。”

“我不要。”

“你不要？”

哥哥转头看着我“那你要什么？”

“我就想安心做个皇子，跟在你屁股后面。”

“见小利者，大事不成。你想做大事吗？”

他眼睛在我身上上下大量起来，好像我不是他的弟弟一样。“有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傻子还是装成一个傻子。”

我不明白两者的区别，难道别人说你不是傻子，就会真的变成一个聪明人吗？早上的阳光很强烈，坐在车里的我被晃得眼睛也睁不开。前面的草甸一望无际，似乎全世界都是草甸，一模一样的景色就像是把人催眠了一样，所有人我猜眼睛都已经耷拉下来了，只有我们的军队行过的地方在草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子。路是叫人走出来的。哥哥也无心看车外的旷野，把眼睛闭了起来：“我先休息一会，一会到了叫我。”

我也感觉无聊，于是对着前面的司机也是这句话：“我先休息一会，一会到了叫我。”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噼里啪啦响起了枪声。哥哥一把把我拉起来，“怎么了，哥哥？”

“敌袭!”哥哥给了我个巴掌让我清醒一下，一脚把我踢下了车。他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山坡，按着我的头让我躲在车底下。“注意队形，保护助阵法师，炮兵往后展开。”

哥哥环顾了一下四周“师爷呢？让他过来。”

通讯员陪着师爷连滚带爬地凑了过来，哥哥问他：“知道是什么人吗？”

“应该不是非人，有人说看见旗子了。”

“该死，给我看紧万信，要是他有一步脱离，不用请示直接杀了他。让刀盾兵前压，给助阵法师提供目标。”

很快山坡上的攻击就停止了，这场战斗仅仅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在对方停止了开火之后，哥哥大喊：“停下！打完了子弹，待会打什么？”

哥哥让手下的士兵停止攻击。“师爷，你带一队人，骑摩托上去看看。”

“大皇子，他们要是有埋伏咋办。”

哥哥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打仗就是打仗，你还怕死？你死了我帮你报仇。”

师爷只好戴上头盔，唤来了几个刀盾兵往山坡上走去。看着他们慢悠悠地走上去，哥哥在后面连放两枪“你走啊！”

师爷这才转动油门冲上山坡。师爷走上山坡勘察，我和哥哥在下面心急如焚。“哥哥，师爷要是死在上面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皇家不缺这一个师爷。到时候叫通讯员再带一个过来。”

师爷在山坡上向我们挥手，他还活着。他在上面转了一圈，摸了摸地上的尸体，然后骑着车赶了回来。“少皇子，是单增家的兵。”

师爷递上衣服碎片，“你看，死人衣服上是单增家的纹章。”

哥哥暴怒，一把抓起万信领主，然后把他摔在地上。“好啊你，我好心来帮你，你倒是想和单增一起把我们兄弟俩杀了是吧。”

“我可不敢。”

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哪敢啊，我领地都快没了，我还有什么心思杀您啊。”

“哥哥，要是真的是来杀我们两个，不一定是现在这么小阵仗。”

哥哥思索了一下。“暂且先饶你一命，你的脑袋，最好在裤腰带上拴牢了。”

哥哥狠狠地踹了他的屁股。万信领主打算翻身上马，被哥哥一把拽了下来。“你滚步兵队里，你别骑马了。”

“死了多少人，师爷。”

“回大皇子，没有死人，就是前排的几个刀盾兵和一个助阵法师受了点伤，只不过助阵法师伤的严重一些，暂时也没有办法送他回去，只能让他躺在车上让军医治疗。这一批来袭的敌人应该不过十余人，死了两个就抛下队友逃跑了，没抓到活口。”

“小袭扰。”

哥哥看了一圈四周。“把鹰放出去吧，看起来周围很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啊。让炮兵时刻准备，让枪兵保护好他们。”

“是，大皇子。”

师爷磕了个头，就去传命令。我和哥哥坐回车上，车的机盖上有一个弹孔，好在没有打坏部件，不然就要骑马了。“单增离这应该远着呢，再说单增不应该是手下最听话的领主吗？”

我带着疑惑问哥哥。“这谁知道呢？你看单增，前些日子手里多了那么多枪，还送来了几条。久居人下，可能内心不太平衡吧。”

“那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出气吧。”

我被刚刚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了，没想到还没到战场就已经开枪了。哥哥倒是又把眼睛闭上了。我是睡不着，我睁着眼睛四处观望，怕突然又来一波袭击，把小命交代在这。军队行进了一会，我看见湛蓝的天边有一缕黑烟，天上盘旋着数不尽的秃鹫，他们是来赴宴的。万信领主的领地要到了。我推了两下哥哥：“哥哥，快到了。”

“好啊。”

哥哥站起身，探出天窗，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好，士兵们，今天是新军第一场实战，拿出你们的魄力，不怕牺牲。皇帝保佑！真神保佑！”

阵中响起了响亮的号子，我和哥哥也走下了车，带上了头盔。军队很快地清扫了外围，没有什么抵抗，也没有几个非人。我和哥哥在士兵的保护下进入了外围的一处高点，领地的破坏比我想得还要严重。空气中弥漫着特别的恶臭，说不上来的味道，还有无处不在的焦味。四处都是烧焦和炸毁的房屋。地上死去的百姓无数，基本身体都残缺不齐，有些在火中燃烧之后身体都爆裂开来。师爷拿出一张手帕系在鼻子上。师爷顺道给我和哥哥递了过来，哥哥不屑一顾，挥挥手让他拿走。我赶忙接过来，我快吐了。万信领主看着自己破败不堪的领地，躲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全然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劲了。城市中的枪声爆炸声稀稀拉拉的，刀盾兵，枪手和助阵法师组成行动小队，从里到外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圈一圈地往里面扫荡，炮兵则呆在外城等着城内呼叫火炮支援。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就算在几个关键的节点，也没有特别大的战斗，最前面的战斗小队，都已经快逼近要塞了。很快几队士兵已经在要塞门前集合设立防线了。一个通信兵走上来，敬了个礼，“报告大皇子，外围已经清扫干净了，动身前往要塞吧。”

“好。”

哥哥回敬“你辛苦了。”

“为了皇帝！”

我们走到了要塞大门口，师爷领着万信领主去扣响了要塞的大门。“有人吗？皇帝家援兵来了。”

没动静。师爷又敲了两遍大门，“还有活着的没有。”

要塞好端端的，除了门前被几发炮弹命中，外墙掉了几块砖，大门没有被强行攻破的痕迹。师爷一溜烟回来，看着万信领主，几人面面相觑。“叫术士把门轰开吧。”

“行吧。”

哥哥看了一眼万信，“你不是说还有活着的吗？”

“昨天是有，现在我也不清楚啊。”

我们退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助阵法师结阵吟唱放出火球，轰的一声把门打开了。厚重的大门在火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从中间断开，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烟雾。“先锋队先上，进去看看。”

哥哥摆手。这时烟尘中走出来一个人影，刀盾兵立马列阵，数十条枪瞄准那个人。“是我，护卫队长，益西。”

“为什么刚刚不开门？”

师爷走上去问他。“都吓破胆了，你们进来看就知道了。”

他转身领着我们向要塞走去。走进要塞，门边躺着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打开堡垒的门，里面的士兵抖得和筛糠一样，看见我们走进来像失了神一样把枪对准我们：“该死啊，滚开啊。”

护卫队长走过去给了前面几个兵两个巴掌，“混蛋，把枪放下啊，站起来，这是皇帝家大皇子和少皇子。”

吃了几巴掌的士兵清醒了之后三三两两站起来向我们敬礼，还有的受了伤的只能坐着或躺在望向我们。我在边上笑了，指着地上的兵，“万信，这就是你的兵吗？”

哥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无礼。”

他看向了那些残兵，“护卫队长，益西。”

“在。”

“现在我正式收编你们，你们以后就是皇帝家的人了。”

“大皇子，对不起，我当上队长的那一天我就是万信领主的人了。”

他看向哥哥身后的万信领主，但是万信领主愁眉苦脸低着头，不敢和他有目光的接触。“好吧。你拒绝是吗？”

“对不起，大皇子。”

哥哥走上前，摸了下益西的脑袋，但是哥哥手掌中冒出一股火焰，瞬间包裹住了益西的头。益西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喊，随着火焰遍布全身，益西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没过一会，地上只剩下一具烧焦冒烟的尸体。哥哥以他认为最仁慈最威严的方式处死了他。“还有谁要表一份对你们领主的忠心吗？”

哥哥只是一抬手，后面的枪兵把枪对准了万信领主的兵。哥哥顺道瞥了一眼万信领主，万信领主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残兵们也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把武器丢在地上。经过昨天晚上的一仗，他们现在只想活着，没有一句话就接受了收编。“师爷，让一队人把这些兵送回去，别的人就准备安营扎寨吧。范围不要太大，就以要塞为据点，顺便让术士去做一扇坚固点的门。”

“我们的伤亡大吗？”

“不大，大皇子。我们杀死的非人看起来都年纪很大了，对上战斗小队基本没有什么反抗力量，没有发现什么主力。只有扫荡到粮仓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爆炸，伤了几个兵而已，但是都没受什么大的伤，还是有战斗力的。”

哥哥的脸色不是很好，“师爷，晚上哨兵放出去，鹰也一样。”

我和哥哥走到了要塞上层的房间，小厮收拾好房间我们便坐下了。“哥哥，打了大胜仗不开心吗？”

哥哥走到窗前，指着下面的士兵。“你看，这些兵，原来是为了和万信面对面开仗的。万信实力不弱吧？为什么他的军队在一夜之间被摧残的不成样子。还有一点，原来今天是我们早上来只是占领外城和牧场的，为什么这些非人出现的时机那么巧妙？好像知道我们要打仗来帮助我们一样。”

“说不定只是运气好呢？”

哥哥皱着眉头，喝着茶水，凝视着外围。他对着下面忙碌的师爷大喊：“师爷！进来！”

“在！主子。”

师爷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补充一样，让助阵法师一定要彻夜点亮整个营地，累了就换人。”

“好嘞。顺便问您，您什么时候吃饭？”

“我饿了。”

我先开了口。“那少皇子稍作等待，已经吩咐下去让厨子开火了。”

楼下有一部分人，把战死的士兵摞在木柴上，然后在他们的眼睛上放上两个银币，这是去往阴间的买路钱，泼上火油，然后将他们的尸体火化了。等到下人把菜端上楼，外面天渐渐地开始变黑了，我们房间也点起了蜡烛和炉子。哥哥一边看城防图，一边在纸上算着兵力部署。我则是吃饱饭躺在躺椅上摇晃了起来。“你在担心什么呢？哥哥。”

“今晚要是非人来突袭，估计凶多吉少。”

“不会来的。”

我把毯子拉上。“你怎么知道？”

哥哥突然转过头来“说的好像这帮非人听你命令一样。”

“没...”我愣了一下，随口开的玩笑哥哥居然当真了。“傻子乱说的。”

哥哥把椅子搬到窗边，拿起望远镜盯着外围，说实话的，和万信领主的武官比起来，他真的是一个好长官。他精神集中一天了，现在靠在窗子上也开始打起哈欠了。“要不我帮你盯一会，你先睡觉吧哥哥。”

“也行。”

他把望远镜递给了我：“去吧师爷也叫来，你俩一起看着，我先睡会，要是有异常你就叫醒我。”

师爷进来了，靠在壁炉边上，清点起了今天的收缴的装备和损失。没事干的我只好把眼睛放到城镇入口前面的荒原上。今天草原上没起风，连炊烟都是直直地往上升。草原上的草一丝晃动也没有，从我的视角看上去前面的草原就像一把放在地上的刷子。面对这样单调的景色，到了后半夜我也打起了哈切，我的头一下一下地从望远镜前滑落。我看了眼师爷，学着哥哥的话：“我先睡会，要是有异常你就叫醒我们俩。”

不知过了多久，师爷急匆匆地把我和哥哥推醒，“大皇子，少皇子你们看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只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我从窗沿边站起来，望向远方。天边和地面的交界，出现了几个攒动的黑点，一会就是呜呜泱泱一大片，犹如地下冒出的泉水，一下子就铺满了城外的草原，它们游走的样子，比草原上的飞蛇还要快。我吓的不敢呼吸，这是我噩梦中的模样。外面暗哨和明哨率先开启了火，然后开始往工事的方向撤退。要塞内的大炮开始叫了起来。“该死啊，来了。”

哥哥让师爷出去传令，“按预定的来。”

这一批的非人没有昨天我看见的那样训练有素，他们直冲冲地从草原那边冲来，像夏天草原上的蚊子，一团一团。前线的火枪，后面的术士还有要塞里的火炮无情地收割它们的性命。很快在估计离阵地五十步左右的地方，非人的尸体筑成了一堵高墙。没有悬疑的，看着架势，我们能完全拿下这场战斗。“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哥哥握着望远镜看着战场不忘数落我两句，“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我一点没敢睡啊。”

战斗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有一部分突入外城的非人，也被赶来的预备队粉碎。这时，我听见了一声，给我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哨声，非人的攻势减弱了。“你听见哨声了吗？哥哥。”

“什么狗屁哨声。”

他听不见的，他也看不见在草原的另一端，站这个穿黑袍的男人，边上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小个。那边上的是达郎，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