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卓尔就被妈妈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卓尔，快起来，你外婆昨天晚上头痛，你舅说可能高血压犯了，他这几天要出差几天，让我和你爸回去接外婆过来住院，你收拾一下，一会吃完早餐到医院给你外婆挂号，知道没？”

卓尔赶紧起床“知道了，你们快去吧，一会医院见。”

卓尔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真糟糕，是下雨天，不禁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卫生间去洗漱，洗漱结束后简单吃了点早餐，她就背着包出门了。好在一出门就碰到65号公交车刚好进站，她走上车直径走到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坐下来，从包包里拿出耳机，播放着南拳妈妈的“下雨天”，听了一路。“崇信医院到了，请要下车的....”听到到站播报，卓尔走到后门下车了，一路上的雨没有变小。今天是因为雨天吗，挂号处的人不是很多，卓尔顺利为外婆挂完号，刚好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约好和爸妈在内科诊室碰面，卓尔坐电梯上了3楼。“卓尔啊，我的好孩子。”

外婆的声音有些无力。“外婆”卓尔走过去抱住了外婆，看着外婆日渐消瘦，卓尔很是心疼。“126号罗秀英”护士从诊室出来叫了外婆的名字，一家人领着外婆进了诊室。“婆婆，你是罗秀英是吧？”

医生看了看外婆的门诊病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我就是这几天头痛，感觉头重脚轻的，很有力气，很累....”外婆有些吃力。“这样，你先检查看一下，你这情况可能需要住院呢”医生拿起检查单，“一会检查结果出来了，拿过来给我看看。”

卓尔接过检查单对医生说了声“谢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下来，外婆的状态更是有所下降。“我建议还是住院，婆婆年纪大了，很多基础病，住院治疗会对她的病情更好一些。”

医生看着外婆的检查结果有些担忧。“好。”

妈妈看着苍白无力的外婆很是心疼。“到住院部办理住院吧，婆婆的情况住院期间我也会跟进，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都可以问我或者住院医师。”

医生递上住院证明和检查单。办理完一切手续，看着病床上的外婆，卓尔有些担心。“爸妈，我今晚陪着外婆吧，好久没和外婆一起了。”

卓尔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爸妈。“也行，等会我和爸爸去买完菜再给你们送吃的，午餐就在医院食堂吃吧。”

“老公，你和卓尔去看看有什么菜，淡口的给外婆，我也没什么胃口，你们看着买吧。”

说完卓尔和爸爸一起去了7楼的食堂。“桂琴啊，真是让你们受苦了，你说我要是随着你爸去了，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总是为我忙前忙后的，唉..”外婆抓起妈妈的手抚摸着。“你啊，好好活着，等到卓尔结婚，送她出嫁，你再去找我爸，告诉他让他放心，说卓尔和我们都过得很好。”

外婆的眼眶里充满着泪水，妈妈也不敢看着外婆的眼睛，别过脸去，“我给你去倒杯热水。”

外婆偷偷地抹着眼泪。“外婆，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粉条和鸡汤。”

卓尔拎着饭菜走进来。吃完午餐后，爸妈就离开去买菜准备晚餐了。“外婆，你睡一下吧，好好休息。”

卓尔给外婆盖好被子，看着病床上的外婆已经熟睡，卓尔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听着音乐，外面的雨还是一样，没有想要停止，卓尔不一会就除了神。吃完晚餐后，卓尔回家洗漱完，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便就出门了。陪外婆聊了一会儿天，督促外婆按时吃药以后，卓尔打电话给舅舅说了外婆的大概情况，简单和舅舅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十点了，卓尔让外婆赶紧睡觉。看着外婆睡下，卓尔关了灯，拿着书到走廊，想着下雨天总想吃点什么，便坐电梯到一楼便利店，卓尔选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刚拿到前台付款，就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卓尔？”

卓尔摘下耳机回头看，是宋言宇，她有些惊讶，连忙问“言宇，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康出了点小事故，在这里住院。”

宋言宇把手里的饮料放到桌子上对着售货员说“你好，一起付钱。”

“不用了，我来付钱就行。”

说完卓尔从拿过饮料。“你好，一共多少钱？”

卓尔从钱包里掏出钱。“我来，你乖乖等着就行”宋言宇说完向售货员递上100块钱。“小姑娘，你就听这位帅哥的，乖乖的哈”售货员大叔接过宋言宇的钱，拿出零钱给他找补。宋言宇接过零钱，拎起卓尔的零食往外走，卓尔跟着宋言宇出去了。“卓尔，你怎么会在这？”

宋言宇把手里的零食递给卓尔。“我外婆今天过来住院，今晚在这陪她。”

卓尔接过零食，“你说杨康在这里住院，他没什么吧？”

“嗯，没什么，就是骑车摔了，就是左手骨折了。”

“啊？骨折？”

卓尔觉得想想就痛。“嗯，没事，这样他也能安静一点。”

宋言宇按着电梯。“嗯。”

卓尔低下头看到宋言宇的衣服角上有一些血迹，“你的衣服.....”卓尔的语气里透着一些担心。“嗯，他爸爸在国外，没人看着他，我和思怡就在这陪着他。”

宋言宇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哦，刚才来得急，没注意，不用担心。”

“嗯。”

原来吴思怡也在，卓尔刚走进电梯，电话就响起了，是林岳，卓尔有些犹豫还是接通了电话。“卓尔，我想你了。这几天太忙了，都没有能给你打电话，你要原谅我好不好？”

“嗯，好。”

卓尔看着宋言宇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此时的她竟然只想赶紧挂掉电话。“卓尔，这几天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先去忙了。”

“好。”

卓尔不知道能和林岳说些什么就挂掉了电话。两个人在电梯里没有任何交谈，“3楼到了。”

“我先走了，明天有时间我再去看看杨康。”

卓尔和宋言宇挥手告别了，来到外婆的病房外，卓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安安静静的走廊，只有昏暗的灯光陪着她，心里空空的，就连回声都没有。她为什么会这么避讳吴思怡？难道是因为他们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宋言宇的一举一动还是会牵动她的情绪，她以为一切都好了，可是为什么很害怕他受伤的消息，看着手里的零食，此刻的卓尔竟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走廊的尽头，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卓尔拉开外婆的病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外婆，把东西放床头柜上，帮外婆整理了一下被子，走到窗外看着夜空，下过雨的天空很美丽，风也很清爽，卓尔看了看时间，11点50分，没有睡意的卓尔想要到医院湖边坐会，吹吹风。“电梯下行”，卓尔坐上电梯往一楼的方向去。来到湖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今晚的风有些凉，但是很舒服，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好友动态，无意见看见林岳的最新动态，是他最爱的游戏，0点上新，不久林岳就发了一条关于游戏的动态，卓尔关掉手机，安安静静地听着医院外传来的声音，此时的她没有任何想法，就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叮”的一声，卓尔的手机传来新短信息的通知，会是谁这么晚呢？难道是垃圾短信，卓尔打开手机短信通知，是宋言宇“怎么没睡？”

卓尔立马站起来四处张望，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没睡，难道他看见我了？看到四周没有宋言宇的身影，她赶紧回“睡不着，想吹吹风。”

卓尔紧张地等着宋言宇的回复，过了五分钟，宋言宇就回了一个字“嗯。”

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卓尔的心情就像是在大雨倾盆了的一天终于停雨的时候，没有伞的她，刚迈出第一步雨就又了起来，那种感觉在她心里有多失望，只有她自己清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被风吹动的湖面，像极了被宋言宇左右的自己，除了苦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这样卓尔做了半个小时之久。“卓尔，你是不是没睡好啊，这黑眼圈整得跟熊猫一样。”

外婆精神好多了，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卓尔，忍不住打趣到。“外婆，我这是烟熏妆，时尚着呢。”

卓尔用双手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一大早的，有什么开心的事？”

妈妈拎着早餐走进来，“在门外都是你们两的声音。”

“卓尔肯定昨晚又没睡好，吃完早餐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外婆拿起热水递给卓尔。“好好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卓尔你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

妈妈把保温壶里的粥盛出来递给外婆，接着又递了一碗给卓尔，“你爸今早一大早回你奶奶家了，今晚估计也回不来，晚餐的饭菜你准备吧。”

卓尔接过粥，点点头。坐上65路公交车，卓尔的困意慢慢来袭，坐在位置上的她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里，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瞬间睡过去了。“卓尔”宋言宇笑着向卓尔走来。就在卓尔跑向宋言宇的时候，突然间宋言宇身边站着吴思怡，卓尔停了下来，宋言宇的表情有些忧伤，是卓尔没有见过的表情，卓尔也很是悲伤。“起床了，起床了..”卓尔被闹钟吵醒，原来刚才的那些都是梦，醒过来的卓尔还是有些失落，好像好久没有梦到宋言宇了，好像也好久没有见过他那么灿烂的笑容了。卓尔坐在床上发呆了几分钟，整理好思绪就出门买菜了。买完菜回到家，简单地煮了三菜一汤，打包好东西就出门了。卓尔刚走进医院大门就碰见了宋言宇和杨康，杨康看着卓尔的大包小包，“卓尔，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卓尔还没说完，宋言宇就开口了，“你有我了，就知足吧，卓尔的外婆在这里住院，碰巧而已。”

“外婆没事吧？”

“没事。”

卓尔手里的东西有些沉，刚要换手的时候宋言宇接了过去。“杨康，你在这等着我，我送卓尔上去再下来。”

宋言宇示意杨康坐在长椅上等着他。“没事的，我可以自己上去，言宇你把左手那份给我，右手这份是你们两的，我想着昨天都没有去看杨康，打算做好晚餐一起给你们送过去的。”

卓尔伸收想要去拿宋言宇手里的饭菜。“那我帮你拿上去吧。”

宋言宇没有想要给的意思。“没事的，你们应该没吃晚餐吧。”

卓尔还是从宋言宇手里拿过了饭菜。“那太好了，尝尝卓尔的手艺。”

杨康开心地笑着。说完三个人朝电梯走去，“3楼到了。”

卓尔转身和他们道了别，卓尔刚转身杨康就跟了出来，“言宇，我们去看看卓尔的外婆吧。”

看着一瘸一拐的杨康，宋言宇也跟着出来电梯。卓尔看到杨康真挚的眼神，也就没说话了。“外婆。”

卓尔推开门，外婆和妈妈正聊得开心，两人转头看向他们三个人的方向，“卓尔，这是？”

外婆先开口了。“我同学，刚好在楼上住院，碰巧说来看看你。”

卓尔把饭菜放在桌上，妈妈走过去帮忙。“外婆好，阿姨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还没吃晚饭吧，我看卓尔煮的挺多，一起吃吧。”

妈妈看着宋言宇手上熟悉的饭盒。“对，一起吃，一起吃。”

外婆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宋言宇贴心地拿来外婆的鞋子，扶着她走到饭桌前，看到这样的场景卓尔觉得有些开心。饭桌上外婆提起小时候的卓尔又多调皮，妈妈也说了不少卓尔的黑料，大家其乐融融地聊着，外婆的叮嘱，妈妈的关心，窗外的晚霞透着淡淡的粉色，很美。“卓尔的手艺不错吧？”

外婆自豪地问着宋言宇和杨康。“外婆，你就不要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了，现在谁还不会做饭。”

卓尔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宋言宇也跟着收拾。“我就会个番茄炒鸡蛋，言宇是真的不会，那手艺啊”杨康看着宋言宇摇摇头。“没事，凡事都可以慢慢来，不急，万一以后就会了呢，是吧，言宇。”

外婆看着在收拾东西的宋言宇，目光和善。“嗯，外婆说的是。”

宋言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说什么啊？这么开心，我从走廊那头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

爸爸推开门。“爸，你怎么回来了。”

卓尔转身全去拿爸爸手上的东西，“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爸爸放下公文包，看着妈妈说“桂琴啊，这两天可能卓尔要回去一趟。”

“不许去。”

外婆生气地说着，“当初她怎么对桂琴，怎么对卓尔的，现在死到临头了就想起卓尔了！她做梦。”

“妈。”

妈妈示意还有外人在，外婆的声音才降了下来。“叔叔阿姨，你们先聊，杨康也要回去输液了。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外婆你注意身体，下次再过来看你。”

说完，宋言宇拉着杨康出去了，在门外还是能听到外婆说话的声音，宋言宇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到底是什么能让外婆这么愤怒，卓尔又是怎么了。看着生气的外婆，卓尔耐心地说着“外婆，我就回去那么几天，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外婆摸着卓尔的脸“卓尔啊，外婆没有老糊涂，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外婆眼眶红了起来。卓尔摸着外婆的手，“我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总是要我孝顺，那我该尽的本分还是得尽对不对？”

外婆摸着卓尔的脸叹了叹气，“庆阳啊，你和卓尔回去，要好好护着卓尔，可不能让她受伤啊。”

“我知道了，妈。”

樊爸低下了头。回到家，卓尔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和爸爸踏上了行程，车上爸爸看着沉默的卓尔，心里很是愧疚，卓尔看着窗外，“爸，这些年，奶奶还好吗？”

卓尔没有回头看樊爸。“还是老样子。”

樊爸叹息。卓尔拿出耳机听起音乐，闭上眼睛，樊爸也没有再说什么。车子在一座比较老旧的小区停下来，两人下车后，卓尔看着熟悉的建筑物，这是那一次后她第一次回到这个地方，卓尔跟着爸爸上了楼，樊爸打开门， 卓尔有些犹豫，还是跟着进去了。“回来了？”

覃阿姨正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父女两进门。“覃阿姨好。”

卓尔看到覃阿姨，打了一声招呼。“是庆阳吗？”

里屋传来奶奶虚弱的声音。“卓尔，去吧，好好看看奶奶。”

樊爸示意卓尔去里屋。看着躺在床上瘦弱的奶奶，已经没有了当年盛气凌人的样子，“奶奶，我回来了。”

卓尔站在床边，低着头。“是卓尔？怎么是你回来，弟弟呢？弟弟怎么不回来啊？”

奶奶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卓尔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如此激动的奶奶，卓尔被吓得连忙后退，覃阿姨过来扶着奶奶，爸爸扶着卓尔，大声对奶奶说，“妈，你够了，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卓尔的错！是我是我错！要是我没喝酒！”

樊爸也很激动。“不对，你弟弟被你害死了，你个祸害，现在又想来害我是不是，你走，你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你个祸害，要不是你，我樊家怎么会没有后！”

奶奶用双手锤着自己的胸口，声嘶力竭的说着，这些话卓尔听了太多次太多次，可是看着奶奶的样子，卓尔心里充满委屈，卓尔一路跑了出去，留下樊爸和奶奶吵着。卓尔跑到熟悉的小河边，覃阿姨跟了过来，看着蹲着浑身抽动的卓尔，覃阿姨满是心疼，“卓尔啊，没事的，没事的，奶奶老糊涂了。”

覃阿姨抱着卓尔，抚摸着她的头，卓尔哭得更大声了。樊爸过来看到两个拥在一起的身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卓尔哭了很久很久。回到奶奶家里，卓尔坐在沙发上，看着覃阿姨从里屋推着奶奶出来，她没敢看奶奶。“卓尔回来了？我的乖孙女啊”奶奶像换了个人似的，“吃饭了吗？奶奶给你煮你最喜欢的红烧鱼好不好，你等着啊。”

卓尔咬着嘴唇，眼眶里都是泪水，“庆阳啊，桂琴怎么不回来呢？她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奶奶望着门口的方向“桂琴她妈住院了，得有人照顾，过几天再让她回来看你。”

樊爸从厨房拿出炒好的菜。在饭桌上，卓尔只顾着低头吃饭，奶奶看着卓尔低着头“卓尔啊，过去是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

奶奶往卓尔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卓尔的泪水流了下来。“妈，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樊爸看了一眼卓尔，心里满是愧疚。“是奶奶糊涂了。要是说了什么对不起你的话，奶奶真的...”说完奶奶哭了起来。卓尔想说些什么，但是没能说出口。在一楼电梯口宋言宇碰到了卓尔的妈妈，“阿姨好。”

宋言宇礼貌地向付桂琴打招呼。“嗯，言宇。”

看着付桂琴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阿姨，要不要我帮你？”

付桂琴笑着说，“不用，这些都是空的，不重。”

“今晚想吃什么菜，阿姨一起煮好，叫上杨康一起下来吃饭。”

看着付桂琴，宋言宇觉得心里很暖，“谢谢阿姨，我们吃什么都行。”

“好。”

付桂琴看了看手表，“晚上八点开饭，记得来啊。那我先回去煮，一会儿见。”

“好”宋言宇看着付桂琴离去的背影，走进了电梯，来到3楼，推开卓尔外婆的病房，外婆正在打着电话，听到开门声，外婆有些着急张望着门口，“是卓尔吗？”

“外婆，是我，小宋。”

宋言宇快步走到外婆病床边，看着外婆有些失落的表情，“外婆，怎么了？”

看着床头柜上没放好的座机，宋言宇随手把它放好。“小宋啊，你给卓尔打个电话好不好，她没接我的电话，打了好久没有打通。”

外婆有些着急。“好。”

宋言宇看着外婆着急的样子，拿出手机拨打了卓尔的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宋言宇连续拨了几次，还是没有接通。“怎么样，卓尔是不是没接？”

外婆更加着急了。“外婆你不着急，我给她发信息，等会她有空就会给你回电话了。”

说完宋言宇给卓尔发了一条信息。“就不应该让她回去，她一定很难受。”

外婆叹息着说，“你不看卓尔总是这样嘻嘻哈哈，我倒是愿意她能不那么懂事，哎..”外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想卓尔会很开心的，因为有外婆你这样的人关心她。”

宋言宇坐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默默地陪着卓尔的外婆，外婆看着眼前的宋言宇，抓过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卓尔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够了，真是谢谢你们了。”

“外婆，我很幸运，能遇见卓尔。”

宋言宇看着外婆布满皱纹的手。“卓尔她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她奶奶从小就不喜欢她，总是嫌弃她是个女孩子，说什么女孩不养老，非得要个男孩子，她妈妈生她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没能怀上。后来在她八岁那年有个女人，当时怀孕了，找到她奶奶那，说是有了她爸的孩子，怀的儿子。她奶奶知道后硬是要她爸妈离婚，说这样才不会断后。卓尔知道以后就离家出走了，后来卓尔在路上出车祸了，还好伤的不严重。听说那天那个女人也是那天出了车祸，大的小的都死了。她奶奶就这样对她更加恶语相向，她爸和她奶奶大吵了一架，说那女人是为了活下去，给她爸下了药，才怀的。看着她奶奶那样子，我就气不过，说让他们离婚，后来她奶奶就疯了。要不是她爸妈在这工作，带着她，这孩子就毁了。自那一回她爸妈就没有回去过。”

外婆满是心疼的看着宋言宇，“我可怜的孩子，小宋啊，我就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可是卓尔总是什么委屈都不说，什么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有时候我们也只能装不知道。哎...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外婆看得出来，卓尔很珍惜你们，和你们在一起很快乐。外婆年纪大了，抱怨也多，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宋言宇听到这些也是满满的心疼。“外婆，能认识卓尔，我真的很幸运。”

宋言宇帮外婆擦去眼角的泪水。“妈，小宋也在啊？”

付桂琴拎着饭菜走进来.“阿姨。”

宋言宇接过付桂琴手里的饭菜放到桌上，“叫上杨康一起，吃饭了。”

付桂琴倒了杯热水喝了起来。“好。”

宋言宇拨通杨康的电话，不一会杨康就到了。饭桌上杨康和付桂琴聊着家常，宋言宇看着这一切，心里似乎有了什么决定。卓尔躺在陌生又熟悉的房间，看着天花板，思绪空空的，“笃、笃、笃”传来敲门声，“卓尔，睡了吗？”

是樊爸的声音。“没呢”卓尔坐了起来。樊爸打开门，“卓尔啊，和爸爸聊聊好吗？”

樊爸像是认错的小朋友一样站在门口没敢进来。卓尔点点头，樊爸坐在卓尔的床边，沉默了好一会，樊爸开口了，“卓尔，奶奶说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樊爸低下头叹着气，“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医生说奶奶的状态，能过完这个月就是幸运了，爸爸知道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是爸爸对不起你。很多事情爸爸已经无能为力了，你也知道奶奶的情况...”卓尔看着爸爸，强忍着眼泪说“我知道的，我没事，我....可以理解。”

卓尔躺下盖上被子，背过身对樊爸说“爸，我累了，要睡觉了。”

樊爸看着卓尔瘦小的身体，默默的关门出去了，就在樊爸关山上门的那一刻，卓尔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哭了很久很久，樊爸在卓尔门前站了好久好久。卓尔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还有很多个未接来电，都是宋言宇的，“卓尔，外婆说想你了。”

看着宋言宇的短信，收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卓尔用手擦了擦眼泪，回了一句“麻烦你和外婆说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信息发出去后她才意识到已经凌晨2点了。“好，外婆睡下了，明天记得报平安。”

宋言宇看着床上睡着的外婆，回了卓尔的信息。卓尔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窗外的月光从旧窗帘透进来，风轻轻吹着窗帘，卓尔抱着自己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