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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回厉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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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啊!”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与一声娇柔的惨叫之后,紧接一个女子的怒吼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王爷带人回来为何不告知我!”

黎清柳美目圆睁,心中怒火已盖过了手上火辣疼痛。站在她对面的丫鬟手捂着生疼的脸,垂首哭道:“我,我也不知此事啊!”

黎清柳气急,“你不知?我那日出王府时是不是让你好好在府内看着,王爷有任何动向你都得禀报于我,你居然不知?你做什么去了!”

丫鬟吞吐道:“我,我出王府去逛灯会了。”

黎清柳气的粗喘,一巴掌又扇了过去,直将丫鬟打倒在地,斥骂道:“谁给你胆子去的!若不是我那日有事必须要走,又怎会让你看着!竟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你是不想活了吗!”

丫鬟大惊,跪在地上,求饶道:“黎,黎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这次吧!我今后定不会再如此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回吧!”

若说卞穆锦是旭日暖阳,黎清柳便是冬日冰霜,凛冽且还带着刺骨锋芒。黎清柳管教虽严,但也因如此,王府之中才不会有人因卞穆锦的温和脾性而有所怠慢,逾越规矩。可她是睚眦必报之人,若要得罪了她,除了卞穆锦,府中谁人求情都是无用,所以她要自己死,定然也不会让卞穆锦知晓,自己岂还有活路?黎清柳强压怒火,并未真想处罚于她,冷冷道:“你可问过门前守卫了?”

丫鬟连连摇头,“没有,如今看门之人是前几日刚来的,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他们并未将此事告知于我,我,我这才没有发现那个女子……”黎清柳道:“去告诉他们,今后王爷一切行踪都要告知我,因为这一切,皆是为王爷的‘安危’着想。”

丫鬟应了声“是”,立马起身,欲要跑出房间,却听身后的黎清柳忽道一声:“等等。”

丫鬟立即站住脚步,神色惊恐,心速急跳,不禁咽了口水。“给我好好盯着那个女子,她的动向也要向我禀报。若此事你再出错,也不必留在王府里了。”

丫鬟转身向她行了一礼,应了声“是。”

便急走出门,分毫不敢逗留。等人走后,黎清柳神色哀伤起来,想到什么,再次眼眶湿润,泪水欲要夺眶而流,心绪翻涌。翌日,晨曦初露,凉意依旧。柳剑芯跟在一个丫鬟身后,正往王府大门方向走去。她哈欠连连,眼角困泪就如花苞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途中,二人经过一处岔路,柳剑芯看着熟悉,想起是昨晚无意走入之处,里面的景象与众不同,便问道:“这里面是哪啊?”

丫鬟闻声回头,见柳剑芯手指那处,脸色一变,紧张道:“那是王府之中禁处,除了王爷,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的。”

柳剑芯明显感受到了丫鬟的惧意,想来也是见过擅入者的后果了。她倒也没说自己昨晚走入一事,只是想起昨晚所见里面荒凉,并无特别之处,好奇道:“为何会成为禁处?”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随之转过头去,继续带路,但步伐却加快了几分,想来很是不愿提及此处。难怪此路不见有人走动,原是靠近禁地。正想疑虑,柳剑芯脑中却突蹦一个念头,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轻快地跑了两步,到丫鬟身旁,背负双手,调侃道:“我看你家王爷长得很是俊俏,喜欢他的女子定也不少吧。唉对了,他是一直都戴着帷帽的吗?你们可有见过他样子?”

丫鬟稍稍一愣,一双美眸微垂,脸上泛出微微红晕,笑容浅浅,语气变得极其温柔,言中带羞,“自然见过,王爷有时也是不戴的。王爷世无双,倾慕王爷之人确是不少,但王爷那样的俊美容颜,那样的谦谦君子,外面那些女子也是配不上的。”

话音刚落,她一怔,意到自己失态,急忙又道:“是奴婢失言了,还请姑娘莫怪。”

柳剑芯瞧见丫鬟神情,已读懂了一切,无谓笑道:“无事,你家王爷世无双,倾慕他之人也理应是不少。”

她看了丫鬟一眼,阔步往前而去,扬声道:“不过这个王爷再好,也是要成亲之人了,怕到时要有不少女子会为此伤心咯!”

丫鬟愣了一下,垂下眼帘,眸中失落些许,忧伤几分。走有一会儿,二人到了王府门前,见有一群人正站此处,似在等候谁人。柳剑芯瞄去一眼,只见其中五人皆是丫鬟,服饰统一,只有一个不同,身着紫衣,仪态比较身旁几人都要端庄,着为出众。而紫衣这人,正是昨晚自己打昏之人。为柳剑芯带路的丫鬟见是黎清柳,行了一礼,恭敬地喊了一声:“黎管事。”

黎清柳见柳剑芯出来,带着微笑,走到柳剑芯跟前,稍稍颔首,显得极为亲和,道:“柳姑娘,你回去所需的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如若还有所缺,姑娘尽管开口。”

她侧身看向后面马儿,示意着。柳剑芯顺她目光看去,瞧见一匹壮硕黑马,身上驮着一大布袋,问道:“它身上驮的是什么?”

黎清柳看了一眼,微笑道:“那里有为姑娘开的调理补药,还有些干粮。王爷担心姑娘路上会饿,所以特地吩咐备的。”

柳剑芯点了点头,对黎清柳道:“多谢了。”

黎清柳道:“这是应该的。姑娘本是王府贵客,在王府已有几日,我身为王府管事却没有尽到管事之责,照顾好姑娘,还请姑娘莫怪。”

柳剑芯勾唇一笑,更似皮笑肉不笑,道:“黎管事言重了。我昨晚打你是我不对,见谅。”

黎清柳道:“姑娘莫要记挂,都是误会,清柳明白的。况且是我误会姑娘是王府中下人在先,出言不逊,若要致歉,也理应是我才对。”

柳剑芯微微一笑,道了句“走了。”

便径直走向马儿,踩上马镫,一跃坐到马上,干净利落,身姿挺立,颇有男子英姿。黎清柳高声道:“姑娘一路小心,愿姑娘平安归家。”

柳剑芯瞟了眼门上牌匾,策马离去,回应道:“多谢!”

黎清柳笑如芙蓉,心情似乎大好。身旁一个丫鬟上前,看着柳剑芯方向,低声道:“她终于走了。黎姐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黎清柳并未说话。本以为二人关系匪浅,一时郁结,滋生恨意,可听闻柳剑芯今日便要离开,除五日后的大婚,二人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顿时宽心大悦,对柳剑芯的敌意也都不知所云。她知晓卞穆锦对儿女情长一事十分看淡,不会轻易动心,只要卞穆锦始终是孤身一人,她就会一直默默守护着他,直到他看见自己;若他有心悦之人,那她会全全铲除,直到他身边只剩自己。走出了城,回去路上,经过山崖之际,柳剑芯看去一眼,想起了韩商年。早晨出城之时,她闻着街边面馆香气袭人,脾胃一瞬就被勾了去,便走入店中吃了一碗,且还听闻了韩家八卦,便竖耳听着。韩商年被杀害之后,官府查到乃是仇人杀害,已抓到了人,下令处死。其夫人为夫大兴办丧,整整两日,府中哭嚎不绝,甚是凄惨。可不知怎的,第三日韩夫人便携着幼子欲回老家,说是要离开此伤心之地,走的很是匆忙。韩家诺大产业被小叔子给接手,却不知为何官府竟查出他有好几命案在身,如今已被关入大牢,家财全数没收。柳剑芯猜着应是那个王爷暗中搞鬼,嘴角勾出耐人寻味笑容,便继续呼哧呼哧的吃着碗中面条,不再理会二人闲谈。自京城出来,柳剑芯坐在马上悠闲赶路,不知不觉已到山脚。她吃着手中小巧点心,看了一眼,喃喃道:“这桃花酥味道真是不错,比厉云阁里的厨子做得都要好吃。”

她吃正欢,抬眸间却瞥见前面有好几人。她仔细看去,见是一群黑衣壮汉正在沐浴阳光,有的闲闲坐着,有的躺着,几人的马匹都拴在一旁细树干上。这些人她认识,是厉云阁中人,数了数,共有十人,心中奇怪:他们在这做什么?柳剑芯邪念一动,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轻悄下马,偷偷靠近几人。几人皆是闭目养神,被柔软暖阳照的昏昏欲睡,不曾注意有人过来。直到柳剑芯走到面前,忽而“喂!”

的一大叫声,几人反应不及,吓一大跳,手都下意识的抓起身旁兵刃。“谁!”

众人定睛一看,眼见跟前站着一位绝美女子,却是熟的不能再熟之人,一时惊愕,有人话语脱口而出:“柳剑芯?!你没死?”

柳剑芯已失踪三日,今日乃是第四日,阁中众人皆以为她已被那二人所害,定是身死异处,毕竟离忠那样武功了得之人也不敌那二人,被一剑封喉,想来她柳剑芯也是逃脱不掉。正在高兴,阁中少了她这祸害,楠月萧却吩咐着他们在山下等她。他们只觉是楠月萧不能接受事实,不愿放弃。虽不愿,但也不敢不听,还是下了山,在山脚某处觅个舒服地方躺过一天,暮色便回。柳剑芯一怔,随即笑道:“当然了,我的命可不是一般的硬,且运气也是极好。幸得贵人相救,这才活了下来。”

她偷偷瞥了几人一眼,眼见个个面露失落之色,于是高声又道:“可虽然被救,却也在鬼门关中走过了一遭,我想,阎王爷不愿收我,定是我活着的时候所积阴德起了作用,这才幸免于难,所以我决定了,今后我要加倍对你们——好——的——。”

最后两字,她看向几人,声音拖的极长,且诡异。她笑容依旧灿烂如花,似春日月季般娇艳可人,可众人身在暖阳之中,却暖意全无,只觉背后脊骨发凉,不由身子一颤,更有一股莫名的邪恶气息从柳剑芯身上缓缓拢来。这下完了,好日子没过过几日,就又要被她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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