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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我心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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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自由,龙羿自问做不到,只得放下对兄弟和亲人的思念,自由自在的呆在这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所幸爷爷有弟子照顾,相对于众兄弟反而是最放心的,虽然时局艰辛,但以他们的武功和智慧,只要遇到良机必然遇风化龙,成就一番自己的天地。放下所有,我心安处是我乡。龙羿在晏老头家里认识了公输先生这位鲁班后人,便天天登门拜访,明老看在“重圆镜”仙姑的情分,虽然明知龙羿在刻意结交也不反感,几日内就成了忘年之交,而在明老的住处,龙羿也见识到鲁班后人的神匠巧手。飞天机关翼,雷神火,连环机器弩...令人瞠目结舌、巧夺天工的发明随便一个流落到世间都能改变天下的格局。人世间就是这么可笑,世中人都想增强实力除掉对手,而最厉害的武器藏于深山不得人知,这也是最好的结果,避免世间之人手握重器,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自从毁了桃花源的出口,龙羿心无杂念,觉得在“重圆镜”陪伴着雪婆婆悠然过完这一生也挺好,兰婆婆和紫婆婆见龙羿只口不提离去,每天不是在“重圆镜”陪着三人,就是到桃花村游荡,悠然自得好不快哉,渐渐也就不再监视,任他自由自在的练剑和玩耍。山中无日月,桃花源的人除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管日子过了多久,时间逝去多少。山间青了又绿,绿了又黄,黄了又青,兰婆婆和紫婆婆见雪婆婆和龙羿情愫渐浓,便在吃晚饭的时候,由兰婆婆开口说道:“现在出口被毁大家都可以安心的在这世外之地过日子,羿小子和小姐感情日浓,不如就同结连理相伴此生吧。”

龙羿喝着鲜鱼汤说道:“只要雪婆婆愿意,我是求之不得的。”

雪婆婆莞尔说道:“你都不知道我长成什么样子你就愿意了?万一我跟兰婆婆和紫婆婆一样的年纪你也愿意?”

“在重圆镜,年龄没什么重要的,过个几十年,说不定两鬓斑白的我比你老多了,你还叫我老大爷呢。”

龙羿说着自己都乐了。兰婆婆接口道:“你说的倒是极有可能,我服侍三代主人,哪一个不是红颜不老,青春常驻?就是这贼老天甚是恼人,红颜多舛,没一个逃得过负心汉。”

龙羿敲了敲桌面,对兰婆婆说:“兰婆婆,你不能一棍子把人全打死,我这不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吗?”

兰婆婆白了龙羿一眼,很鄙视的裂了一下嘴唇,轻蔑的说道:“真不是出口被毁?”

龙羿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做不得声。雪婆婆想了想:“还是缓一缓吧。”

“倒是不急,不过可以着手准备了,服侍到第三代主人终于喜得圆满,全赖祖先师的庇佑。”

紫婆婆双手合十感谢祖师保佑。“那好吧。”

雪婆婆犹豫一下答应了。第二天,兰婆婆开始浸染红布,由于双手沾满红色颜料,叫龙羿到她房间取把剪刀。龙羿还是第一次走进兰婆婆的房间,清香,素雅的木屋里放满了美丽的刺绣,刺绣上各种花鸟色彩艳丽,栩栩如生。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单单放了一副年轻男子肖像刺绣,由于刺绣的人物画得太逼真,让龙羿一下就认出这幅刺绣里的男子肯定是爷爷龙公望无疑,应该是爷爷年轻时样子,但爷爷现在的样子和年轻时变化不大,所以被龙羿很轻易的认出来。看到画像龙羿突然明白,为什么晏老头说他长得像一位叫轩辕望的故友,因为轩辕望就是龙公望,龙公望就是轩辕望。把这条线理顺了,那很多谜题就迎刃而解了。两位婆婆服侍的第一代重圆镜主人,兰婆婆和住在桃花村的轩辕望三人情窦初开,琴剑相交相生爱慕,后来因为莫名的误会,轩辕望远走他乡,第一代主人迫于祖训自刎于祖师坟前,兰婆婆一生因为情殇而不能自拔。第二代主人也未逃离厄运,遇到于未然,走上与第一代主人同样的结局。原来天道循环,欠债必还,天经地义。再想一想,这是债吗?不是,想着雪婆婆的身影龙羿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了微笑。龙羿把剪刀拿给兰婆婆,看着兰婆婆的面容,越觉得像自己的家人。雪婆婆和紫婆婆端着一竹箕金色丝线走了进来,雪婆婆一身白衣赛雪,看着龙羿说道:“你不要给兰婆婆添乱了,没事你随我出去走走。”

龙羿笑着说:“那感情好。”

紫婆婆放下竹箕说:“我跟着小姐一起去吧。”

兰婆婆一把拉住紫婆婆数落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去打扰他们小两口干什么?”

紫婆婆不自然的笑了笑。龙羿跟着雪婆婆走出木屋,沿着湖边漫步,走了一会,雪婆婆折身带着龙羿走进后山坡的桃林,兰婆婆看着两人偷偷摸摸的样子莞尔道:“到底是年轻的好。”

走出桃林,在万丈石壁下一座庄严的石墓矗立在眼前,雪婆婆对着龙羿说:“还没带你来祭拜过两位祖师,今天既然来到这我们进去磕几个响头吧。”

龙羿点头答应。在石墓的不远处,一簇清泉从石壁上流出,形成一道水帘落入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的溪水穿过桃林流入重圆镜的湖中。龙羿随着雪婆婆走到坟前给两位祖师三叩九拜,起身后雪婆婆站在石墓前的台阶上望着水潭出神。龙羿注意到雪婆婆的异样,问道:“怎么啦?”

“你想念你的亲人和兄弟吗?”

雪婆婆依然双眼注视着水潭。“想肯定想啊。”

“想不想出去看他们?”

龙羿疑惑道:“这不是出不去吗?”

雪婆婆突然转头盯着龙羿说:“其实出口有两条。”

“啊?”

龙羿大吃一惊。“桃花源出口有两条,一条在外面桃花村,一条在重圆镜,重圆镜的这条历代只有主人传承时才口口相传,所以兰婆婆和紫婆婆并不知道。”

雪婆婆语速开始加快:“重圆镜的出口就在这道水帘后的石头夹缝中,钻过夹缝是条夹谷,多年前明公奉上一架飞天机关翼,可以让人在空中飞翔,我把飞天机关翼藏在了夹谷,你到了夹谷我安排了小玉儿在那等你,穿过夹谷就是一座石台,石台高过万丈,峭壁下就是‘火龙涧’,‘火龙涧’里并没有火龙,而是一条地下熔岩河,你用飞天机关翼飞过‘火龙涧’到达另一边悬崖就可以回到世间去了。”

“你和我一起出去吧。”

龙羿期盼的看着雪婆婆。雪婆婆黯然神伤:“祖训不可违,另外飞天机关翼只有一架。”

雪婆婆走过来推了推他接着说:“赶快走,等会兰婆婆和紫婆婆找来就走不了。对了,这么久你都没看过我长什么样子,回去后想起我来说不定都不是我。”

说着揭开面纱,剥开脸上一层以假乱真的贴脸脸膜,露出一张如月亮般皎洁光亮的脸庞,龙羿看着这张脸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世上所有的词汇说出来都是对雪婆婆的亵渎,这张脸已经超越了美丑。龙羿终于明白,为什么吃饭时雪婆婆取下面纱脸上也很难看到表情变化,原来脸上还带着一幅脸膜。“兰婆婆叫兰菱心,紫婆婆叫紫湘,她们都是可怜人你不要怪她们,我没有名字,记得儿时母亲唤我小白,很小我被接进重圆镜,两位婆婆叫我小姐,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你就记得我叫雪儿吧。”

边说雪婆婆把龙羿推着到了水潭边。龙羿浑浑噩噩的走进小水谭,潭水很浅,不过到龙羿的小腿。走过水潭,水帘一侧有个空隙,穿过水帘的空隙后面一遍漆黑,借着水帘空隙微弱的亮光,才看见几块大石之间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根本察觉不到的小细缝,小细缝很狭窄,成年人很难穿过,龙羿屏住呼吸身上被锐石划了好几道伤口才挤过狭缝,过了狭缝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块,好不狼狈。狭缝出来是一条夹谷,这条夹谷悠长,抬头向上望,峭壁高不可攀,蓝色的天空就如遥远的一条细线。在夹谷稍微宽阔的区域,一个小人儿正不耐烦的站在那左摇右摆,不是小玉儿还有谁?龙羿看到小玉儿开心的喊她:“小玉儿。”

小玉儿看见龙羿的身影,开心的跺了跺脚说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小玉儿都等急啦。”

龙羿走过去摸摸小玉儿的头,说:“对不起啊,让可爱的小玉儿等急了。”

小玉儿指着一边的一个大油布袋说:“这就是神仙姑姑给你的宝贝,你背上它我们走吧,还有一段路呢。”

龙羿背起大油布袋,抱起小玉儿,在小玉儿的指挥下大步前行。一顿茶的功夫,终于走出夹谷,光线豁然开朗,夹谷尽头一个小石台伸出壁外,崖风呼啸。龙羿把小玉儿放在夹谷内,抵着大风慢慢走到石台,石台下石壁像被斧劈刀削,崖高千仞。万丈崖壁对面也是一道相对低矮的山壁,两壁底下,一条火红的熔岩河冒着腾腾热浪。原来这就是“火龙涧”。小玉儿好奇的大声问:“哥哥,你看见那条火龙了吗?”

龙羿边往回走边说:“看见了,好凶猛的,不过睡着了。”

小玉儿抬着头问龙羿:“大哥哥,你要回你讲的故事的世界里去了吗?带上小玉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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