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鱼房间里燃了一种香，闻多了回去就沉沉睡去了，第二天起床，沈似鱼已经出去了，奶奶端着一碗清粥和几个包子，招呼我过去吃早饭。“奶奶，沈似鱼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大早，钟家的人就来请了。”

“恩？”

我停下舀粥的手，“不就看块坟地吗，至于这么紧赶慢赶的吗。”

“我也没听清，就听见，钟家昨晚上死人了。”

“奶奶，我回来再吃。”

我起身朝钟家赶去。心里暗骂，这么大的事，沈似鱼竟然不叫我。跑到钟家门口，正好撞见刚刚出来的沈似鱼，便一把拉过他：“什么情况，钟家又死了谁？”

“一个家仆，溺死了。”

“意外？那请你看什么？”

“他是半夜去了后院，失足跌进了池子，溺水死的。但是他的面容过于扭曲，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因为死状有些诡异，所以请我来看看。不过，确实是失足，至于为什么要半夜去后院，就不知道了。”

后院，钟家祠堂好像就在后院。我一激灵，转移了话题：“那，那钟家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处理完后事继续过呗，还能怎么办，今晚我过来驱驱邪，你记得准备器子。”

“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后，沈似鱼带着钟家的人去了已经寻好的坟地，我回家准备晚上驱邪用的东西。说是驱邪，实际上就是图个心理安慰。我提着一袋纸船和散铃回到钟家的时候，沈似鱼还没回来，一个人进去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坐在门口等着。钟家门口负责点灯的老仆人兴许看我太无聊，便坐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进去也没事，少爷很随和的。”

“没事，我在这坐着就好。老爷子，风大，你进去吧，不用陪着我。”

“几十年了，习惯喽。”

“您一直是这里点灯的吗？”

我好奇问道，大户人家还需要专人点灯真是奢侈。“不是，我原是扫地的，老爷可怜我年老还要扫地，就让我来点灯，活轻松，又能给口饭吃。”

“人还挺好。”

我嘀咕着，老人家似乎是听到了，笑着说：“是啊，老爷人很好的，从小也命苦，一岁时候就没了爹，娘也在十七岁就没了，弟弟又小，年纪轻轻撑起一个家，不容易啊。”

听到这些，我其实不以为然，钟家其实在钟太老爷的时候就已经发迹了，就算再怎么不容易，钟家还是有家底的。只是这钟太老爷的事情，倒是很少听人提起。这个老仆在钟家呆的时间肯定很长，可能知道一些什么事情，我想着便问道：“老爷子，你在这里几年啦？”

“我十六岁就来了，到现在五十年了。”

“哟，那可真的是钟家的一份子了。那您见过钟太老爷吗，他长什么样啊？”

“就见过一面，我来的那一年，老爷正好一岁，老爷一岁生日那天，太老爷就走了，我就在门口看见他离开。可怜呐，不过少爷长得和年轻的太老爷简直一模一样，太老爷虽然没见过少爷，但这是缘分呐。”

“老爷和他弟弟关系好吗？”

兴许是我话题转的太快了，老人家反应了一会才神神秘秘的靠近我，低声说：“你可别听外面瞎说，两兄弟关系好着呐，我看着他们长大的，不可能因为一块，一块······，就撕破脸，你知道吧？”

这些年关于钟家的流言我也听过不少，本来挺和睦的两人为了一块坟地闹僵了，钟规离开了钟家独自生活了三年直到暴毙而死，，可钟付还是将他葬在了那块坟地。现在想来应该是沈似鱼提到过的那个约定。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一岁就离开了，一岁就离开了······”我侧过头看着老仆，问道：“你说钟老太爷在钟老爷一岁的时候就走了，可是钟老爷的弟弟可比钟老爷小六岁啊，难不成他回来过？”

老人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立刻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说道：“风大，进去吧，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谈的。”

没等我再问，他便转身进了门。“哎，那个，老爷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什么那个意思啊?”沈似鱼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转过头，看见钟玖竟站在他身后，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说，我微微弯了弯腰，敷衍道：“没什么，随便聊聊。对了，钟少爷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钟玖脸色看着依然惨白：“无恙，多谢挂怀。晚饭应该已经备好了，请进去说吧。”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