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我做什么？我们可比保护动物还要濒危，是不会打打杀杀减少同类数量的。”

雨无正笑道，“况且，族长没有任何政治职能，就是个吉祥物。每年的族长选拔跟练习生选秀似的。”

人形状态考核外貌、才艺、考试成绩或者工资水平。大型猫科状态的考察，就跟过关赢电动车的闯关节目一样，只不过场地换成了丛林。小型猫科状态就是跟猫展似的让人评头品足后，以最可爱的状态打架，还会被拍成视频上传网络。族长的任务就是以各种形态拍照片、拍视频给大家看，逢年过节串门送问候送温暖，在重要仪式场合致辞……雨无正长得一表人才，说话声音又贵公子气的好听。搞得盛小旻的关注点完全跑偏了也不自觉。末了，雨无正总结一句，“这吉祥物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盛小旻明白了，“就是家庭聚会被家长要求表演才艺，并且比拼学习成绩、工资多寡的常规操作呗？”

“正解！”

雨无正抻了抻懒腰，“你的衣服好小，我穿着难受，能变成猫吗？”

“不行！现在你变成猫我只会在大脑里自动联想一个裸|男！”

最重要的是，盛小旻羡慕啊、嫉妒啊！凭什么雨无正长得这么高，凭什么雨无正有这么漂亮的肌肉？凭什么这张脸这么妖孽？他要有这条件，至于单身到现在？简直气得牙痒啊！更何况，这人明明有钱有颜，并不是真的落难，为什么要耍他玩？不仅是付出的金钱，盛小旻倾注的还有更加难以衡量的精力、感情和时间。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骗捐、诈捐的冤大头，恍然间发现朝他要钱的乞丐比他要富裕得多。他以为自己做了好事，拯救了一条生命，收获了一个小生灵的喜爱。可现实却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只有他是个天大的傻逼，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丑态百出。“你给我解释清楚！”

他撸起自己的袖子，“你他大爷的是人，都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你为什么要挠我？”

雨无正用他获得族长选美大赛第一名的无辜表情看着盛小旻。“对不起，我那时候是猫身，本来就会更倾向于听从猫科本能，加上受伤了有点应激反应，见到人就很害怕。我是出于自保的心理才动手的，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那出院呢？让我撸一下猫怎么了？吸一下猫怎么了？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跟我凶个毛线！”

雨无正起身，把盛小旻扔在床上，开始动手动脚。他伸手去挼盛小旻的一头乱得不能再乱的头发。“你愿意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摸头？”

接着，他撩起盛小旻的上衣把手伸进去。“你愿意被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把脸埋进肚子里一边吸一边发出变|态的笑声？”

他碰到了盛小旻的痒痒肉，惹得对方下意识地闪躲，还笑破功了。雨无正挑眉道：“你愿意在联系不上家里人、心烦意燥的时候，被人叫着‘小可爱’、‘小宝贝儿’捧着脑袋狂啃？”

盛小旻把自己身上的男人从头看脚，从脚看到头，最后落在了那双猫眼睛上。如果对象是这张的脸……“你别说这样挺令人兴奋的。”

确实，养眼啊。看着那张脸，盛小旻总觉得不现实。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贫穷让他没来得及给猫做绝育，要是把人家雨无正的/给拆了，他可就尴尬了。但随后，盛小旻突然脑子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一件此前被他忽略掉的事情。“卧槽！那我我我，……”雨无正点点头，“对啊，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四个大字从天而降，差点把盛小旻给砸傻了。石化了三秒钟后……“啊啊啊啊！我不做人了！”

隐私？不存在的。该看的，不该看的，反正是都被看了。盛小旻抱头在床上扭来扭去跟蛆一样，但也无法缓解他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他咆哮如雷，“你不知道避嫌吗？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所以我知道了你喜欢什么姿势、喜欢哪种款式、偏好的玩具型号……”雨无正觉得他这个样子好玩得很，是故意逗他。盛小旻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溢满了尴尬，只能拧着身子捂着耳朵吼道：“我不做人了，不做人了！”

“很遗憾，你只能做人，不像我还能做猫。”

雨无正毫不留情地在他伤口上撒盐。“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听不见！”

没脸见人的盛小旻缩成一团躲进衣柜里，一边大声叫着一边双手不断拍击自己的耳朵，让自己听不见雨无正的话。盛小旻叫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雨无正试探着问道：“你好了？男主播？”

“不！我刚刚又想起来了，啊啊啊啊！我要去屎你不要拦我！”

得了，盛小旻又开始狂叫，在衣柜里面用头撞墙。“天，我能不能把自己砸傻了，把这段记忆删除！啊啊啊！”

就这样，盛小旻叫累了停下，过一下尴尬劲儿上来了又叫了起来，来来回回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彻底没力气，也接受现实了。雨无正看盛小旻终于平静下来了，变身啾咪形态，从衣柜门外探出猫头。“你给我变回人，我有话要问你。你先去穿衣服！”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束后，盛小旻从衣柜里爬出来，跟雨无正在床上相对而坐。“我们之前谈到哪里了？”

盛小旻抬手假装咳嗽。雨无正歪了歪头，“我也忘了。”

“那我们重新开始。”

盛小旻深吸了一口气，“你伤好了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我不信。”

雨无正倒也诚实，“在这儿过日子爽啊。一天刷毛两次、主食罐鸡胸肉牛排零食小鱼干好吃好喝、有小帅哥技师给剪指甲洗澡、陪玩陪说话，这种日子神仙都想过。而且，你不也一直想养只猫吗？”

听起来竟然很合理！“你家里人都知道你的状况吧。”

盛小旻问。“嗯，他们都还挺放心的。”

“我不会因为知道了你们这种神奇生物被要求封口，或者抹杀记忆啥的吧？”

盛小旻是被吓出了后遗症，怂得要死。“不会，知道我们的人很少，也没有证据。再说，我们也没那些神奇的能力，或者滔天的势力，除了能变成猫跟普通公民没有任何区别。”

盛小旻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可以滚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