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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琴匣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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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两个警察挤了进来,喝令大家停住殴打。 警察甲说:“你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瓦西里哭丧着脸说:“我没有偷钱包呀!冤枉啊!”

警察乙拾起地上散落的钱包,放进竹篮里。 几个妇女挤上前说,钱包是她们的。 警察乙说:“都到派出所去,做个登记,审查清楚,再逐一发还。”

瓦西里随两个警察来到隆福寺派出所。 在一个房间里,警察甲开始询问瓦西里,并对他说:“把口罩摘掉下来。”

瓦西里摘下口罩。 “原来是苏联人。”

警察甲说。 警察乙准备做记录。 几个妇女被拦在门外。 警察甲对瓦西里说:“这是怎么回事?”

瓦西里揉着打肿的牙床,说:“我是苏联专家……” “什么苏联专家?苏联专家早撤走了!”

“我真的是苏联专家!”

瓦西里声辩着。 “什么苏联专家?我看你是苏联间谍!”

警察乙对他咆哮着。 警察甲发现了瓦西里左臂上挂着一个梅花形的徽章。 “这是什么?”

他从瓦西里的左臂上扯下了那枚徽章。 警察甲把徽章捧在手心里仔细地看着。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瓦西里感到奇怪,他有些惶惑。 “你不承认?”

警察甲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瓦西里后退着。 门外的一些丢失钱包的妇女开始骚动,有的高叫着还我钱包。 警察乙打开门,吼道:“谁再叫嚷,就把谁关起来!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们住的大杂院!”

一个稍有姿色的青年妇女嘟囔着:“我住的可是单元楼,不是什么大杂院……” 警察乙瞪了她一眼,“没把你当哑巴卖了,少说两句。”

瓦西里急得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失措。 警察甲问道:“你住在哪里?”

瓦西里支支吾吾,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地址。 “是从东直门内苏联大使馆跑出来的吧?”

警察甲问。 “不,不是……我……”瓦西里急得团团转,他的两只手插在兜里。忽然,右手在兜里触到一张小纸条,他眼前一亮,立刻把纸条拿了出来。 这张纸条上记着徐一的电话。 “你可以给这个姓徐的打一个电话就清楚了。”

警察甲夺过纸条,看了看,问:“他是谁?这个姓徐的是做什么的?”

瓦西里回答:“他了解我,你们去问他好了。”

警察甲拿着纸条出去了。 瓦西里松了一口气,他望着警察乙。警察乙哭丧着脸,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看什么?我都快两天没睡一个安生觉了,上眼皮打下眼皮,过节过年,忙坏了我们这一行。你偷了那么多钱包,人证物证俱获,你就老实交待吧,别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耽误工夫!早交待比晚交待好,交待比不交待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你还挺会偷,弄个竹篮子,上面盖了两大张画片,是惯偷吧?也够麻利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偷了这么多钱包,少说也有十几个。我看这个牢你是坐定了,少说也得判个三年五年的。”

瓦西里叫道:“我没有偷,我不是小偷!”

警察乙走过来,捏了一下瓦西里的大鼻子,“你还嘴硬?这么多钱包怎么不跑到别人的篮子里?怎么偏偏跑到你的篮子里?睁着眼睛你说瞎话,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佛爷!老北京人管小偷叫佛爷。”

这时,门开了,警察甲笑嘻嘻地进来了。他朝瓦西里点头哈腰说:“误会,误会,您请到这边来。”

瓦西里随他走出这个房间,警察甲轰开围拢而来的妇女,叫道:“大家散开,散开,误会,完全是误会。”

他带着瓦西里走进一间干净明亮的办公室,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警察甲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椅子上,笑眯眯地打量着他,说:“你们的首长马上就来接你回去,打搅你了,对不起。”

瓦西里听了,不知怎么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警察甲找来一份当天的《北京晚报》递给瓦西里,“同志,看看报,刚来的《北京晚报》,懂中文吧?”

瓦西里点点头,看起报纸。 “您是哪个方面的苏联专家?”

他问。 瓦西里没有回答。 “哦,军事机密,恕我多问了。”

警察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挖勺开始掏耳朵。 过了一个小时,徐一开门进来了。他脸色严肃,对警察甲说:“我是公安部的,领人来了。”

说着拿出证件递给警察甲。 警察甲看了证件,连声说:“误会,误会。”

他掏出那颗梅花徽章递给了徐一。 徐一似有所悟,他掂量着这颗梅花徽章,思忖了一会儿。 瓦西里抢上一步,说:“这个东西不是我的,不知是什么人挂到我的胳膊上的。”

徐一说:“很可能是盗窃团伙所为,他们把这颗带有特殊标志的徽章别到你的身上,那些小偷把偷来的钱包藏在你的菜篮子里,届时再转移赃物。”

警察甲听了,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有道理。”

瓦西里跟随徐一来到派出所门前,进入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 徐一驾车往北驶去,他责备瓦西里说:“我不止一次地警告你,不让你出门,你为什么不听?”

瓦西里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涨红着脸,低着头。 “我在屋里憋坏了,想出来透透风。”

徐一问:“夏一琼呢?”

“她看亲戚去了。”

轿车驶进粮钱胡同,徐一四处望望,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于是停在那个四合院的门前。 瓦西里随徐一走进院子,来到二进院内的住房。 夏一琼还没有回来。 徐一闷闷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呆若木鸡的瓦西里,问:“你的饭怎么解决?”

瓦西里回答:“一琼包了不少水饺。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煮点水饺。”

徐一摆摆手。 “你想好没有?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瓦西里默不作声。 “我们最高领导也很关心你的状况,特意指示每个月发给你们一箱鸡蛋和一袋富强粉,还发给特供券,可以让夏一琼到东华门大街内的友谊商店买一些特供商品。”

“感谢中国政府对我的关心。”

瓦西里小声地说。 “我们中国需要你,希望你做白求恩大夫,我们给你考虑的时间。”

徐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毫无表情的双眼。 瓦西里没有说话,两只手扶着膝盖,不知所云。 徐一的目光从瓦西里面部移开,看了看窗外山楂树稀疏的树干。 “你对目前的生活满意吗?”

瓦西里闷闷地说:“还算满意,只是行动不自由,闷一些。”

“没有办法,情势所迫,我不说你也明白。”

这时,夏一琼回来了,她喜盈盈跨进门,见到徐一怔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来拜年吗?”

徐一站了起来。 “夏一琼同志,你简直太不像话了!怎么把瓦西里同志一个人搁在家里?他出了危险,你负得起责任吗?”

夏一琼望了望瓦西里,瓦西里木然地低垂着脸。 “他不是挺好的吗?”

徐一冷笑了一声,“好?好什么,险些被围殴,他今天下午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什么?”

夏一琼面色苍白,她看了看瓦西里。 “这是怎么回事?”

徐一把下午瓦西里的遭遇叙了一回。 夏一琼责问瓦西里:“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吗?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

瓦西里怯懦着说:“我,我想逛一逛中国的庙会……” 徐一对夏一琼说:“这主要是你的过错,你不该一个人出去这么长时间。这次黄牌警去一次,好在没有出现重大事故。”

夏一琼羞红着脸说:“我承认错误,是工作的失误。”

徐一对瓦西里说:“瓦西里同志,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夏一琼到后院谈点事,你再考虑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瓦西里默不作声,聆听着院外的鞭炮声。 夏一琼跟随徐一来到后院的书房里。 徐一和她坐在木凳上,徐一问:“最近没有其他动静吗?”

夏一琼说:“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他的研究工作正常吗?”

夏一琼点点头,“他很勤奋,有时工作到深夜,他喜欢熬夜,有时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不过他有午睡的习惯。”

“首长很关心他的研究成果,他的态度不知有没有转变?”

夏一琼摇摇头,“不过,他就是一块顽石,我也会用我的爱把他化成水。对了,你先等一下,我去取点东西。”

夏一琼出去了。 徐一觉得这间屋子有点冷,他来到火炉前,拿起铁夹子掀开炉盖,炉内煤块已然燃烧殆尽,火苗微存。 夏一琼走进屋,把一叠材料交给徐一,“这是我抄写的一部分材料。”

徐一接过材料,一页页翻阅着,看完后把材料放进随身携带的大黑皮包内。 “你抄写这些,他有没有发觉?”

夏一琼回答:“我想他是知道的,他是那么聪明和敏感的人。可是他不是主观上这样做,所以心安理得,实际上也是有意无意地想让我们知道一些情况。”

徐一露出了笑容,“你分析得对,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基于这么一种状态,一种微妙的潜移默化的演变状态,我们是有希望的,中国的航母是有希望的!”

徐一走后,夏一琼才松了一口气。她来到卧房,只见瓦西里斜倚床头,显得有点疲倦。 夏一琼愉快地说:“瓦西里,今晚我给你烧个黄花鱼,再炒一盘醋溜白菜,咱们一起喝中国红葡萄酒,好好过个年!”

瓦西里听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琼,我有点累了,你先帮我捶捶背。”

晚饭丰盛,瓦西里吃着夏一琼精心烹制的干烧黄花鱼,感到非常可口。外面鞭炮声更加密集,天色已然全黑,一道道焰火腾空而起,在夜间的天空划出五彩绚丽的彩带。 夏一琼没有开电灯,在屋角的一个小木凳上点燃一支粗粗的红蜡烛,红蜡烛泛出红色的光晕,在门缝吹进来的寒风中忽然不定。 两个人正在吃饭,忽然瓦西里“唉哟”了一声。 夏一琼急忙问:“怎么了?”

瓦西里用筷子指着盘里的干烧黄花鱼,脸色苍白。 夏一琼的目光落在鱼盘里,只见鱼肚里滑出一只有四厘米长的黑黑的虫子,那虫子身体臃肿,油乎乎的。 夏一琼着实唬了一跳,浑身哆嗦一下,险些呕吐出来。 “这是什么?”

她惊问道。 瓦西里仔细辨认着。 “美国大蟑螂!”

他惊叫道。 夏一琼赶快抢过这个鱼盘,飞快冲出门,朝后院奔去。 她不顾寒冷,穿过黑暗的夹道,冲进厕所。 她拽住灯绳,用力一拉,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灯绳断了。 她摸索着来到了马桶前,把鱼盘里的食物“呼噜噜”倒进马桶。 她扭动开关,开关失灵了。 她打开马桶尾箱的箱盖,把手伸进去,去拉拉杆,仍然不起作用。 她又急又气,踉跄着扑到洗水池前,低下身捡起一个脚盆,放满了水,然后倒进马桶。 一连倒了三盆水,食物及残渣才被冲掉。 她转过身来,恍惚之中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她大叫一声,昏厥于地。 她手里的鱼盘“啪”地滚落地面,摔得粉碎。 夏一琼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床上,躺在瓦西里的怀里。 “一琼,你醒了,真好。”

他的嘴角露出笑意。 屋里的电灯、台灯都开着,亮盈盈的,紫红色的布绒窗帘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瓦西里,我怕……”夏一琼将头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热乎乎的。 “别怕,有我呢……”瓦西里柔声说。 夏一琼抖得厉害,她感觉全身冰凉。 瓦西里说:“这是一只美国蟑螂,没什么,厨房里经常有这种东西,大概是从邻居那里爬过来的。”

“可是它怎么钻到黄花鱼的肚子里去呢?”

夏一琼有些疑惑,抬起了惨白色的脸。 “可能是怕冷,鱼肚子里多暖和。”

瓦西里幽默地说。 “你这个大坏蛋!这时候还开玩笑!”

她举起拳头在瓦西里的左肩头捶打着。 夏一琼思忖了一会儿,又说:“在厕所门口我怎么看到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

“哪里有什么生人?你陷入一种幻觉状态了吧?人往往在弱的时候会进入这种幻觉状态。”

“我明明看到了一个男人,高高的个子,非常魁梧,面目阴冷,可能是你们苏联人,是不是克格勃的人?”

夏一琼的眼睛环顾着四周。 瓦西里摇摇头,“不会,他们不会找到这里,这个地方非常隐秘。”

夏一琼不说话了。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瓦西里下了床,从正屋倒了一杯热水端给夏一琼。 “一琼,喝点水吧。”

夏一琼接过水杯,下意识地朝杯里看了一眼。 瓦西里笑道:“是白开水,你最爱喝的,什么也没有。”

夏一琼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瓦西里,明天我出去请一个钟馗,钟馗能避邪。”

“咱们家里那幅钟馗画儿呢?你舅舅画的。”

瓦西里睁大了眼睛,望着她。 “对,那幅钟馗画儿不知为什么没了,找不到了。”

夏一琼说。 “怎么会没了呢?”

瓦西里疑惑地说。 夏一琼说:“钟馗是中国唐朝陕西终南山人,文武双全,自小父母双亡,和妹妹一起生活。他在乡人杜平的资助下到当时的都城长安赶考,考中文武状元。因为他平时贪酒,有一次酒醉后被小鬼扛到鬼穴,出来后变得相貌丑陋。殿试时,唐德宗看到他长相丑陋,不肯授官给他,当然更不肯把女儿嫁给他。也有人说当时有个奸相卢杞诋毁钟馗,唐德宗听信谗言。钟馗不甘受辱,头撞朝柱而死。唐德宗看到这般情景,十分感叹,于是命以重臣之礼厚葬钟馗。钟馗死后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又称阎罗,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地狱王君,主掌生死簿。阎王爷见钟馗文武双全,一团正气,气概轩昂,于是封他为驱魔大将军,发给他三百鬼卒,杀向阳间,因为阳间的鬼魅比阴间更多。来到奈何桥,遇到蝙蝠,蝙蝠愿当钟馗的先行官,侦察鬼情,随时通报。以后钟馗成为驱魔避邪的神物,自唐朝以来家家高挂钟馗画像,鬼魅一扫而光,鬼见了钟馗都望风而逃。”

瓦西里叫道:“再请一个钟馗,我跟他喝一壶!”

“钟馗涂上朱砂能避大灾大祸,朱砂历来避重邪,我明天上午到琉璃厂文化街去请一幅钟馗画儿。”

“好,太好了!”

瓦西里听了手舞足蹈。 “咱们把钟馗像挂在这屋里。”

夏一琼摇摇头,笑道:“不行,钟馗画儿挂的位置十分讲究,不能挂在卧室里,不然钟爷爷天天看着咱们**,羞死了。”

“什么羞死了?是他不好意思?还是你不好意思?”

“当然是我不好意思了,钟馗的画儿应该挂在客厅,正对着门口,鬼就不敢进来了,邪气一扫而光!”

夏一琼引他来到客厅,指着正屋正面壁上挂着的画儿说:“把这幅画儿换下来,挂到这里最好。”

第二天上午,夏一琼乘坐公共汽车来到了琉璃厂文化街。她走到了有名的荣宝斋画店,二楼的陈列室摆放着不少文化名人的字画,其中有齐白石的《寿桃》、徐悲鸿的《奔马》、傅抱石的山水画、黄胄的毛驴、吴作人的金鱼、李苦禅的雄鹰画作,唯独没有钟馗的画作。 她来到柜台前,问一个女服务员:“同志,你们这里有钟馗题材的画儿吗?”

那个女服务员回答:“仓库里有,是蒋兆和先生画的。”

“多少钱?”

“三千元。”

夏一琼听了,有点发懵,连忙退了出来。在楼梯间,一个小伙子挤了上来,说:“同志,您想买钟馗的画儿吗?”

夏一琼点点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伙子,他长着一对小眼睛,鼻头上有一粒明显的青春痘,中分头,身穿蓝布衣服。 “我们意远阁有,是磐石先生画的,可灵验了。”

夏一琼问:“磐石是谁?”

小伙子回答:“是专画钟馗的画家,他是北京铁合金厂的工人,虽是业余创作,可是技法和神韵比那些毕业于美术院校的画家,还高出许多。”

“什么价钱?”

“不贵,三十元一幅。”

“带我去看看。”

小伙子带着她往东走,穿过马路,走进琉璃厂东街,又走了约有三百多米,看到马路北面有一个匾,上书“意远阁”三个竹书大字。 小伙子指着那家画店说:“意远阁到了,那大匾也是磐石先生写的。”

“磐石先生有多大了?”

“四十来岁,正当年,他才学过人,自学成才。”

小伙子带夏一琼走进画店,正见一个妙韵清雅的少妇迎上前来,她穿着缀有金色暗花深蓝底衬的衬衫,穿一条灰白裤子,皮肤白皙,神采奕奕,两只眼睛飞波流盼,分外有神。 “这是我们经理。”

小伙子指着她说。 “我,我姓蔡,同志,您买谁的画儿?”

她打量着夏一琼。 小伙子抢着回答:“她买钟馗的画儿。”

“哦,我们这里有钟馗的画儿,是磐石先生画的。他的画卖得非常好,上个月进来五幅画儿,现在只剩下一幅了,但是这幅钟馗画儿,气韵、技法都属一流,驱魔避邪,打鬼捉鬼都非常灵,我领您上二楼。”

夏一琼尾随她上了二楼。二楼四壁均挂着书画作品,中间有一长条画案,铺着画毡,搁置文房四宝,两侧有硬木椅子。 夏一琼一眼看到东壁上挂着一幅四尺整张钟馗的画作,这幅钟馗画作不同于她所见过的钟馗画作,不仅颇有神韵,灵气十足,而且不同于其他钟馗题材的画作,显得刚勇中有轻柔,彪悍中有智慧,眉宇之间显出勃勃英气。这幅画作的衣褶是“佛”字造型,非常奇特,钟馗身披的袍子是用朱砂涂抹而成。夏一琼深知,钟馗是避邪人物,朱砂避重邪,又是衣褶呈“佛”字形,真是三保平安。这幅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幅画作的底衬是佛家黄色,底轴是红木幅,制作十分讲究。 这位姓蔡的经理说:“我想您是看中了,我便宜一点卖给您,二十五元,我看您也是求神心切,想来家里有什么难事?”

夏一琼点点头,付了钱。 蔡经理让小伙子把这幅钟馗画作摘了下来,放入一个金黄包面的锦盒之中。 蔡经理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夏一琼,说:“我叫蔡妮,这是我店里的电话,以后您再买什么画儿,尽管给我打电话,我叫小伙子给您送去。”

夏一琼急忙说:“不用送,不用送,如果需要我自会来店里买。”

蔡妮神秘地说:“这个钟馗可灵了,但是把钟馗挂在什么位置可有讲究了,您有老公吗?”

夏一琼支支吾吾地说:“有……一个……” “有一个?你还想有几个呀?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挂在卧室,让钟爷爷每天看着你们,不雅观。要挂在书房或者客厅里,正对着门口。”

她显得更加神秘,把嘴凑到夏一琼的耳际。 夏一琼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 蔡妮小声地说:“这里都有讲究,否则有血光之灾。钟馗的画作千万不要送,一定要用钱请,而且钱还不能少了。”

夏一琼说:“那我这二十五块钱是不是太少了?”

蔡妮摆摆手,“还可以,算你有诚心。钟馗是道家领袖,佛道不分家,佛跟道是相通的。《西游记》中如来佛祖和太上老君都是好朋友。”

临到门口,蔡妮又拉住夏一琼,说:“记住,女人在钟馗画前要穿着衣服,否则是对神不敬。”

夏一琼说:“那我洗完澡进卧室,要经过挂画的客厅,怎么办?”

“把屁股对着钟爷爷,男人和女人的后身长得都差不多,别把前面身子对着钟爷爷就行……” 夏一琼点点头。 夏一琼回到家里,把钟馗的画作悬挂于二进院北厢房的客厅,正对着门口。 瓦西里望着画面上的钟馗,笑道:“我看这位钟爷爷,怎么有点像你们中国古典小说《水浒传》中的李逵,像那个黑旋风。”

夏一琼擦擦脸上的汗,“瓦西里,你看我挂得正不正?”

瓦西里歪着脑袋看了看,“挺正的。”

“这可是神,不能有半点闪失。你说画得像李逵,反正李逵也好,《三国演义》里的张飞也好,都属于一种类型的英雄好汉。这是磐石画的。”

瓦西里问:“磐石是谁?”

夏一琼神秘地说:“是一位大师,隐居北京。”

瓦西里说:“哪天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位大师?”

夏一琼眉毛一扬,“他是个隐士,世界上哪里有姓磐的,分明是个隐逸之名,是笔名,磐石,我想是取坚如磐石之意。”

她拉住瓦西里在钟馗的画前躹了三个躬。 瓦西里问:“用不用摆个香案,供上一点水果糕点?”

夏一琼说:“不用,钟馗不稀罕这些,不讲客套,他是个爽快人。”

瓦西里叹道:“世上成大事者,多是不拘小节,不恤小耻。”

夏一琼说:“哎呦,我的肚子咕咕叫了,我可饿了,我去厨房下一点面条,再炸个黄酱,咱们今天中午就吃老北京炸酱面吧。”

瓦西里点点头,“再切几段黄瓜,几根大葱。”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夏一琼睡意朦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她被一双大手推醒了。 “一琼,一琼,院里来贼了!”

瓦西里惊慌失措,脸色惨白,额头渗出汗珠。 “怎么了?”

夏一琼翻身而起。 “书房里我的书被翻乱了,几页手稿不见了。”

“是吗?我去看看。”

夏一琼尾随瓦西里奔往后院,跨进书房。 瓦西里指着一个书柜里的书说:“我放书都是有规矩的,这几本航母资料书掉换了位置,你没有翻阅吧?”

夏一琼摇摇头,“我一天都没有进书房。”

“你再看看这里。”

他拉着夏一琼来到书桌前,用钥匙打开抽屉。 “这里明明放着我前几天写的几页手稿,不知为什么不见了?”

夏一琼问:“你没有放到别处吗?”

“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

夏一琼思忖会不会是徐一来过这里,是他到书房里翻阅,但是他不会轻易拿走瓦西里的手稿,这样会留下痕迹。那么是谁来到这个房间呢?如果是苏联克格勃的特工或是其他势力的特工,也不会打草惊蛇,惊动瓦西里。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她在书房内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迹象,于是走出书房,在小院内仔细查看着。 瓦西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手电的光亮在院内地面上扫来扫去。 后院的院墙较高,墙头插有五颜六色的彩色碎玻璃。 夏一琼望着黑幽幽的房脊,此时正月十五已过,北京的鞭炮声已悄无声迹。这时,她隐约感到脚底踩着一个小小的硬东西,于是移开左脚,只见地上有一颗亮晶晶的东西。 她拾起这颗亮晶晶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粒翠玉珠耳环,有一粒花生那么大。 她和瓦西里来到客厅,在灯光下仔细查看。夏一琼用手一捻,耳环露出一个小孔…… 瓦西里惊叫道:“这是微型摄像机!哎呀,不好,他们终于找到这里了!”

夏一琼听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身上仿佛生出许多鸡皮疙瘩。 “必须赶快报告徐一,这里也不安全了。”

夏一琼赶紧给徐一打电话,可是对方一直没人接听。 夏一琼放下电话,心内“砰砰”直跳。 瓦西里也很紧张,他在屋内踱着步,不停地吸着烟斗,一股股烟味席卷而上,在空气里弥漫着。 这一夜前半夜,夏一琼和瓦西里都没有睡着,屋内一团漆黑。他们静静地谛听着外面的动静,仿佛在迎接一场激烈的决战。 三更时分,夏一琼渐入梦乡,忽然被一阵凉风袭醒。 瓦西里从外面走进来。 “你,你干什么去了?”

她惊慌地问。 “上厕所去了。”

“吓死我了!”

“外面的空气不错,不放鞭炮了,空气倒是清鲜多了。”

瓦西里用力地搓着手。 “瓦西里,你听,房上有动静……”夏一琼急忙拉过瓦西里,指着屋顶。 瓦西里被她拉到床上,两个人屏住呼吸仔细谛听着。 房顶上果然有脚步声。 这种声音非常轻微,而且有节奏。 “是脚步声。”

夏一琼小声地说。 瓦西里示意她不要作声。 这是,只见一个人影一晃,一只手伸到窗玻璃边,那只手里攥着一柄锋利的玻璃刀,在窗玻璃上拉开一个圆孔,紧接着伸进来一个言官…… “谁?”

瓦西里一声大叫。 那根烟管缩了回去,那个人影转瞬即逝。 死一般沉寂。 过了一段时间,夏一琼拿起电话又拨打了徐一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夏一琼有点绝望。 瓦西里说:“到外面瞧瞧,估计人已走远了。”

夏一琼瑟瑟发抖。 “我有点怕……” “怕什么?大不了一死……” 瓦西里走了出去,夏一琼见他走到院里,于是也走了出去。 月光清冷,寒风袭人。 夏一琼紧紧依偎着瓦西里,望着四周。 房上没有任何动静。 瓦西里从后院拿来一个木梯。 “你干什么?”

“上房看看。”

“你注意点安全。”

瓦西里把木梯架到房下,一个人沿着木梯上了房。 夏一琼望着他高大的身躯在房上晃动着。 “一琼,这里有一件东西……”瓦西里叫道。 夏一琼也爬上木梯,上了房。 只见瓦西里趴在房顶上,手里攥着一件东西。 夏一琼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身边。 瓦西里手里攥着一只鞋。 一只镶有金色梅花的绣花鞋。 夏一琼心内一惊。 原来是个女贼。 瓦西里把这只鞋递到她的手里。 夏一琼拿着这只绣花鞋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这是何方女贼呢?”

第二天中午,夏一琼才打通了徐一的电话。当她把这些发生的事情对徐一讲后,徐一在电话中说:“那些人来得好快,赶快转移,我跟上级汇报一下。”

徐一在电话中还告诉她,这些天他在执行一个紧急任务,因此昨天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一天后,在徐一的安排下,夏一琼和瓦西里紧急转移到北京东城土地庙下坡一个神秘的小院里。 这个小院的门非常小,不引人注目,门面呈灰色,两侧是邻家院子。走进门,是一条窄窄的过道,走进另一个门才是一个较宽的院子,右侧是一座灰色小楼,木梯木地板,楼上一侧是窗户,另一侧是几间屋子。 院子的东角有一个月亮门,进入月亮门,是一个整齐的院落。院内有一棵老槐树,十几米高的树上有个喜鹊窝。北厢有三间房屋,中间是客厅,右侧是卧室,设有席梦思双人床,衣柜、梳妆台等俱全。夏一琼把左侧的房屋收拾一下,辟为书房。一是瓦西里在那里写作,她便于掌握情况,联系也比较方便;二是安全一些,她可以随时照顾瓦西里。 瓦西里甚是同意,灰楼上的几间房屋辟为仓库,放置一些装有书籍和杂志报纸的箱子。 夏一琼把那幅钟馗画作悬挂在客厅中央的墙壁上,画幅下面的桌上摆放一个花瓶,准备插入时尚的鲜花。 徐一告诉夏一琼,这个院落以前居住的是北京市的一个领导干部,那位领导干部前不久搬入王府井大街的红霞公寓,正好腾空了这座住宅,他与北京市有关部门商洽使用了这座住宅。 这几天居住还算安稳,周围出奇的静,白日街上偶尔传来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有时还有“剃头嘞”的吆喝声。 瓦西里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些声音,他做研究工作,就像上了弦的玩具,清晨吃过早饭后就钻入书房,夏一琼端茶进屋也没能打断他的思路。他似乎很兴奋,就像一个登山运动员经过长途登攀就要抵达山顶,又像一个长跑运动员就要到达终点。他全力拼刺,中午吃饭时也若有所思,晚饭后就又一头钻进书房,直到午夜一二时才返回卧室。 夏一琼感觉他的航母研究要有重大突破,胜利在望,特意在午餐和晚餐给他加了营养,炖鸡烹鱼。 瓦西里神采奕奕,双目闪烁光彩,似乎年轻了四五岁。这天深夜,他把夏一琼推醒了,把她剥个精光,然后饿虎扑食一样,把她掀翻在床上。没容她喘息,一阵“狂轰滥炸”,还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他已大汗淋漓。 他平躺在床上,侧着头,笑着对她说:“一琼,什么叫核动力?这就叫核动力!”

夏一琼喃喃地问:“你的航母研究成功了?”

他叫道:“何止是成功,是有了重大突破性的进展。”

这一年正是1966年。 龙飞率领工作组正式进入北京东城土地庙下坡的这座神秘的小院,开始调查苏联著名航母专家瓦西里的死亡事件,并寻找瓦西里的研究成果。 徐一因为工作失职,造成瓦西里被暗杀,被调离安全部门岗位,分配到西北某基地工作。 夏一琼再也见不到这个行动诡秘地小个子,她现在开始直接与龙飞联系。 龙飞的助手凌雨琦住进了小灰楼上的第一个房间,她在这个房间里架了一张单人木床,搬进一个简易衣柜,开始了她的侦察和保卫工作。她的任务是负责夏一琼的人身安全,积极寻找瓦西里的航母研究成果。 瓦西里被秘密安葬在北京香山脚下的万安公墓,毗邻朱自清、戴望舒、高岗等知名人士的墓碑。墓碑上镌刻着夏一琼用俄文写的碑文: 我的至爱瓦西里,安息吧!落款是:你的一琼。 历史已经翻开了这一页,夏一琼不愿多想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一看到和瓦西里共同生活过的这个院落,那个堆满研究资料的书房和温馨的卧室,特别是那张席梦思软床时,她的眼泪就忍俊不住,夺眶而出。 她曾向组织上打过不少次报告,想搬离这个令人心碎的住宅,但是石沉大海。龙飞耐心地告诉她,瓦西里的航母研究成果还没有找到,她需要在这里配合他们工作,敌特也会卷土重来。因为根据日前掌握的情况,瓦西里的研究成果敌特还没有搞到手。 夏一琼百般无奈,但是为了为瓦西里复仇,给他心爱的人偿还血债,也为了祖国的利益,她强吞痛苦,终于留了下来。 龙飞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他经过几天的搜索和侦察,也没有任何头绪。这个院落的边边角角,墙壁和屋顶,各个角落,他都搜寻遍了,也没有任何新的线索。 龙飞这天上午坐在书房瓦西里坐过的转椅上,从头到尾整理着自己的头绪。这时,电话铃响了,妻子南云打来的电话,这位老特工心情沉重地告诉他:“稻春阿菊越狱跑了。”

龙飞听了,有些紧张。 “稻春阿菊?她怎么会越狱跑了呢?”

稻春阿菊是梅花党副**黄飞虎的私生女儿,她的母亲是日本高级妓女特工机构阿菊组织的首干,名叫桥本阿菊。这个谍报组织成员都是日本的绝色女子,利用美人计,在上流社会与一些国家的总统、国王、首相、将军、外交官等周旋,用身体换取情报,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赫赫有名。抗战时期,黄飞虎任国民党政府驻日使馆武官,桥本阿菊便与黄飞虎勾搭成奸。日本投降后,阿菊组织瓦解,桥本阿菊以后就秘密参加了梅花党,在长春潜伏。几年前她在北京东城粮钱胡同13号秘密据点被龙飞击毙。桥本阿菊和黄飞虎的私生女儿稻春阿菊在日本北海道外婆家长大,成年后被黄飞虎派人接到美国受训,成为出色间谍。由于屡立战功,曾被蒋介石封为“梅花女皇。”

去年在北京香山樱桃沟退翁洞被我公安机关捕获归案,在北京的监狱服刑。 龙飞驱车赶到单位与南云会合,才了解到稻春阿菊逃跑的经过。 办公室里,南云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向龙飞讲述着。 原来每周到监狱探监的有一个神秘的女人,自称是稻春阿菊的远房表姐,住在北京郊区。她每次给稻春阿菊带来一些衣物和食物。稻春阿菊在狱中表现良好,劳动认真,经常帮助别人,还是文艺骨干,因为她是中国和日本的混血儿,两个国家的语言和文字都不错,在文化活动中经常演唱日本歌曲,受到一些人的青睐。 稻春阿菊经常在牢房的窗台上撒一些食物,有时引得飞鸽争食。有一次,她在一只信鸽的腿上意外地得到一柄锉刀,有时信鸽带来纸条暗示。 这天下午,监狱里驶进一个北京某文化馆演出队的黑色轿车,轿车上下来3个人,其中一人从轿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提琴木盒。这是监狱与这个演出队联系好的,经过检查,演出队的3个演员为犯人演出了精彩的文艺节目。特别是大提琴手精彩的提琴演奏《北京的金山上》,赢得阵阵雷鸣般的掌声。 吃过晚饭,这支小小演出队欣然而归。 有人在女厕发现了一个大提琴,监狱非常重视,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稻春阿菊不见了,她所住牢房的铁窗被锉刀锉掉几根铁条。 不久,公安部门接到举报,在北京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发现3个麻袋,打开麻袋,发现3个人,一男两女。掏出他们嘴里塞的毛巾,经询问才知他们是某文化馆演出队的演员,被一伙人劫持,黑色轿车也被劫走,他们是应邀到那个监狱演出。 以后,公安部门在北京延庆县一个山沟里发现了这辆黑色轿车的残骸。 经公安部门分析,敌特劫持了这支演出队,然后冒名顶替前往监狱。在上厕所时,把稻春阿菊藏在大提琴盒里,蒙混过关,成功越狱。 南云一口气讲述了这次越狱事件的来龙去脉。 龙飞说:“稻春阿菊是一个十分凶险的梅花党女特务,她的逃走是我们的重大损失。那天接应她的那一男二女又是谁呢?”

南云从皮包里掏出三页模拟画像,说:“这是监狱提供的3个人画像。”

龙飞展开画像,仔细端详着。 第一页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一副毛驴脸,脸拉得较长,一口糟牙,两只金鱼眼睛,瞪得溜圆儿。 第二页是一个约四十岁的女子,长得有几分姿色,妩媚绰约,但有些沧桑。 第三页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气质娴雅,有几分阴冷。 南云指着第三页上的女人画像说:“据监狱方面讲,经常来探望稻春阿菊的女人,跟这个画像上的女人很相似……” 龙飞神情变得严肃,“这个女人好像是白薇……” 南云惊叫道:“白薇?……” 龙飞点点头,“是白薇。杀害瓦西里的凶手不像是苏联克格勃,也不像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人,很可能是梅花党的大陆潜伏头子白薇。策划营救稻春阿菊越狱的总指挥可能也是白薇。”

南云呆了半晌,叹道:“看来这些都不寻常,我们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龙飞点点头,“白薇非常狡猾,她和我们斗争很有经验,又添了稻春阿菊这一员猛将,稻春阿菊杀人不眨眼,经常女扮男装,迷惑我们。但我想,她们将很快会出现在东城土地庙下坡夏一琼的住宅。据我们截获的电台电文信息,蒋介石和他的情报头子蒋经国密令梅花党要不择手段尽快得到瓦西里的研究成果。同时,美国中央情报局远东部也派出特工来到中国,苏联克格勃一直在附近活动,他们有苏联驻华使馆掩护。日本情报部门也有所动作,日本比那些国家更加敏感,因为日本离我国很近,他们对航空母舰更加敏感。”

南云说:“龙飞,刚才听李副部长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党中央,毛**也很重视这件事,海军司令萧劲光多次打电话催问这件事。”

龙飞站起身,“我清楚这件事背后的分量,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找到瓦西里的研究成果。夏一琼平时虽然提供了一些重要情况,但支离破碎。目前敌特还不会加害于夏一琼,因为他们认为她还有用处,从她的身上可以找到瓦西里研究成果的重要线索。”

凌雨琦在厨房包了两盖帘韭菜馅水饺,可是直至天黑,夏一琼还是没有回来。 夏一琼是上午10时左右出门的,她说自己月经不调,到崇文门外同仁堂去抓药,可是出去有8个多小时了,至今没有回来。 凌雨琦有些沉不住气了。 夏一琼究竟到哪里去了? 她会不会出事了? 凌雨琦有些焦灼不安,立刻打电话报告了龙飞。 十分钟后,龙飞驱车赶到,他仔细询问了情况,决定去崇文门外同仁堂走一遭。 龙飞带着凌雨琦沿着去同仁堂的方向步行,他们穿过苏州胡同,上了东单南大街,出了崇文门城楼,到了花市大街,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此时华灯初照,车水马龙,路上行人来去匆匆。 两个人来到同仁堂,上了三楼,来到中药铺前。龙飞向售货员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夏一琼模样的女人前来抓药。 那个胖胖的售货员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是有这么一个人,高高的个子长得挺好看,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戴着一个大口罩。”

凌雨琦叫道:“就是她,她在哪里?”

售货员说:“她月经不调,她想要中药,我们目前正缺货,她没有买到,下楼去了。”

凌雨琦听了,有些扫兴。 龙飞和她走出同仁堂,在苍茫的人流里怅望着。 这个夏一琼,她到哪里去了呢? 回到夏一琼的住宅,院内屋里依旧是空空荡荡。 龙飞对凌雨琦说:“夏一琼很可能出事了,我马上赶回局里,发寻人启事。你守在这里,夜里精神点,要不然我让南云陪你?”

凌雨琦笑了笑,“不用,老龙,你放心,我这神枪可不是吃素的,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快走吧,争取时间。”

龙飞开车走了。 凌雨琦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往行军床上一靠。她从兜里掏出那柄随身携带的小手枪,把子弹推上膛,把枪在手心里握了握。然后,她下了床,在窗口往下望着。 昏暗的路灯忽闪不定,光线黯淡,院子里灰蒙蒙一片,看不甚清。 死一般的沉寂。 她感觉眼皮儿在跳。 当天上午10时许,夏一琼打扮停当,特意戴了一个大口罩,北京的深春,空气并不清新,杏花雨,桃花云带来的花粉气,垂柳街生出来的一片片轻纱般的絮云,有时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月经不调已经有些日子了,瓦西里的被害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大,她已经有许多天被失眠的痛苦纠缠着,剪不断,理还乱。瓦西里深爱着她,她当然也深爱瓦西里。这个乌克兰贵族的后裔,他的豪爽、坦荡、幽默和博学,令她神往形驰。她认为,天底下的男人只有瓦西里最优秀,特别是与他云雨,简直就是莫大的享受,如同升天成仙,使她兴奋不已。有时他们一天**三次,都能惟妙惟肖,贯彻始终。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成过眼烟云,云消雾散,她的月经也出现了严重的失调,令人烦恼不已。 她清楚地记得在上大学二年级时,同桌的一个笨头笨脑的男同学拼命追求她,隔三差五,就给她送来一支鲜艳的红玫瑰。可是她并不喜欢这个脸上有雀斑,一双小眼睛的后生。他还比她小3个月。这个叫冯英兵的男同学经常主动帮助她打饭,下雨天帮她撑伞,她的皮鞋脏了,他给她擦皮鞋。她上完厕所,他还给她送上湿纸巾;他对她真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尽管他对她如此殷勤,她从心里对他反感,她特别不喜欢他戴的那副眼镜,镜片背后眨动的是一双诡异刻薄的小眼睛。冯英兵来自山东农村,一想到那贫瘠的山村,破旧的房屋,门口挂着的一串串红辣椒和泛白的白薯干,夏一琼就心颤儿。可是冯英兵偏要装出斯文和儒雅,孔子的故乡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块劣料! 寒冬来临,快放寒假了,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偏偏这个时候,夏一琼感冒了。下午4时多,高烧达39℃,她有些迷迷糊糊,感到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冯英兵背着她来到协和医院急诊室,输液,取药,又把她背回宿舍。同宿舍本来住4个人,那3个女同学因为害怕受到传染,临时换住别处。冯英兵为她打来病号饭,一碗面条,上面趴着一个鸡蛋。 夏一琼闻了闻面条,没有食欲。冯英兵走了出去,一忽儿,提着一罐鸡肉蘑菇汤走了进来,声称是从翠花楼饭庄买来的。夏一琼闻到香味,顿时有了食欲,她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在冯英兵的悉心照料下,夏一琼病势渐好。可是冯英兵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感到内疚,深知是自己传染了他。这几天冯英兵为了照料她,睡在上铺,她睡在下铺。这天深夜,冯英兵开始说胡话,他说他如何爱她,多次梦到她,说到这时,放声大哭。 夏一琼有些感动,她爬上上铺,拥紧了他。她发现他的身体很热,一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她建议他上医院,他摇摇手说,他经常发烧,已习以为常,过一段自然会好,就是需要多喝热水。她去锅炉房打了两个暖壶开水,回到宿舍,发现他已从上铺下来,滑入她的被窝。 “你这被子好香。”

他拼命地吻她的被子。 夏一琼觉得好笑,给他热水喝。 他就势抱紧了她,把她拥入被里。 “一琼,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从我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神魂颠倒,魂不守舍。我们天生就有缘分,五千年前就有缘分!你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说着说着,他泪如雨下。 夏一琼觉得他十分可怜,为他拭去泪水。 他又红着脸说:“一琼,你不知道,我经常为你手淫……” “手淫?”

她有些疑惑,又有些茫然。 他拉开被子,扯下裤头,露出直挺挺、黑乎乎的小家伙。 夏一琼羞得脸色飞红,不好意思地靠紧他,偷偷地窥视着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开始用手拨弄它,愈摇愈猛,气喘吁吁,朦胧着双眼。 一忽儿,他再也按捺不住,扑倒了她,拼力扯下了她的衣裤。 她变得像一只褪尽毛的小雏鸡,赤条条、可怜兮兮的。 他弄得她生疼,她开始大声呼叫,他的小家伙蔫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想再搭理这个叫冯英兵的同桌,她调换了座位,疏远了他。 他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只好在远处怯生生地望着她。 她觉得这种场面真是太无聊,太没意思了…… 遇到了瓦西里,她才真正感受到庄严、甜美和兴奋。 夏一琼来到同仁堂,发现没有治疗月经不调的中药,感到很失望。她闷闷不乐地下了楼。 这时,一个清秀的小伙子挤上前来,对她说:“同志,我有祖传秘方可以治疗你的月经不调。”

夏一琼回过头,看到这个小伙子态度诚恳,文雅俊秀,顿时有了好感。 “你有什么秘方?”

“通过刮痧,可以达到治疗效果。”

他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刮痧?怎么个刮法?”

“到我的诊所就知道了。”

“你的诊所在哪里?”

“不远,就在附近。”

“好,我跟你走。”

小伙子叫来一辆三轮车,二人坐了上去。 在车上,小伙子告诉她,他是元朝大医学家、大思想家朱丹溪的后代,祖籍是浙江义乌市人,至今义乌还有朱丹溪祠堂。 三轮车进入路西一条胡同,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大杂院门前。 夏一琼付了车钱,小伙子带她穿过两个院落,走进最里面的一个小院,小伙子带她走进一间平房。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单人木床,桌椅齐整,屋角有个衣柜,摇摇欲坠。 夏一琼看了,有些疑惑,问:“这就是你的诊所?”

小伙子点点头,“这是临时租来的房屋,做临时诊所。”

“你怎么刮痧?”

小伙子从兜里掏出一个牛角材质的小片片,“这就是刮痧的工具,祖传之物,朱丹溪大师用过的。”

“怎么刮?”

小伙子把窗帘拉上,把门关好,说:“你上床,把裤子脱了。”

夏一琼听了,脸上羞得飞红,有些紧张,脸上渗出汗来。 “还脱裤子?”

小伙子认真地点点头,“对,刮痧的部位是腹部、大腿内侧……” 夏一琼听了,双腿有点打颤儿,支吾着说:“这,这,我不好意思……”她的脸泛起一片红晕,热得如同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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