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初的眼神看起来很迷茫。“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算了，我也不问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关于你和钟妍的过去，毕竟你们的婚礼是我操办，我想做好点。”

我淡定的笑着，眼睛里却全是眼泪。“烟雨……”顾寒初看着我，脸上是说不出来的感情，冷漠减少了很多，眉头却皱在一起，或许是他觉得对不起我？怎么会，他顾寒初从来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他难过时，纠结时，都会皱眉，一如既往。“你要是不说，那我走了，反正婚礼，筹划都是那个样子。”

我抬脚就要离开。“钟烟雨……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毕竟是我和她的婚礼，不能马虎。”

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要听着我爱的人，告诉我他和另一个女人想的事情，还要帮他们筹划婚礼。我想想都觉得自己好伟大。可是，我同样也是心疼无比。“好！”

我点点头，和顾寒初坐了下来。安静的房间里，气氛有点尴尬。我在做什么？“烟雨，我和钟妍是大二时认识的。”

顾寒初看了我一眼，有点犹豫的样子。“你继续说，不用管我，我在听。”

我拿出笔和笔记本，做出很专业的样子在工作，这不是交谈，是工作。“我爱她。”

顾寒初简单直接的说出最让我心疼的话。“你爱她对吧？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我只是在工作，你告诉我你们的过去就可以了。”

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尽量不去想那些触碰不到的东西。“没有，我们之间，没有回忆，只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顾寒初的话让我想笑，心里也有点苦涩。我已经不想去问，他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了。曾经他拉着那个女人，走到我的面前，说爱的是她，要娶的页数她，而我只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现在，他告诉我，他们之间没有回忆，那又何来的亏欠呢？“顾先生，我先走了，既然你们没有回忆，那我给你们设计一个完美的婚礼吧！”

我礼貌的微笑，恰到好处的疏远，然后离开了房间。我始终能够感受到顾寒初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我走到楼下，心里无比难过，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他和钟妍之间，什么都没有，却要还和我离婚？为什么，他都知道照片上的是我，还说爱的是钟妍？可是，他为什么又要那么关心我？我步步走得艰难。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法控制的回了头。远远的，我看见了他站在窗户口，挺拔的身影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瘦弱。他在看我。他时而对我冷漠，时而又看着我伤感，我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了。我迅速的离开了。再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跑到他的面前问他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盯着我看。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愣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中回到了工作桌上。“钟烟雨小姐，你回来了，钟妍在办公室里等你，说是要和你谈谈筹办婚礼的事情。”

我看着年轻的女秘书，心里纠紧了一下。钟妍，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来炫耀你自己的胜利吗？我挤出一抹官方的微笑。“好的，我马上去。”

我微笑着走进了办公室，钟妍穿着一身华丽的紧身裙，坐在办公桌上。真是要做顾太太了，改变这么大。我微笑的站在旁边，礼貌的说道：“钟妍小姐，坐下谈吧。”

“我是顾客是吧？顾客是上帝，那么我坐着，你站着就好了，两个人坐下，我觉得我的身份有点接受不了比我低贱的人坐在一起。”

钟妍涂满口红的嘴唇让人觉得恶心。“钟妍小姐，你的身份确实很高贵，一个为了嫁进豪门不惜做小三的女人，当然不能和我坐在一起，我没有本事。”

我说的很礼貌，也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没关系啊！小三是谁自己心里有数，就这样站着谈就好了。”

钟妍摸了摸烫卷的卷发，缓缓的说着。“好的，要谈什么，你说，我们会遵从顾客的选择，让你的婚礼难忘的。”

我表现得很淡定，要说难过，那肯定是有的。可是在这样的人面前，你越是悲哀可怜，她越是高兴，你越是强大无畏，她越是难受。我就是不让她如愿的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我渴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喝的东西？”

她挑挑眉看着我。这样的把戏，也太幼稚了吧！“有，我让助理给你拿，要喝什么？”

“你都在这里了，就你去拿吧！一杯咖啡。”

她使唤我，还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可以啊！你等一下！”

我转身走了出去，倒了一杯咖啡走进来，外面的人看着我倒咖啡，都很惊讶的看着我。一般公司里的这些事情，都是有人做的，而我却做了，结合我和钟妍之间的关系，就知道她在故意为难我。但我不在乎，今天所受的罪，总有一天我会从她的身上拿回来的。“这是你要的咖啡。”

我抬过去，她却假装没有接住，直接倒翻过来，洒在了我的白色衬衫上。“哎呀，我是不小心的，你不会介意吧？”

钟妍故意捂着嘴，好笑的看着我。“当然不会，钟妍小姐听说得绝症了，这手脚不便，我也是能理解的。”

我礼貌的微笑着，掏出纸巾擦拭着咖啡。“你……”钟妍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钟妍有点惊讶的看着我。“钟妍小姐，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当一个人受够了所有的刁难和陷害时，她就会变了。”

我看着钟妍，始终微笑着。“那真不挺好的，改变了也还是那个样子，鸡蛋永远没有办法击碎石头。”

钟妍故意挑眉笑着。“咖啡洒了，再去倒一杯。”

钟妍扔下杯子，眼睛狠狠的瞪着我。我笑笑，继续忍着出去倒了一杯咖啡。我的白色衬衫被咖啡弄的很脏，看起来有点狼狈。“天呐……”“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客人？”

“谁知道呢？和顾寒初要结婚的原本就是钟妍，谁让她傻，偏偏要折腾进去。”

“……”听着外面人的议论和奇怪的目光，我的心里一阵难过，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依然是淡淡的倒着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