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松听到她话先是震惊不已，看着她。发现她说话的表情无比正色后，沈如松眉眼舒展开，露出一个浅淡的，期待的笑容，“好。”

“走，去我书肆瞧瞧去，我家书肆有许多书。”

张老板大喜啊。没想到买个发带还有生意上门。希望沈如松选多点书，能把自己今日的损失给补回来！张老板很是热情的拉着沈如松去往书肆。黎琉也准备去瞅两眼。留下罗白一个人在铺子中。这才刚开门，没几个人来，自己还把忠六和忠七留给了罗白，他应该忙得过来吧。黎琉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甚至还跟张灵铃搭上了话。“你父亲只有你一个闺女？”

张灵铃点头，“对啊，我爹娘成亲二十载是生下了我一个女儿，他们都极其宠我。”

说着，张灵铃还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倒是挺可爱的。一看就是娇宠着长大的姑娘。黎琉询问下得知张灵铃快十六岁了，定的亲事是镇上大酒楼的少东家，那家也是个有钱人，准备过段时间去县城也开个酒楼。女子只要过了十五就要缴纳五倍的人头税，而张老板虽然卖书说到底也是个商人，商人的人头税极高，一年要给自家闺女缴纳的人头税恐怕不低于十两。够普通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了。还有平常张灵铃各种买首饰，买衣裳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张老板对这个闺女可真是宠爱至极。能把女儿宠成这样倒是挺罕见。几步路就走到了书肆。黎琉问沈如松，“你想看什么书？”

“有《春秋》么？”

沈如松看了一眼最外侧的书架，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书籍后，问张老板。张灵铃那眼睛瞪圆了，“《春秋》你买来干嘛，那东西是那些仕大夫看的。”

黎琉也知晓春秋是科举必选修的五经之一。《诗》《书》《礼》《易》《春秋》。靠举人的时候得从这五科里选书来修，《春秋》又是这五科里最难的，难在于，它记在了春秋各国两百四十年间各国大事，而它的作者就有足足数十人，每个人的师承不同，见识不同，却著同一本书。也就导致了它其中一些尖锐观点会自相矛盾。张三说这观点好，李四说这观点不好。它字数是五经中最多的，足足一万八千字，每次科举选《春秋》的人少之又少。这书逼格有点高。黎琉看了一眼张老板僵住的表情就知道张老板没有这书。张老板脸上虽然还带笑，但心中却在想：又是一个没读过正经书的半大小子，不知从哪听说了《春秋》的名声便想看。那《春秋》是写给你这种半大小子看的吗，人家是用来科举的，别说我这没有了，就算是县城的书肆也很少有这书的存货，基本上一有就被买走了。张老板经历了太多这种事，心中虽然诽谤了几句，脸上仍然挂着笑容，“这书我们这没有，你若是想走科举之路可以看看《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规》这些。”

沈如松微微皱眉。黎琉赶紧说：“这些我们也要了，都来一本吧，我先给我家那几个小孩备着，若是不够我再差人来镇上找张老板你买。”

那些书都是蒙童所用，给大郎他们看还差不多，给沈如松看？开玩笑呢。张老板肯定觉得阿松是没读过书的农家子弟。咱家阿松写字写得那么好看，之前一定读过很多书。张老板乐呵乐呵的把那几本书给包了起来。黎琉又问，“五经中其余的四经有吗？”

张老板摇了摇头，劝说道：“那些书不适合你家小叔子，想来他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还是先让他读一读手上的这些书，先认字再说。”

“我认字，而且五经中除了《春秋》外其余的几本我已经看完了。”

沈如松面无表情开口。张老板自然是不信。沈如松才多大？怎么可能读完这么多书？自己读了半辈子的书才只考了个秀才，怎么都考不中举人，只好来这小镇上卖书。这臭小子真是大放厥词！“你说你学会了，那我来考考你。”

张老板张口说了两句五经中的内容。反正黎琉是听不懂的。开玩笑，她在现代就是个学渣！她连自己的专业课都能挂的人，她怎么可能去看五经？她听着这些拗口的文言文便脑袋疼。沈如松一五一十的答出来了。通过张老板那震惊的表情可以得知，沈如松回答的是正确的。“再来！”

张老板又出了一题。沈如松沉稳的继续回答。二人你来我往，黎琉却是头大如斗。靠！听到这些文言文她有一瞬间梦回初中了。她讨厌学习啊！她赶紧扭头问张灵铃，“你家可有话本子？”

张灵铃恍恍惚惚的点头，“有，我带黎姐姐你过去。”

话本子就在书肆前方的摊位上。除了蒙童学的《千字文》《三字经》等启蒙的书外，话本子是卖得最好的。黎琉也想看看这里的话本子对比后代的小说如何。张灵铃给她拿来了两本，“这两本是咱们书肆中最好看的话本子。”

一听就只张灵铃这小姑娘平时没少看话本子。黎琉承了好意，道谢后从她手上接过了两个话本子。刚翻开一页，看到上面的咬文嚼字，她瞬间头大。怎么看个话本子还是躲不了深奥的文字？没有点文化是不配看话本子了么？她忍着头痛，慢慢的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