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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亲自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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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嬉刚踏进内院,还未走进产房之中,便闻得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头,目光扫去。沈氏正坐在石桌上,脸色十分阴沉。边上丫鬟跪了一地,无人敢开口说一句话,整个芙蕖院出了房内的哭声,竟安静的十分诡异。院中还站着一位蓝衣青年,身材瘦削,看上去有几分文弱。此刻,对方的脸上噙满了自责和着急,低着头,一双手交缠在发间,似乎十分的苦恼。这应该便是荣府的大公子,荣彦了吧。嬷嬷将荣嬉引进院中之后,便想直接带她进入产房之中。荣陵却不依不饶的从背后追了上来,拦在荣嬉面前,道:“你不能进去!”

尖锐的声音一下子便将其他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沈氏心情本就不悦,看见荣嬉之后,更是恼怒:“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荣嬉回答,嬷嬷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解释道:“请夫人息怒,黄神医说唯有请四小姐过来,方可能救少夫人和小公子的性命,还请夫人让四小姐进去试一试吧。”

先前荣嬉什么也不说,便答应同她过来救治林氏。嬷嬷心中已然十分感激,此刻,自是不希望沈氏为难荣嬉。沈氏怀疑的目光落在荣嬉脸上,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黄神医叫荣嬉过来做什么。可荣彦却迅速的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落在荣嬉那张清丽的小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惧的说道:“四妹妹?”

先前他离开荣府的时候,不是说四妹妹跌入荷花池淹死了吗?怎的……自从进家门以来,荣彦的一颗心都挂在林氏身上,此刻方才注意到起死回生的荣嬉。“大哥。”

荣嬉抬起头,淡淡的弯了弯唇。荣彦的疑惑她看出来了,可她却不想解释太多,眼下,林氏的性命是最要紧的。她根本不看荣陵和沈氏,而是看向荣彦,道:“大嫂危在旦夕,你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进去。若是信不过,我离开便是。”

荣彦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对方话语中的严肃认真给惊住了。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虽身高还不足自己的胸口,可荣嬉的话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他的身上。荣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破釜沉舟一般说道:“好,我信你!”

半盏茶之前,黄神医已经说过馨予没救了。如今能够让荣嬉进去,也就说明事情有转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荣彦面色诚恳,男人的眼眶有些微红。“四妹妹,馨予就拜托你了!”

荣嬉点了点头,别人相信她,她自然也不会令对方失望。“你且等着吧。”

放下一句话,她便推门走进了房间。直到荣嬉的背影消失在几人面前,荣陵才反应过来,跳脚道:“大哥,你怎么如此糊涂啊?!那贱丫头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吗?竟然让她去救治嫂嫂?!”

荣彦握紧拳头,四妹妹过去确实胆小懦弱,不堪大用。可今日,他看见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知怎么,总觉得刚垮掉的信心又重新树立起来了一点。虽然十分荒唐,可他竟隐约的觉得,有四妹妹在这里,馨予她一定会平安的。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看向荣陵,问道:“那你想让我如何,什么也不试一试,眼睁睁看着你大嫂去死吗?”

说到“死”字的时候,荣彦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荣陵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沈氏的身后。“母亲,你看大哥真是疯了!”

原本以为沈氏会为她说话,可没想到,沈氏不过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面色阴沉的望向紧闭的房门。她此刻心情十分烦躁,连自己都看出来,荣嬉是彻底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唯独荣陵还傻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怎么会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啊!而这边,荣嬉进到房间里面之后,无暇去看房内的摆设,直接来到了内室。黄大夫早已等候多时,看见她便急忙迎了上去:“小神医可算是来了,您快来看看少夫人的情况吧。”

在荣嬉面前,他丝毫不敢托大,态度十分恭敬,连尊称都用上了。别上的嬷嬷和含烟都差点跌破下巴,震惊的看着荣嬉。见荣嬉一脸淡定的模样,含烟心中虽有诸多的疑惑,可还是忍了下去。眼下还是少夫人的性命要紧。荣嬉听了黄大夫的话,已经快步走到床前。她掀起帘幕,只见雕花大床上,林馨予被包裹在锦被里面,唯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双眼紧闭,唇色发青。人虽昏迷着,额头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冒出来。“少夫人产时失血过多,以致营阴下夺,气随血脱,孤阳上冒。眼下四肢厥冷,只怕没有力气生出小公子了。”

黄大夫站在床前,将林氏的情况一一告诉荣嬉。林氏动了胎气,八个月已然是早产,可身子如此虚弱,胎儿还未出来,人便先昏迷了过去。如此,何来气力产子?这样下去,只怕是胎儿在腹中会窒息而死,林氏也难逃一尸两命的结果。嬷嬷虽听不懂黄大夫的话,可也知情况凶险,连忙跪下磕头道:“求四小姐一定要救救少夫人啊!”

这嬷嬷是林氏的娘家人,素来忠心。荣嬉正在诊断,听不得耳边聒噪,掀开锦被看了一眼林氏下身的情况,声音清冷的吩咐道:“你去命后厨烧热水,越多越好。黄大夫,你拿一副银针给我,还有,准备一些麻沸散和羊肠线。”

黄大夫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听到荣嬉说的后面两句,才猛然反应过来,惊道:“你,你,你是要……”“不错。”

荣嬉直言不讳的点头,目光落在林氏高高隆起的肚皮上,眼神幽深道:“我来为她接产。”

黄大夫着实被少女的气势给惊到了,可他转念一想,荣嬉这才多大,剖开肚子,这可不是好玩的?!即使他行医数十年,此刻也断然没有如同荣嬉这般魄力啊!这一旦失败,不说林氏活不了,荣家的人也是不会放过他的。四小姐真是好胆识!“别废话了,”荣嬉转过头,看向黄大夫的医药箱,问道:“你应该有备着解剖刀吧?”

“有有有。”

黄大夫机械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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