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顾柚柚一大早就嚷嚷，徐沫忙着准备早餐顾不及她，她光着脚丫在地上蹬蹬，跑来跑去。跑来跑去，不一会儿她又跑回卧室，趴在门边上望屋子里看。何由刚醒，爬起呆坐在那儿，脸朝着枕头，顾柚柚啪啪拍门，“呀呀，芽芽，呀呀找妈妈。”

“在干嘛呀？”

徐沫两手提起顾柚柚，“一大早跑来跑去精力挺旺啊，还光着脚脚，妈妈是不是说过不可以的呀……”顾柚柚用力蹬着脚，徐沫感觉有些吃力，把她拎到了沙发上，亲了几口又坐到何由旁边，顺了顺他头顶翘起的一撮，“芽芽起呀，妈妈带你吃饭饭好不好。”

“好好好，呀呀快起。”

顾柚柚从沙发上爬下来，径直奔向床边。何由靠在徐沫怀里，她还没来得及喊顾柚柚，怀里的这只小家伙却先一步哭了。徐沫愣了愣，这怕不是有起床气，可是自己和何琲好像都没有，这是遗传谁的？她试着拍一拍芽芽的后背，哄了一会儿，她断言肯定是随的何琲。出门的时候，已经比预估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带着两个小朋友的确要比平时磨叽得多，徐沫一阵感慨。一打开门，徐沫就看见了最不想见的人，至少此时此刻是真一点也不想见到。何琲就站那，眼神紧盯徐沫，那眼神，像是要把面前的人盯穿，徐沫没由一阵无措。顾柚柚一只手抓着徐沫，另一侧的何由就紧贴着徐沫，不过在看见何琲的时候，眼神一下精神起来，适时松了手，但没吭声。“怎么？看见你爸爸不喊是想逆天？”

何琲蹲下看着何由，伸手在他头上揉啊揉，语气带丝冲冲的。何由原本嘴巴张大，霎时紧闭，愣是不出声，倒眼眶唰的一下蓄满了水珠，何琲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下一秒怕不就是哭出来，于是他赶在爆发前一秒，对着面前的小屁孩加重语气:“何由！”

徐沫看着眼前一幕，何琲此时是一副欠揍神情，她懒得理他，拉起芽芽的手，又牵起顾柚柚的手，径直就想往电梯方向走。“呜呜”何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本来是想闷着声，但一下哭得急，不一会儿就一抽一抽的，变成抽泣。何琲倒是没怎么，就站起来，斜靠在一侧墙角静静看着他们，徐沫蹲在原地，慢吞吞哄着芽芽。好半会儿小朋友眼泪止了，她长叹一声，转头发现何琲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却只是静静站在那什么都不做，霎时许久之前的那种无力感再次袭上心头。“一定要这样么？”

她木愕着问。何琲瞧她这副表情，不由嗤笑一下，“你问我？不该是我问你，你一定要这样？”

站一侧的何由小朋友见状，肩膀又开始颤了起来，新一轮的泪水即将涌现，这次何琲倒是赶在他落下泪珠子前，一把抱过他，熟练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哄了起来。顾柚柚不理解眼前的一幕，只知道小伙伴哭了，两只手都伸出来抓紧徐沫，突然用力，大喊:“妈妈，妈妈，抱。”

徐沫看了眼何琲怀里的何由，有些无措杵在那儿，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下一秒便又本能似的蹲下来，抱起顾柚柚，小声安慰:“好，妈妈抱。”

何琲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见徐沫越发从容哄她怀里那个小女孩时，他越发感觉不对味。徐沫凑近顾柚柚耳朵，细细哄着，小朋友就像平时那样亲了妈妈一口，徐沫下意识回亲了一下。何琲脸一下就臭了，就差把“你真好样的”写脸上了。很难想象，徐沫现在眼前显得咄咄逼人的何琲，在人前一直是一副温润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