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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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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沫再次见到何琲,是在一个阳光适恰的下午。迈入大学校园后,徐沫并没有像徐母所设想的那样频繁回家,比起只能窝在被子里的家庭日常,她更享受周末与朋友约着外出的生活。只是最近徐母跟她通话的状态有些奇怪,周三那天通话时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徐沫总觉得是家里发生了点什么。这种疑虑像是种子在心中发芽生根,痒而刺疼,所幸大二课程少,周五下午更是没课,她就买了票,周末回家待着。徐沫在站台前回复朋友的消息,另一侧几个女孩清脆的嗓音传过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看见簇拥人群后方的何琲。何琲立在黄线外,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发型仍是偏三七分,只是较以前长了些。车辆即将进站,徐沫就安安静静站着,望着周围人陆续上车。鬼使神差,她顺着何琲的身影,跑进了他所踏入的车厢。徐沫进入车厢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离何琲不算近。半小时的车程,徐沫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就像多年前经常偶遇的那只猫,明明在外张牙舞爪,却为了一点点食物,不停跟在陌生人身后,小心翼翼试探。猫或许是在想,她看起来像个好人,会给自己点儿食物的吧?徐沫心叹,那自己呢?是在想何琲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也还记着自己吗?那天,徐沫视线里何琲是渐行渐远,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遗憾归遗憾,不过至那之后徐沫还是多了个习惯。— —每个周五,都选择购买同一车次的车票回家。说不上来内心具体的感觉,但冥冥之中总会有些既定的东西,徐沫内心总有一种期盼,万一能遇上呢!许是上天听到了徐沫的祈祷,在她坚持的第八周,果真再次“遇见”了何琲。徐沫站在离何琲两米的地方,踯躅了很久,指针就在心里滴答滴答走着,愣是没有勇气走向前打招呼,犹豫着万一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徐沫。”

心里所念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很近很近的地方飘了过来。徐沫顺着声音抬眼对上对方的嘴巴,何琲的语气听不出一丝质疑,像是一下就笃定了对方的身份。事情发生的突然,何琲突然的转身并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打的徐沫猝不及防,内心自然是带有一丝庆幸的,长长叹一口气沉着脸谈定回应。何琲入眼的是对方恰到好处,所表现出来困惑的脸。“不是吧,徐沫同学,才几年你就不认识我了?”

何琲想缓解一下氛围,故意露出一种稍显夸张、难以置信的表情,并用手指反方向指向自己的脸,“我是和你同过班的同学,何琲。”

何琲夸张的表情顺着话落瞬间收住,再一看依旧是一副弯眼微笑的神情,话语依旧是熟悉的轻快,带着一贯的玩笑神态,“就冲我这张帅脸,也不能忘得那么快的,对吧。”

徐沫的视线随着声音往上移,停留在对方含笑漂亮闪烁的眼睛里,笑了起来:“怎么会?刚刚就是在想,想和你打招呼来着,怕太突兀了。”

言语间,徐沫的耳朵不争气地泛红,面上仍是淡定模样。后又怕自己表现的不好,补充道:“而且,我不是不敢百分百确定嘛,所以犹豫了下,虽然你的身影还是那么帅气……” 语气到这儿顿了下,犹豫片刻又继续说,“但毕竟很久没碰过面。”

对方依旧是熟悉的笑脸,听完徐沫的话轻“嗯”了下。车辆到站时,徐沫就跟在何琲身后。“你坐哪?”

何琲停下脚步,徐沫从挎包取出票,举着票放在他眼前一晃。何琲快速瞄了眼,指着前边一处“在那儿。”

他领着徐沫,让她先坐下,就在徐沫以为何琲会离开时,他却自兀坐了下来。“你是这个座位!”

会这么巧,徐沫声音露着大写震惊,手上已作出想要夺他手里票仔细瞧上一番的动作。何琲一句“当然……” 拖长在嘴边,继而偏头朝着她笑道,“……不是了。”

徐沫眼睛睁大,圆圆的扩散,何琲挑挑眉继续谈定说:“有人来我会换的,难得遇到熟人。”

徐沫左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服,心脏砰砰似要跳出来,脑袋像塞满了软软的棉花,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通过耳腔扩散放大出来:“是这样的啊~”故作轻松的语调经过刻意环绕竟显得太过不自然,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是事情,“你是每个周末都回家吗?”

许是怕问的过于突兀,挠挠耳梢补充上一句,“因为我回家比较频繁,所以……”“嗯。”

“我以为女孩子会比较恋家,男孩子会喜欢留在学校玩。”

徐沫半开玩笑接着后面的话,声音出来又觉得这句话似有不妥,语气渐渐弱了下去,担心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些奇怪,不由闭了嘴。何琲倒是反应平平,甚至在察觉到对方的声音弱下去后又很好地接了过来,“嗯,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回去是陪人。”

何琲的语调是欢悦的,徐沫没看他的脸依旧能感受到他溢出来的温柔感,心里不由一紧。是女朋友吗?很想开口多问那么一句,想想怪无厘头的就作罢.一点一点挤出笑容看向他,表示自己明白了。后面的时间,俩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聊着,气氛在某一刻就静了下来。下了车,俩人是反向方向,俩人客客气气打招呼离开。徐沫记着两年前巧克力的事,想道谢的话始终卡在喉咙里,心里想着:下次吧,下次再说。“徐沫,徐沫同学。”

何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是跑了几步,徐沫听出他语气是沉了些。徐沫心颤了下,转身,眼眸颤颤盯着来人。夕阳似是撒落了一地,映衬着周围人不明的神色。很好看的一个人迎着橙阳逆了过来,带着那般张扬的笑脸。太好看了这个人,徐沫惊叹。“我忘了要你的联系方式,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交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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