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午饭后苏氏和姜棉就被请进了新打扫干净的碧婷轩。吴氏称病没有出面，姜月被几位熟识的小姐请出去游湖，姜逸仁派了一位内院的嬷嬷来操持这一堆事。“夫人和小姐初来京中，身边不能没个立整的人伺候，明儿奴婢会叫人伢子来，请夫人和小姐挑几个喜欢的留在身边伺候。”

来的这位嬷嬷姓方，从前是姜逸仁的远亲，后来上了岁数就一直在姜家做事，如今是府上的大管事，就算是吴氏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姜逸仁和苏氏成亲的时候，就是这位方嬷嬷做的喜娘。只可惜苏氏和姜逸仁成亲不过一年，姜逸仁就带着一些老仆进京赶考，这一走就再没回来。如今这些年过去，方嬷嬷虽与苏氏没什么恩情，却也算是旧相识，说话办事总便宜些。“如此就有劳方嬷嬷了，棉棉，去送一送方嬷嬷。”

碧婷轩虽没有多华丽，却也占了个温馨精致，打扫干净再种些花草，是个清幽安静的地儿。比不得吴氏的玉蕊轩富丽，却也远胜过从前住着的小院子。苏氏一辈子也没有住过这么好的院子，只觉得在这个院子里哪哪都不自在，被姜棉强按着才没有慌乱。姜棉引着方嬷嬷出去，到了外间却叫住了方嬷嬷。“请嬷嬷明儿叫人伢子来的时候与人伢子知会一声，我院里不要多漂亮机灵的，只要人踏实稳重认干就好。”

方嬷嬷目光带着点意外，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我一并告诉了人伢子，一次选够了人才是。”

“若是方便，还望嬷嬷替我选两个沉稳的姑姑，在我娘身边照顾着。”

方嬷嬷一一都应下，姜棉这才笑着把方嬷嬷送出去。转身踏回到院子里，瞧着小路两边新种上的花草，姜棉心情大好，哼着乡下的小曲儿往里走去。苏氏已经在正屋住下了，她本想叫姜棉住在自己手边的屋里，姜棉却不愿，自己搬去了东厢房。方嬷嬷手脚快得很，第二日起早就把人都带来等着苏氏和姜棉挑选。苏氏哪里懂这些，才要让方嬷嬷替她选，就看见姜棉站起身来走到了一群丫鬟身前。十几个小姑娘排成了一排，一个个低着头货物一样等着被挑选。姜棉在东昌侯府做了三年侯夫人，虽然长日缠绵病榻，却也学了些管家的事情，尤其在死后还跟着蔚承安那些时候，挑几个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把手都伸出来。”

姜棉淡淡开口，姑娘们听话地伸出两只手。挨个的在她们的手指头上摸了一把，姜棉又拿了一张帕子放在把头的一人手上。“你们闻一闻这帕子上的味道，可有谁知道这帕子上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帕子在几个姑娘手上传了一圈，好一会才有三个姑娘怯怯地举起手。“回小姐的话，这是凝水香的味道。”

姜棉坐回到位子上，朝着方嬷嬷点点头。“人我已经选好了，这三个给我留下，其他的都带回去吧。”

姜棉手指了三个人，那几个答上来话的人一个都没留下。方嬷嬷不知可否，招呼着人伢子把卖身契拿出来，倒是那几个答出了问话却没被选上的姑娘有些不忿，梗着脖子瞪着姜棉。“为何我们几个答上了小姐的话，小姐却不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