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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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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辛将自己重新伪装了一番,去买了些药物和干粮,有秋月扬在,她也不再害怕被抓捕。此时华芊身死的消息大概已经传回了寒烟宫,大街小巷巡视搜捕的弟子们渐渐的都退了,就连原本戒严的城门口也不再戒备,惹得百姓们都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明白寒烟宫这是又在唱哪一出。秋月扬原本是漫无目的的游历的,但是现在收了夙辛这个弟子,他思索片刻,决定带着夙辛前往一个地方。不过他没有告诉夙辛,夙辛也没有问,只是沉默的跟着秋月扬。秋月扬自己有一匹良驹,就在那夜避雨的客栈寄养。夙辛拜托店小二也买了一匹良马,师徒二人骑着马堂而皇之的沿着大街往城门口去。城门口此时已经没有了巡查的弟子,二人很顺利的出了寒水城。前行一阵,到了城外行人送别的小亭,夙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寒水城。一片薄雾袅娜中,寒水城安静如往昔,来来往往的行人,给这个城池带去了一些热闹气息。夙辛看着看着,心里也不免酸涩。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可是现在,自己不仅杀了华芊,还有了师父。有朝一日,等自己学成回来,必然要那柳蔚付出代价。她摸了摸心口,那里贴身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巾包裹起来的令牌。她还要等着,杀了柳蔚以后,将这枚宫主令交还给寒烟宫的下一任宫主。秋月扬并不理会夙辛复杂的心情,他只是举起酒葫芦,畅快的喝了一大口,任由身下的流云带着他前行。寒水城的城墙上,此时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深紫衣衫,面色如霜的年轻女子,一个微微佝着身体,面皮干皱如树皮的老妇。二人都深深的望着秋月扬二人离开的方向。老妇恭敬道:“宫主,不如让手下带人去埋伏,杀了夙辛抢回宫主令——”柳蔚神色淡淡,没有看老妇,只是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虽然如此,她面上的神色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寒声道:“如今有秋月扬在她身边,我们根本动不了这个丫头。眼下,没有宫主令,但是继任大典的事情也不可再拖。你去库房多拿一些宝物,还有寒冰铁石,再去一趟武林盟,务必要亲自见到盟主,到时候有他出席大典,谁还敢对我的继任说三道四?”

老妇恭敬地伏下身子,表示顺从。柳蔚再次看了一眼夙辛离开的方向,眼眸里闪动着恶毒的寒芒,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了。夙辛跟着秋月扬一路疾行,直赶路到天色渐晚,到了一处小山林。此地并无人烟,看来今夜是只能在外面露宿了。夙辛对于这些都毫不在意,秋月扬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只是如今有了徒弟,和一个人时候不大一样了。秋月扬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夙辛手脚勤快的去捡了些干柴生火,又利落的用匕首将馒头和酱牛肉切片串起来烤着,不时还撒上一些佐料,不一会儿,悠然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有人伺候就是好啊。秋月扬感慨着,接过夙辛递过来的烤的两面焦黄的馒头片儿和牛肉,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看着夙辛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夙辛顾不得吃,她又将新的食物放在火上烘烤,趁着等待的功夫又忙着要为秋月扬打点休息的地方。秋月扬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开口道:“坐下,我们师徒说说话。”

夙辛不敢违背,此时的她对秋月扬既有敬也有畏,更多的还是一种想要讨得欢心的想法,因为她生怕秋月扬会发现多带了一个人很麻烦,天资又不好,会不要她。秋月扬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这种表现还是让他有些感叹。他让夙辛在自己面前坐下,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少女,淡声开口道:“如今你我已为师徒,有一些事情为师还是想要知道的。”

夙辛的心揪紧了一下,抬起头,明亮有神的眼睛看着秋月扬。秋月扬抬手将烘烤好的馒头片递给她,甚至还贴心的拿过水囊递给她,淡笑着道:“寒烟宫的叛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满枝究竟是怎么死的?”

夙辛的身子僵直了,神情有一丝痛苦之色。她握着水囊,低着头,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时却是满面泪痕。秋月扬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夙辛熬过了一阵锥心的痛楚后,这才缓声开始说起那一日发生的事情。原来寒烟宫历代宫主都要修炼一种叫做寒冰诀的心法,花满枝原本就天资出众,修炼寒冰诀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但是修炼寒冰诀越是到最高层,越是要断情绝爱,无欲无求者才能勘破寒冰诀的诀窍。但是花满枝没有参悟这一点,在修炼寒冰诀第九重时出了岔子,导致气息紊乱,几乎有走火入魔之趋势。原本若是静心修养,大约也无大碍,但是这件事情却被华芊知道了。华芊与夙辛一样,都是花满枝身边的亲随弟子,这些人各具特点,花满枝并不单以天资给她们论资排辈,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四五个跟随花满枝已久的师姐,都是花满枝最信任的人。但是华芊将此消息告诉了左护法柳蔚。柳蔚不满花满枝行事,早已偷偷违反门规修炼寒冰诀,突破了八重的门槛后,她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因而二人一拍即合,秘密筹谋着杀掉花满枝掌控寒烟宫。这个事情原本并不容易完成,因为花满枝担任宫主的时间不短了,门派上下对她还是很信服的,忠心追随的人也不少。所以华芊建议柳蔚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花满枝,只要她死了,人心就散了。柳蔚照做了,事实也如华芊所言,见到花满枝惨死,门中上到长老护法,下到普通弟子都慌了神。柳蔚很顺利的掌控了寒烟宫,并且在杀掉对她不满的右护法后,所有人都害怕了。柳蔚的神功已成,放眼寒烟宫已经无人是她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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