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林得意洋洋地看着康康和安安。“你们两个编瞎话！你们两个就该挨打！”

王老师道：“这么小的孩子就学着撒谎真是不好，家长也该好好管管啊。教育不能只指望我们老师吧。”

安安眼眶都红了，泪光在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来。“我又没让他去……”她奶声奶气，委屈巴巴开口。“你是没直接让他们去，可是你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王老师“啧”了一声，“真没想到啊，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多心眼。”

顾旭林见老师多站在自己这边，也更硬气了，“就是就是！”

“应该狠狠地打你们才对！”

有秦叔叔和王老师给他撑腰，他可是什么都不怕！季司温轻轻擦拭安安的眼眶，安安眨了眨眼睛，泪水吧嗒落了下来，流在伤口上，疼得她抽搐了一下，却不肯哭出声。“安安，告诉妈妈，”她柔声安慰道，“是怎么回事？”

“他也欺负我和哥哥了！”

“他还差点打到哥哥！”

“他拿书和剪刀丢我和哥哥，差点伤到哥哥！”

听到这话，季司温赶紧去看康康，康康把小手放在她的手上，宽慰道：“妈咪，我没事的。”

“但是安安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要不是为了保护康康，安安是不会受伤的。但是她从小就知道，哥哥有血液疾病，不能流血。所以她宁愿自己受伤。“才不是才不是！”

顾旭林气得跳脚，“是你们先骗我我才打你们的！是你们先骗人！”

安安抿紧了嘴唇，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格外让人心疼。见安安和康康都不反驳，秦以渭道：“你们两个，给旭林道歉。”

“医药费什么的就算了，你们也受伤了。”

他也不想为难两个小孩子。“我才不！”

安安梗起了脖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行骗在先，不管怎么样也应该道歉吧。”

秦以渭目光冰冷，看向季司温。这个女人，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如此固执和不听话。安安毕竟是个孩子，受了这样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我就不我就不！是他先说我和哥哥没有爸爸，是野孩子的！”

“安安！”

康康赶紧拉了一下她的衣角。但是她却已经说完了。安安瞪圆了眼睛看着季司温，有点委屈，却又很慌张。这样的话，妈咪听了，一定会很伤心吧……妈咪一直不和他们说爸爸的事情……季司温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重锤了一下。她背对着秦以渭，抱着安安和康康，瞬间眼眶通红。安安和康康的爸爸就在这里，但是却护着其他的孩子，要求安安和康康道歉。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陷进手心里，掐出一道道血痕。“道歉道歉！”

顾旭林叫嚣道：“不光要道歉，还要狠狠地打你们的手板！打你们的耳光！”

“骗子！”

“你们都是骗子！”

“骗子就应该挨打！”

王老师也道：“既然秦总都决定不多计较了，那你们就赶紧道歉吧。”

安安眼泪汪汪地看着季司温。她和康康一向听话又懂事，但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季司温鼻子一酸。“妈咪，我错了……”一看见季司温难过，安安就更难过了。她用软软的小手捂住季司温的眼睛，带着几分哭腔开口，“妈咪你别难过……”“我给他道歉……”说完，安安就从季司温的怀里挣扎出来，她走到顾旭林和秦以渭面前，抬头。大而圆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泪光，像是天上的星星。小小的鼻尖上盈着一层粉色，幼嫩的嘴唇抿起，看起来又委屈又坚强。“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点奶，但是却很坚定。顾旭林梗起脖子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掐着腰道：“现在你知道错了吧！”

“以后再敢骗我！你就等着瞧吧！”

“告诉你！你最好乖乖把武功秘籍交出来！”

秦以渭垂眸，看着安安的小脸。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抽动着疼了一下。季司温也站起来，转身走过来。安安掉头，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小小的身体轻轻抽动着。很想哭，但又不想妈咪担心，所以只是咬住妈咪的衣角，用力把泪水憋回去。季司温的眼底蕴着一层心疼，又满是清冷。她看向顾旭林。“既然安安已经对你道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对安安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顾旭林梗起脖子来，十分不服气。“你说我和安安是野孩子，当然应该道歉。”

康康也走了过来。他虽然脸色很白，但却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压迫感。比他高一头的顾旭林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可是你们就是没有爸爸！”

“我又没说错！”

王老师也道：“为了这么点事情咄咄逼人实在没必要吧。小孩子口无遮拦而已，毕竟童言无忌嘛。”

她想讨好秦以渭，没想到秦以渭却低头看向顾旭林。“道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愣住，连季司温都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看向他。“我……”顾旭林不愿意。“如果这话真的是你说的，那么你就道歉。”

秦以渭的气场压迫得顾旭林几乎喘不上气来。比起自己的父母，他更怕秦叔叔。“对不起。”

他还是低头，对着安安和康康道歉。解决完了孩子的事情以后，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三个孩子都回教室拿自己的物品去了。秦以渭和季司温在外面等着。他侧眸看她，轻浅勾唇，带着几分嘲弄。“季司温，你选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看来，和季家还有姚婉茹说的一样。四年前，她是为了一个男人才卷了秦家的钱逃走。没想到，那男人居然把她和孩子都甩了。季司温和他对视，眸光淡然。“是的。”

她道：“确实不怎么样。”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劲。”

“人品低劣，道德败坏。”

“人人得而诛之。”

不知为何，听着季司温说完这些话，秦以渭忽然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莫名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