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寄了出去，希望能得到合作的机会。寄完信，他决定出去试试。上午见了两位老总，表面说得侠肝义胆，只要有钱，大家一起赚，差点感动到他。下午他又跑了几家，大体上都是这样。一直到晚上才回来。唐德荣看见他的车，跑过来，嘴里喊着什么。他赶紧跑过去：“雁南，快看詹姆斯来信了！只是我看不懂。”

他把信递给雁南，指着最后的一句话说：“这句中国话我看得懂，愿意合作！”

雁南呼吸一口，才开始看，信中，詹姆斯表达了对他的信任，愿意与他建立长期的合作伙伴。他说：他相信一个有恒心，有毅力，有挑战的人，一定能成就自己的梦想，他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让雁南抓紧把合作的内容，具体写出来传真过去。他把信亲了十几下，跑进屋里，他狠狠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忽然，两珍珠似的的泪水，终于落下来，继而泪流成河。他把信写好，迅速传真过去。不要一个星期，收到了詹姆斯的回复，不仅要合作，还要全力支持他。最后他说，我投资是因为欣赏你的勤奋与努力。“雁南，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风雨过后是彩虹，终于盼来了云开日出的时候。”

唐德荣一进来，雁南把收到的信给他看。“姐夫，你今年可以回家安心过年，我的大外孙还没有见过亲爹呢，对不起。”

“没事，不是有你姐，还有我妈他们呢，放心！今年回去，看能不能装个电话，如果有，那就好了。”

“现在县城电话还没有普及，乡村肯定更不可能。以后干得好，我妈帮全村人通电话，这样，不管亲人在哪里，每天都能说话。”

“是的，等我们成功了，多为村里做好事。”

雁南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詹姆斯的资金和订单很快就到了，到腊月20的时候，工人工资如数发放，雁南还给每位工人加发300元的路费。晚上，陈主任来喊雁南过去吃饭，方方和十几名工人进来。“雁南，我们请求一件事，能不能把我们留下来，我们不想回家。”

“婶，你要不回去，叔该怪我了。”

“没事，你叔说了，他过来过年，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他说，你哥哥要来看你。”

“我哥，我哥他回来了？”

“是的，电话里一言难尽。他要来看你。他们也想留下来继续做。”

雁南看着他们，詹姆斯的货不急，但是若能尽快完成，也能说明他的实力。“那叫水芹也过来。”

唐德荣说，“这样也好，峨眉就不用回去了。”

放假的时候，一共有22人没有回去，雁南把厂里宿舍又整理一下，除了几位单身青年，其余的都是夫妻两一间宿舍。他自己也搬进了宿舍。“你不回家我也过来住。”

陈碧云带着孩子过来，“你在哪，我在哪。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你带着孩子回去，食堂还没有找到人做饭，他们那些人多是自己准备了烧饭工具，你在这吃啥？快回去。”

雁南在核对账目，见碧云没动，他说。“沈雁南，这么多年，你就是石头，我也应该把你焐热了吧？”

孩子被方方抱走了。沈雁南放下笔，“碧云，你说结婚我就和你结婚，你说拿证我就和你拿证，你还想怎么样？你也知道的，我本来不爱你，是你自己想方设法地让我爱上你。为你，我还害了一个与我讨过饭、睡过马路，流浪过街头、睡过破茅屋的人。她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让我死心，不惜毁坏自己的名节让我死心。新婚之夜，对别人来说是一种幸福，可你知道对于她呢？她被打掉了两颗牙齿。新婚还没满月，就办理离婚手续。这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我的过错。”

他拿出一个纸包，“看看，这是她在这儿辛苦赚的钱，都给我了。她又为的什么？”

“这样，我们离婚吧！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让我一个人痛苦。孩子给你，我啥也不要。”

碧云说着往外走。沈雁南看着他离开，不知道该怎么办。孩子在隔壁的宿舍了哭，那声音足够让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过去，打开门，孩子泪人似的扑过来要妈妈。沈雁南抱着孩子。发动车子向前开过去。没有多远，见碧云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大声地哭，他摁响喇叭，车子超过去，停在碧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