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铜城几十万臣民，怎么可能在一夜之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实又一次告诉清弦，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铜城，确实没有活人了，有的……只有满地的鲜血和尸体。隔着一片黄沙，清弦看到那大开的城门处尸体遍地。而且，看那些尸体的衣饰，都是平民百姓。铜城城墙上的战旗，也全部消失了。“夫君，我们去看看吧！”

清弦扯着老师的衣袖。“嗯。”

藤溯甫答应了一声，便示意众人准备。为了防止羽无敌有诈，藤溯甫还是让阡陌一尘，羽无愁，墨蓝跟着。墨紫和其余人留守。黄沙飞扬，四匹骏马一起冲向那扇昔日紧闭的城门。越靠近铜城，血腥味就越重。清弦心里很不安。她总觉得，羽无敌，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藤溯甫看了眼怀里紧张的小人儿垂头附耳，“清弦，不怕，我陪你。”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对，所以，不要害怕。“嗯！我不怕的！”

说着不怕的人的双手却握得很紧。城门洞开，他们轻而易举就进去了铜城。铜城内才是真正的血腥味漫天。他们骑着骏马在铜城的街巷晃荡。“夫君……难道铜城里的人都撤退了？”

那也不对，那么浓重的血腥味是怎么来的？藤溯甫紧紧抱着她，眉宇间难得出现了沉重的神色。“蓝！打开门！”

他们在一处普通人家的房子前停下，藤溯甫命令道。墨蓝的娃娃脸上也难得没有了平时的笑意。他听令下马，推开木门。瞬间，从里面散发出了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就算还没有进去，清弦也能猜到里面是一番什么情景。墨蓝皱了皱眉，探头进去一看，绕是他这样视人命如草屑的人也为之动容。里面，只有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孩子。他看到那个男子护着女子和孩子，女子护着孩子。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他们护在中间的，就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八岁的孩子。可是，他们的身上，插着一支箭，那支箭，贯穿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不知何时，清弦站在了墨蓝身边，她和墨蓝一样，也看到了那个场景，也为之动容。满城的血腥味，怎么可能是屠了一家人散发出来的。那么……铜城的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全部……藤溯甫握着她渐渐转凉的手，无声地给她安慰。墨蓝待在彼岸阁那么多年，如何处理也在猜到铜城被屠的时候知晓了。他不用等阁主的吩咐，直接驾马往城门跑去。他，要通知驻扎的士兵们了！“老师，他们怎么可以那么狠！”

大军进城，清弦也无法管及了。她只想知道，羽无敌是怎么狠得下心来屠杀他自己的子民的。藤溯甫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被鲜血染过的街道。屠城，藤溯甫也是想不到的。因为，羽无敌完全没有理由屠城，毕竟，铜城是皇城最好的堡垒。“清弦，每个人都不想死，若是羽无敌用生死说事，他们有可能这样做！”

哪怕……他们铜城的士兵大多出于铜城，这里，有他们的父母，有他们的爱人。“……老师，我现在不是帮羽无愁夺皇位了，而是，杀了羽无敌祭祀这几十万人！”

羽无敌竟然可以狠心至此！她前世虽然是战神级别的人物，但是她从来没有屠过城，因为，百姓是无辜的，何况，一个国家最根本的就是百姓了！“嗯，我陪你。”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做就好。确实，羽无敌……该死！街巷上来来往往的士兵处理着遍布铜城的尸体。看着那些了无生气的人，清弦眸里闪过冷芒。不对！就算是铜城的士兵，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屠杀一城的人，除非，皇城的士兵也动手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羽无敌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人？屠杀铜城的人对他来说似乎没有特别的好处。“清弦，你信不信，羽无敌会说这些人都是我们屠杀的。”

就因为羽无敌没有理由屠杀铜城的人，所以百姓不会认为那是羽无敌做的。而他们，就有理由那样做！“那又如何？我们顶多背一个月的黑锅！”

一个月后，天羽国就该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