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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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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被吊了足足三个时辰的赵苍忽然被朱冬寒(朱统领)下令带到偏房内。  此时的朱冬寒正在享用晚饭,只见他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边上还有一小桶白米饭冒着丝丝热气。  这四个菜分别是:白切鸡肉,葱油鲫鱼,醋溜土豆丝,五香牛肉以及炖猪蹄汤。  “来了?”

朱冬寒咪了一小口酒,瞪了赵苍一眼,抓起筷子夹起一片白切鸡肉,放在酱油上蘸了些,随后一口塞入口中。  赵苍见此,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样的食物,尤其是肉的滋味儿,他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吃是在什么时候了。  “知道错了没?”

朱冬寒又问了一声,看向赵苍眼神中的阴霾更是加重了几分。  “朱统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朱统领给我一个机会。”

朱冬寒闻言,“嗯”了一声,然后将鱼肉塞入口中,只听屋子内咀嚼声不绝与耳。  等鱼吃下肚子后,他才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递到赵苍跟前说道:“今早这个买皮货的我已经命人去打探过了,  是长安都尉府的武侯亲戚,三天后你就把他要的虎皮披风送去,这个人对我们也许很重要,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触到官府的人,这个线索绝对不能放过,到时你见到人家,多讨好他一些,  尽量套取有用的情报,比如汉军兵器所用何种铁料,那些火器的制作方法,最重要的是能探听到北朝政务动向,  这差事你若是办的好,便是有功与楚国,懂我的意思了么?”

一听有机会去看看屋子外面的世界,赵苍心中激动不已,忙道:“多谢朱统领栽培,我一定不会辜负朱统领期望。”

“但你要记住,你在这间院子外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那是刘策为了迷惑百姓而造出来的假象,千万别被他迷惑了,  送完货后也不用久待,只要能让他常来皮货行便行,记得不准在街上逗留,最迟掌灯前必须回来,不许在外过夜!”

赵苍用力点点头:“请朱统领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些牢牢记在心里。”

“好了,下去休息吧。”

“小的告退!”

赵苍离开后,朱冬寒继续喝着小酒,惬意地享受着桌上美食……  回到拥挤的大通暖铺,此时刚好赶上晚饭。  只见暖铺内二十多人各自端着碗杂粮米饭,就着一些咸菜狼吞虎咽地吃着。  暖铺内只听到筷子撞击饭碗的声音。  楚国依然奉行一日两餐,早上一餐和晚上一餐,普通士兵或者平民都是稀粥配咸菜,只有收获粮食的时候才会吃到一碗白米饭,然后再买上几个鸡蛋。  当然,即便丰收之年,这白米饭也不能随意吃,因为土地收成的八九成会被充作农税收走,还要支付官府耕牛和农具的租金费用,一年到头也就勉强糊口而已。  其实大多数时候普通百姓根本就吃不饱,也就勉强饿不死而已,甚至对这种饥饿的感觉已经麻木了。  而当上细作后,虽然还是一日两餐,但至少在这里能让大家吃饱,对于这些被洗脑锁在信息茧房里的人来说,已经非常满足,满足到可以感恩戴,发自内心的崇拜楚国君臣了。  赵苍吃完饭,便早早睡去了。  现在他十分期待能离开这间屋子的那一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模样……  第三天一早,赵苍就带着两件新做好的虎皮披风,走出了这间与世隔绝两个多月的别院,向纸上所载地址走去。  当他走出平康坊,见到宽敞干净的长安大街时,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脚下的土地并非印象中的黄土铺路,踩上去可谓坚硬无比,也不知是用什么石料做的,但这石料用工未免也太仔细了吧,如此平整的地面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街道两侧是各民坊林立,一排排望去外墙颜色统一,布局整整齐齐,给人在视觉上产生十足冲击。  再看人来人往的景象,却见不少四只轮子,门从侧面打开的奇异马车有序地行驶在道路右侧,即便它们并排十辆同行都显宽敞,却还是严格遵守着什么《交通法》的东西。  再看出行的人,不能说衣着有多么华丽富贵,但看上去整洁干净,让人十分舒服。  关键是,女子也能单独或者聚在一起堂而皇之走在街上嬉戏说笑,这要是在楚国境内,这些女子会立马沦为奴隶贬为官娼。  在楚国,女子地位甚至不如牛羊,决不可抛头露面出现在街上,不然就是重罪,一旦被捕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身心侮辱,还无赦免可能。  由于刘策治下吏治清明,物价也已逐步稳定让百姓能消费的起,这些走在街上的男子和女子,个个看上去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显然是物质精神层面提升的缘故。  更让赵苍感觉哽咽的是,这些街上行人不小心挤在一起,男子都会主动退让,展现绅士风度请女子先过,而女子在经过后会向让路的男子施以万福礼或欠身礼表示感谢。  这种温馨的场面,在楚国境内已经看不到了,有的只是邻里防范,兄诱弟攻,父辞子笑的戏码一日日轮回上演。  长安大街种种景象给赵苍幼小的心灵带来巨大冲击,游历一阵才想起还要给那个叫“黄员外”的客人送货,这才加快了脚步。  受以前家中经商缘故,赵苍自幼就识字,且长安街上各交叉口都有路记标识,没多久他很快就找到了黄员外的住所。  “哎呦,可算把你盼来了,我看看!”

黄员外看着两件到手的披风,不由大喜过望,左看右看,是越看越欢心。  赵苍笑道:“客穿上这披风更是显的威风了,咱掌柜的说了,只要客能常来照顾蔽号生意,定会为客找来更多的好货色。”

“真的?可得说话算数!”

黄员外哈哈大笑,随后将一叠银元摆放在赵苍跟前。  “两件虎皮披风连裁缝费用加一起,一共是二十五块银元是吧?这里是剩余的二十块,我再多给你一块,收着吧。”

接过厚厚一叠银元,感受钱币在手心的重量,让赵苍产生一丝异样的感觉。  “黄员外,有事您只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多谢您的赏钱,先告辞了。”

“好说,慢走不送!”

目送赵苍离去后,黄员外脸上笑容逐渐散去,随后转身来到厅内屏风后,对早已恭候多时的萧煜说道:“启禀萧指挥使,一切进展都在按计划行事。”

萧煜:“很好,多与这群细作接触,若是能收买几个为我所用更好,等这案子完了我保证你脱离不良人身份,  给你办下户籍证明,到时你想去哪干什么,只要不违法没人会管你!”

黄员外一听,立马喜出望外:“一切听凭萧指挥使驱策。”

萧煜想了想又道:“刚才那个家伙看上去似乎可以拉拢,你多接触一下吧。”

“是,属下也正有此意。”

“好了,本指挥使还有其他公务,先走一步了,记住了这差事你得上点心,千万别让南镇抚司的人捷足先登。”

“属下明白,恭送萧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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