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被打了个岔后突然想不起刚才要说什么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啊，对了，为什么是黑森林蛋糕？”

徐竞舟笑了笑：“春节后返工的第二天，我看见你在休息区吃黑色糕点，等我走近你就把袋子拿下去了；上个月三号，午休结束后你嘴角有一点黑色污渍。”

徐竞舟心里暗戳戳地想，安秘书总该感受到自己的细心了吧。一时间竟有些洋洋自得，甚至还有些势在必得。仕乐雉作为一个新兴的游戏公司，内部员工也多是年轻人，所以公司气氛相对来说更活跃，福利也更好。零食架永远在员工们目光所及的地方，一有空缺立马补充，比超市上货都快。他们工作日还会订购下午茶，包括各式饮品和小点心。因为是现做的食物，当天吃不完会导致浪费，所以一直是按需报名按需购买。自打徐竞舟发现安馨喜欢黑森林，每天送到十八层的下午茶里都多添了一份黑森林。“那不是黑森林，是枣糕。”

安馨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她吃了什么，而在于总裁一直悄咪咪的关注着她。看总裁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凝固，安馨解释道：“过年回家了一趟，有个亲戚是大夫，他说我气色不好得补补。我吃了两天大枣，一天八颗补过头了，第三天就流鼻血了，后来我就改吃红枣糕了。”

“你没有发……”徐竞舟立马改口，“没想到是红枣糕。”

“是你先入为主了。”

安馨解释道，“看见黑色糕点会想起黑森林，看见白的会想起牛奶慕斯，但它们也可以是枣糕和年糕。”

徐竞舟刚才的那点小心思全被安馨给搅没了，搞了半天连人家喜欢吃什么都没弄清楚。他急忙找补：“未来几天都有什么行程？”

话题终于回到工作上了，安馨看了看手机：“明天有个明星联动，白芷要出维多利亚的cos.明天拍照，等下周一会正式宣传。”

维多利亚是降神之罚中的一个重要角色，因为外观美型，数值面板优越，一直颇受玩家喜爱。而白芷是如今正当红的女艺人，这次她选择cos维多利亚也是情理之中。总裁点头示意已经知晓此事。安馨问道：“其实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公司会找明星合作啊？”

有些游戏确实会找明星做代言，目的是吸引一波这个明星自带的粉丝入坑。但是仕乐雉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二次元类相关的游戏，突然找个明星过来怎么看都很奇怪。追星族和游戏迷这两个圈子，不打起来都是好的了，根本不可能有多少重合。游戏说到底最核心的还是玩法，不管当红明星拉拢来多少玩家，如果这个游戏不好玩，那这些玩家迟早也会离开。或者这个游戏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滚服游戏”。滚服游戏就是疯狂开新服的游戏，这类游戏赚的不是老玩家的钱，而是一波一波涌进来的新玩家的钱。为什么不赚老玩家的钱呢？因为没有新玩家可以撑到成为老玩家。滚服游戏+明星效应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盈利模式，批皮公司完全可以借此小赚一笔。但降神之罚并不是滚服游戏，仕乐雉在每一款游戏上都投入了不少心血。仕乐雉发起二创活动尚且能理解，但和明星合作这件事安馨怎么也想不通。而且和白芷的合作是总裁自己谈的，安馨这个秘书还有其他三个助理都毫不知情，连降神之罚工作组都是最近才听说这件事。“白芷是我的老同学，这是我和她当年的约定。”

原来如此，知道了缘由后安馨也不再好奇，只是问道：“那明天下午要去看看吗？”

“去吧，很久没见过了。”

“这次的合作，合同还没有签。”

安馨提醒。“没有合同。宣传的时候认定一下是官方合作就可以了。”

“没有合同？”

安馨追问，“那薪酬怎么谈？”

“只是老同学间的互相帮助，不涉及其他。”

这个白芷在总裁心里竟然这么重要，连合同都不用签。安馨对那个大明星更好奇了。事情得一件一件办，安馨又想起来一码事：“那个‘演戏’是怎么回事？牛队长说你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保镖。”

要不是总裁提前打点好了角色，这次的爹总故事肯定要露馅。总裁都跑到机场去了，下次要是再去个人多的地方可怎么办啊。徐竞舟没想到话题又被安馨绕了回来：“我列了一张清单，等回公司你就能看见了。那个程文宣你觉得怎么样？这次和她一起出差，你觉得实习期过后能把她留下吗？”

“文文挺不错的，就是年轻，有些事情还没经验。”

安馨顺着总裁的话说道，“不过只要稍微提点一下她很快就能领悟，而且能记住。”

“你打算把她培养到什么程度……”明明是自己想岔开话题，结果好死不死跑到了两人都不想说的事情上。“我入职三个月后的模样吧，不畏缩、不气馁、不妥协。”

气氛似乎有些不适合再谈了，安馨识趣地不再说话。按计划，安馨会在为期一个月的实习中判断五人的能力。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一月过后实习期结束，她会再要一批实习生，直到找到合适的人。但很幸运，她在第一批里就找到了好苗子。这些人三月二十号入的职，下周四实习期就结束了。按原计划，八天后安馨就会把辞呈放到总裁的办公桌上。然后再工作上两个月，等她确定文文能独当一面了就会离开。流程早已定好，只是谁都没想到总裁那边出了差错。以总裁现在的状态，安馨根本没办法在八天后把辞呈交上去。沉默了一路，临近三点的时候两人抵达了公司，安馨也在总裁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张单子。十几号人的姓名和职位一一对应，后面还缀上了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