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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用心术志在服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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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却见一个男孩儿领着数百只狼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嘶喊着:“不要伤害我的神仙姐姐,不要伤害我的神仙姐姐!”

那批战狼一来到秦军近前,就挡在犬戎王前面,冲着秦军訇訇叫着,威胁着手持利刃的秦军。领头的那头白狼,秦庄公却是见过的。那狼眼见是秦人,也是一愣!旋即望了一眼那孩子。稳稳地坐在秦庄公前面,雪白的毛发随风飞舞,显示出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远远近近,仍有无数的狼,源源不断地飞身越上城墙,加入进来,将秦军团团围在狼阵周围。见那小孩儿竟能指挥得动这头狼王,秦庄公自也是心头一怔!心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关于赢氏先祖的神奇的传说来——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赢姓先祖女修因吞下玄鸟卵生下大业。大业山御百兽,曾驱使百兽抵御强敌。一时间心中怔忡不止,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却见秦荒走上前来,一把抓住那孩子,欢喜叫道:“阿狼,怎么是你?”

阿狼见是秦荒,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转而开始转为忧虑,“我知道你们秦人每次来,都会杀死好多人的,但请你不要杀死我的神仙姐姐,好么?”

秦荒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什么神仙姐姐?”

一边想要将他拉开。却不料阿狼竟十分倔强,也不管秦庄公,也不管秦人的剑拔弩张,走到犬戎王近前道:“我知道你是知道的,神仙姐姐就是···就是···就是那个给我白石头的姐姐嘛。”

犬戎并无中原礼仪,便是平民,见到君王,也是可以不跪的。那白狼眼见秦荒拉扯阿狼,用威严的光望了他一眼,旋即发出一声低吼,随着那低吼之声响起,便有十数头狼过来,将秦荒团团围在正中。秦荒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见阿狼问他,犬戎王自然也是一头雾水。正在不知如何作答,却见城头之上传来一个声音:“小弟弟是你么?快些走!不要管姐姐。”

众人定睛一看,却见城头上出现一个女子。白衣胜雪,衣袂翻飞,宛如仙子。却是犬戎公主耶利亚。耶利亚立在城头,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对那阿狼焦急的叫道:“你快走呀,你和你的那些战狼挡不住秦军的,只要你们在,就算他们把我们都杀死,我们犬戎一族,也不会绝种的!”

阿狼却不为所动,高声叫道:“不,姐姐,我要救你!你不是在祭祀仪式上说过么,我们犬戎勇士,是不会退缩的!”

正在不可开交,尘土飞扬之中,一骑绝尘,冲了过来,却是秦强。秦强带着五十小军乔装打扮,扮做商贾在威戎城四处放火,眼见秦军进城,担心秦军大肆杀戮,随机跨马赶了过来。来到庄公近前,飞身下马,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大概是杀降不吉之类的话。秦庄公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喝令将犬戎王及一干大臣暂时囚在王宫,等待召重将军过来,一并发落。一边令秦军全城救火,张贴告示,告知众人不要惊慌。只要归附周朝,听从王室号令,王室一律以子民待之。眼见犬戎王被押了进去,秦庄公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道:“幸亏五弟及时赶到,否则,我还真的不好下台了。”

遂招阿狼过来,对他说道:“你能给我训练出一批和你这批一模一样的战狼么?”

说着话指了指阿狼带来的那批战狼。却不料阿狼却豪不领情,“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庄公正色道:“就凭我不杀你神仙姐姐,难道还不可以么?”

却不料那阿狼傲然道:“我神仙姐姐我自然会救得。用得着你饶?”

秦荒眼见二人说僵,遂对阿狼说:“好兄弟快把你这些狼撤了吧,这么十几条狼围着我,太瘆得慌了!”

阿狼听罢,遂对白狼说了两句话,白狼又马上低吼一声,围绕着秦荒的那十数头狼这才从他身边撤了。秦荒赶忙来到庄公近前,向着庄公附耳低语了几句。秦庄公听罢,吩咐军医跟着秦荒,去阿狼家,给阿狼爷爷瞧病。并从军需那里支些钱,给老人改善生活。秦荒领会,领着阿狼和那白狼,带了军医,去给他爷爷瞧病去了。群狼眼见狼首领走了,也一个个遁去,越上城墙,飞身下去。不知道去哪里了。阿狼爷爷的病并不十分严重。只是因为家庭贫困,缺乏营养,导致的身体虚弱。再加上中风,就不能动了。经过军医的一番药剂调理,又给了他一些食物和一些钱,让他加强营养。没用几天,也就能下床走路了。阿狼见爷爷无事,自是对秦庄公心怀感激。却仍是不同意给他训狼。只因犬戎一族的狼咒只是用来保护犬戎人不受外来伤害的。一旦离开了族群,也就无效了。秦庄公听罢,大感无奈,却只索罢了。只是他也没料到这阿狼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后来还是把这个人情还给了他。若非阿狼的相助,秦军差一点就要全军覆没。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秦军拿下威戎城,安民已毕,在王宫前面的广场上暂行安营扎寨休息。等待召重大军前来接收威戎城。同时在威戎城采购一应军用物资,保证下一站能够拥有充足的军备。第三天,召重大军还没到,召婞、繆赢却带了一千骑军先行赶到了。却原来召婞随周朝大军走着,先是来到了庄浪。召重按照庄公的吩咐,给周宣王写了一道奏折,将庄浪的战况向周宣王禀报了,请求周王对庄浪县尹老檀进行追封。随即出得城来继续南进。刚走了两天,便收到了秦庄公的飞鸽传书,说是威戎已经拿下了!好快的速度!召重禁不住暗自咋舌。于是,又向周王写了一道报捷文书,禀告威戎城被拿下一事。周宣王在周王宫连番接到周秦联军的捷报,自是兴奋地练练拍手道:“秦卿果然不负寡人!”

一边令矢国国君姜矢前往劳军,保证联军的资费用度,勿使或缺。矢国,是商王朝时期即已经建立的古老诸侯国,姜姓,故址约在今陕西周至县终南镇一带。 因支持周武王伐纣,故而在西周初期仍被封为诸侯国。西周穆王姬满执政时期(公元前1022~前975年待考),矢国一度强大,成为关中西部地区最活跃的诸侯之一,曾灭了相邻的弓鱼国,侵略散国,占据了渭水以北的大片肥沃土地(今陕西宝鸡陇县、武功)。后在周王朝的干预下,矢国割田地赔偿散国。这在著名的“矢人盘”(散氏盘)中的铭文上有明确记载。周孝王姬辟方执政时期(公元前953~前934年待考),封帝颛顼的后裔赢非子于秦邑(今甘肃清水),使复嬴氏祀,正式建立秦国,此后号称秦嬴、秦非子。后秦国向东南发展,侵占了矢国的重镇汧邑(今陕西宝鸡陇县、千阳),矢国争不过强秦,在其压迫下被迫迁徙于今山西平陆、夏县一带,矢国灭亡。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截至目前,秦地与矢国的关系还是很和谐的。眼看着快马带着捷报直奔镐京方向而去。召婞道:“我们行军速度如此缓慢,恐会拖慢进军步伐。不如我先带一批人马过去,你在后面慢慢走着。待我把前方安定下来,你的步兵也就到了。”

召重深以为然,随即从大军中抽出一千马军,随同召婞、繆赢先行赶去威戎城。二人带兵赶到威戎城,秦庄公却早已在此等了三天了。经过三天的休整,秦军人马战力恢复。秦庄公将威戎城交给召婞,对她说:“我已对犬戎王君臣威加其身,你可继而以德收服其心。恩威相济,想来能够收服其心。犬戎王还由他做,我们可以派个相国过来。其一是监督他的行动,万一有变,也能及时发现。其二是宣化王道,教化其民,以真正收服其心。西戎之人历来自由散漫,桀骜不驯,不可过缓,也不可过急。你在此地,当可便宜行事。须知收其城容易,收其心难呐!只有他们真正遵循了王道,畏惧了天威,我们才算是真正的收服了他们。否则,城虽然打了下来,很容易变的。”

召婞深然其言,随即道:“我这些年常在大王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懂得了所谓王道,便是恩威并施,刚柔相济的道理。我暂时不想放他们出来,等我哥哥来了再做道理。有我们的人看着,想来他们想要里应外合也不容易。投鼠忌器,他们也不会有大的行动的。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用信鸽传给我哥哥。让他立即修书一封给大王,让大王先下一道恩旨,册封犬戎王为诸侯王。一旦大王册封恩旨到了,他的心应该也就定了。那时再谈安排相国的事也好谈了。”

“如此也不妥。他人不挪动地方,心就还是认为犬戎是他的。只要他认为犬戎还是他的,没人愿意接收拘束的。我看不如把他解到镐京,然后在在镐京城听封。一旦离开了犬戎,到了镐京,他的心才会产生出一种任人摆布的感觉。那时再宣以王道,他才能真心听得进去。等得再次回来,便有了故土重逢、失而复得之感。也就越发珍惜我们给的东西。我一开始为什么要人将他们斩了,也是这个道理。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的珍贵。我要杀他,又放了他。在他的心里,已经由生到死经历了一次。一个快死的人,最感激的就是救他性命的人。当我放了他的时候,他会感激我的不杀之恩,而忘掉是我要杀了他的。只有经历过一次生死,才会对将来的生活越发珍惜。只有知道了珍惜生命,才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他学会了约束自己,作为犬戎王,自然也会去约束别人,约束他身边的臣子。只有所有人心里有了约束,王道之治,才能在这里生根发芽。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一朝一夕,是解决不了的。我们最需要的,其实是耐心。”

召婞第一次听他说那么多的话,眼见他絮絮而谈,逻辑缜密、思想深邃,又禁不住望着他呆了。秦庄公摇头苦笑。只得离开,交代两军换防之事,又查看了每个人所带的吃食。秦人之所以不设押粮官,是因为每个人的吃食都由各人带着。所带吃食也都是干牛肉、干马肉、以及锅盔等容易保存又容易携带的东西。每到一地,并不埋锅造饭,而是只需找到水源,烧几十大锅水,就着热水吃自己带的吃食。这些东西热量高,吃了抗饿,一日两餐,足以撑上一天。召婞毕竟心细,一离开秦庄公,立即变得精明起来。一一看了秦军的装束、装备,立即拍手叫好,随即吩咐身边的小军,也要仿造一套,此后周军骑兵进军,也要效法为之。此番他们来到威戎城,虽然在一些绸缎庄、车马店等地放了火,但是并没有把威戎城全都烧了。也只不过是大造声势而已。所以对威戎城所造成的损失并不大。战事一息,威戎城立马恢复了秩序。各种卖吃食的、卖油盐酱醋的、卖各色物品的又重新开业,转瞬间便恢复如昔。也是这里的人久经战阵,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并不把战争太当一回事儿,你打仗我就逃开,立马全城萧索不见一人。一不打仗,立马涌出,恢复生产,继续生活,行动一致,效率极高。趁着等待召重的时机,秦庄公令秦康负责吃食。三千人的吃食,也不是少数。经过三天准备,全城吃食店一起行动,总算凑够了三千人的一月之数,全都是些熏肉锅盔等。熏肉切成一条一条的,容易分也容易吃。锅盔大如盾牌,用专用的包袱包了,背在背上,既不碍事,还挺结实,可以做盾牌使。为了盛装这些吃食,秦军每个战马的马褡裢都做的好大,足足能装够两个月的吃食、水壶,甚至还可以给战马带上一些补充体力的粮食,如豆子秫米等。而至于马匹,只要过了庄浪,到处都能找到草地,随走随放。并不需要携带太多粮草。因此,秦军行军效率颇高。盖因没有行走缓慢的粮草大军拖累也。秦庄公一边心中暗笑召婞毕竟是女人,任何时候都放不下她的小心思。一边一一检查了每个战士的装束吃食、水,以及马褡裢是否捆绑结实。检查完毕,下令开拔。直奔义渠国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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