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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摄周军秦人初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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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好了大军的配合方式,秦庄公又单独给秦军做战略动员。因为他知道,这次战争,虽说是周秦联军,但真正能使得上劲的,还是秦军。西周的战车车军,做做样子还行,真正的打起仗来,还是需要秦军。车军在平原作战或许具有优势,在广袤无边的西戎,尤其是在大漠里作战,是行不通的。此时的秦庄公,一改方才的温文尔雅,逊谢谦让。只见他顶盔掼甲,衣着孝衣,迎风立于高岗之上,对着下面的秦军先是威严地看了一遍,随即目露精光,满脸霸气,高声叫道:“秦地众儿郎听着!我已于召重将军说好了,由我们打头阵,先行攻击西戎诸部。我们攻下城池,由周军负责善后。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次进攻一切奉我号令。号令一出,必须全力前进,马歇人不歇,发挥我们历来的长处,以速度致敌。对敌之时,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如果我发现哪一部分出了逃兵,伍长出逃的,两长连坐,两长出逃的,卒长连坐,卒长出逃的,旅长连坐,旅长出逃的,师长连坐,士族出逃的,全伍连坐,一律处死!得军功者,论功行赏。生擒敌酋的,赏万金。生擒敌将者赏千金。杀死敌酋者赏五千金,杀死敌将者,赏五百金。杀死普通士卒者,一颗人头赏银十两。我希望你们不怕难,不畏死,拼死力战,为老领主报仇!你们听到了吗?”

土坡之下,秦军均骑战马,着孝衣,神情悲愤,气氛凝重,齐声高叫道:“杀了西戎,替老领主报仇!喝西戎血,吃西戎肉,替老领主报仇!”

其声如狼,声震九霄,令人闻之丧胆!誓师已毕,眼见周军与召重仍不甚心服,遂对召重说道:“你们暂且在此地修整三日,三日后我们便出发。”

说罢,也不与他多说,令秦康、秦强、秦隆、秦东率领五百秦军,另带五百空马,日夜兼程,收回西犬丘之地。四人听罢,齐声称是,随即卷起一路狂飙,直奔西犬丘去了。不消三日,五百军回来,每人马上都挂了数十颗西戎人的人头颅,每个人都一身鲜血,和血葫芦似的。却是已经将西犬丘拿了下来!五百零四人,一个不少,未损失一人。西犬丘离秦地五百多里。来回就是一千多里。一千多里的路程,光来回跑就得两天。到了还要打仗,他们竟能在三天内拿下西犬丘,斩杀六千余级,并且及时赶了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周军还是召重,无不对秦人的作战能力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秦襄公此举,虽然的确慑服了周军的军心。却也给周军留下了一个印象。秦军擅长自行作战,并不擅长与人配合。其后发动的多场战争,周宣王几乎没再让秦军参与。慑服了周军之心,庄公召召重来到自己的大帐之中,取出地图,指着地图道:“此番大王令我等讨伐西戎,其真意非为占地,实则为了打通我西部的商路。之所以不明说出来,是因为不符合重农抑商的国之根本。然而士农工商乃国之四大根本,离开了商,也是行不通的。因此,我们此行并非要一味杀戮,而是要把他们打服,以服其心为主。只有他们真心心服了,才会配合我们主动约束他们辖区的戎民,不抢劫滋扰商旅,保证我商路畅通。秦地以西有西戎部落数十个,其中最大的是犬戎、义渠戎。只要我们收服了这两个最大的戎国,其余的也就不在话下了。这两个戎国之中义渠戎和犬戎均已汉化,虽仍有不少戎民坚持放牧,但其国都已经定居。我们可以先讨伐犬戎,再讨伐义渠。不知召重将军意下如何?”

见召重同意,又开始制定行军路线。庄公索性将地图挂在帐篷的牛皮上,找了一根木棍,指着地图说:“犬戎国早被我父亲打怕了,我准备先进军犬戎国。进军犬戎国,却需经过庄浪之地,庄浪之地有七八个小的部族,分别为回部、忙豁勒部、满族、藏族、彝族、维吾尔族、苗族等部。这些部族规模即小,其人又相对温和,可以对之实施宣抚。只要能够归顺我们,没必要大加讨伐。庄浪往南便是犬戎的国都威戎城。威戎城城高五丈,黄土夯成,外绕葫芦河谷之水,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义渠戎在犬戎的东北二百余里,义渠戎在商代前是西方羌戎民族的一个分支,原居固原草原和六盘山、陇山两侧。商代,他们同居住在陇东的狄族后裔鬼方相互为邻又相互攻击。后来又同住豳地由先周姬姓部落建立的豳国经常发生冲突,不断蚕食其领土。大约在商康丁年间,由于北方狄人南侵,周祖古公亶父率众离开豳地南迁岐山。戎狄两族乘机占领陇东大部分地区。文王末年,姜太公曾派使臣南宫适出使义渠。义渠国王送骇鸡犀给文王,文王又将这些东西献给纣王。由于义渠同周人相处关系比较和谐亲密,而鬼方(猃狁)同商周对立,所以每次战争后,鬼方失败逃走,远奔河套,而义渠趁机内迁。这样,义渠就逐渐占据了陇东大原地区(庆城、宁县、镇原等地)。这里土地肥沃,水草丰茂,畜牧业得到空前发展,义渠人口也大量增加,由游牧状态定居下来。他们在同当地周族后裔的杂居中,学会了农耕技术,学习了周族文化,并效仿周人建立城堡和村落,从而发展成为区别于其他羌戎的义渠族。“西周王朝建立后,义渠臣服于周。周穆王曾讨伐戎狄于大原,料民于大原。周王朝在多次镇压异族遭到激烈反抗后,遂改变策略,采取安抚政策,将五戎即义渠、郁郅、乌氏、朐衍、彭卢等安置于大原地。却有一部分义渠人留了下来。这部分人因为穆王的缘故比较仇视周朝,不服管教。我们此行,要学习先王穆王的策略,若要使其臣服,不能只用力,也不能只用抚。用力过度,恐他们会和犬戎联合起来,共同反抗,单纯用抚,他们也未必相信。依我看可先用智计降服他们,再用怀柔驯服他们才是上上之计。”

眼见他侃侃而谈,对西戎诸部如数家珍,召重这才开始在心中真正地佩服起他来,遂道:“一切都依秦兄安排。”

路线确定,大军正要进发,突听一声娇呼:“父亲你们怎么自己去了,不带着我啊?”

只见遥远处烟尘滚滚,一匹红马从秦城之中疾驰而来。马上端坐一位少女,乌髻高挽,身披白色战袍,手持胭脂虬龙鞭,只如闪电一般飞驰而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庄公的女儿缪嬴到了。这繆赢性格开朗,女儿身却生了个男儿性格,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学了一身武功,却苦于无用武之地,见庄公兵伐西戎,本来以为自己能有机会一展身手,却不曾想到庄公连说都没跟她说。气急之下,便追了过来。庄公见他只身前来,呵斥她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小女孩儿家,掺和什么,还不给我回去?”

繆赢见父亲生气,她素来知道父亲最疼自己,遂催马上前,扯着庄公的衣袖撒娇道:“赢儿想上前线去看看嘛,好父亲了,你就让我去吧!”

庄公对他素来娇宠,她凡有所求无所不允,但今日毕竟是战争,岂能让她胡闹?只是板着脸,不予答应。见父亲不理会自己,她一向和三叔秦隆最好,于是便上前拽着秦隆的衣袖,缠磨道:“我的武功是三叔教的,三叔就给我说说情嘛,就叫我去吧!”

秦隆嘴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却在嘴唇左侧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说话有点儿漏风,有点儿不清楚,便从此不想说太多话。被她缠得没法,知道就算是自己请求庄公也不一定好用,于是低声对繆赢说:“你求我没用,不如去求她,她也是女人,她能去,你为何不能去?”

说着话,用嘴巴指了指骑马立在召重左侧的召婞。繆赢随即来到召婞近前,对着召婞甜甜一笑道:“姐姐穿着一身军服好漂亮!烦请姐姐给我父亲说说,让我过去。”

召婞对庄公有好感,对他的儿女自然也有好感。今日见着繆赢生的粉妆玉琢,只似粉娃娃一般,一时间心中喜欢。随即催马来到繆赢近前,拉了她的手道,“走,姐姐给你说去!”

说着话,催马来到庄公近前,道:“哟,好大的威风!就兴你们男人打仗立功,就不许我们女子报效国家,为国争光了?”

对于这个女子,庄公一时间还真没法对付。既不能对她软,也不好对她硬。每次见她都头痛得很。便只好不发一语。见他不说话,召婞便道:“你不反对,就是答应了哈!”

说着话,就领着繆赢去他们军阵里去了。眼见繆赢犹豫,召婞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着急,待会,自然另有主意。繆赢这才在周军军阵里立了。回头对着庄公欢呼道:“谢谢父亲!你真是个好父亲!”

清脆的呼声传遍了草原。众人见她撒娇弄痴,终达目的,不觉得好笑,却是碍于秦仲刚去,不好开怀大笑,只得一个个憋着。一时之间,悲愤压抑的气息,也就减少了许多。庄公既然与召重商量好了此番前进的路线,随后便与秦康等人商议具体的进军路线,大军第一站先开到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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