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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圣彼得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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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撞击,对于查理来说猝不及防,车头的大幅摆动在一瞬间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给甩出来一样。杰拉德摆正方向盘后,左手猛打方向盘,果断回击给右侧尾随的车辆。左侧的尾随的车辆也已经有人从车窗钻出上半身,掏出机枪一顿扫射。在杰拉德的车上留下了许多弹孔,紧接着扫射到了车窗玻璃,玻璃悉数碎裂。杰拉德立刻加速行驶,他用力一拉查理凳子下的把手,查理整个平躺下去,这样可以让他免受从暴露的车窗飞进来的子弹袭击。他自己也压低了身子。看见杰拉德加速,敌人非常聪明,果断射击车辆的后轮。很快,两个车后轮被破坏,查理被一阵颠簸弹起来。高速旋转的轮轨在路上摩擦起火花。杰拉德没有减速的意思,但是轮胎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样下去迟早要吃子弹。他观察起逐渐拥堵的路况,寻找着机会。而这时,前方的货车亮起红色尾灯,速度逐渐降下来。右边的道路上车辆的间距也逐渐缩小。随着敌人新的一梭子子弹扫射完毕,杰拉德拉动变速杆,脚踩刹车,一个熟练的侧滑漂移在马路上划出一道曲线。在查理瞪大的双眼中,汽车刚好从两辆不同车道的货车之间穿插而过。后方的货车紧急刹车后的惯性,封死了左侧敌人的路线,同时原本右侧的追击车辆,也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货车,严重变形。杰拉德完全不理睬后方的巨大车祸响声,直接右拐急速行驶。行驶了没多远,车辆的颠簸越发剧烈。他意识到刚刚的车祸只不过是稍微缓解燃眉之急。他必须找到别的方法甩开敌人。正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路边的一座大教堂。没有丝毫犹豫,他将车开到了教堂门口停下。“下车!”

他对查理说道。查理言听计从,他再一次感受到让他心跳加速的瞬间,就像刚刚逃出厨房的感觉。“快走!”

杰拉德回头看了一眼马路上疾驰的汽车。他急忙推着查理往教堂里面走。果不出所料,敌人很快就追到了讲堂这里,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都持有枪械。敌人悄悄潜入教堂,大门后一道基督画像墙将视野阻隔,他们两两分开,从两侧的通道进入教堂,几十排整齐的座椅可以容纳数百人的敬拜。橘黄色的灯光和微弱的烛光为教堂提供着光源,并不是很充足,教堂两侧的琉璃窗上是简单的画像,是记录着耶稣的一生的简画。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推进,而空荡荡的教堂内,只有一个人坐在讲台下的第一行座位。他们排除可能的危险后,大步走上前去,从背后包围了眼前这个唯一的虔诚者。等他们听完了他最后的祷言,其中一个敌人开口了。“为了上帝的缘故,把手举起来。”

男子有些惊讶,将手举过了头顶,慢慢转过来。他身穿牧师服,戴着眼镜,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邪恶。“你们来上帝的圣殿抢劫吗?这真让人为所未闻。”

“闭嘴,老实点,刚刚进来的人呢?”

牧师眼睛环顾四周,说道:“这教堂就我一个人在敬拜祷告,我不知道你们指的是谁,而且就算有,不也和你们一样,悄悄地就进来了。”

“我不相信你。”

敌人们再次举枪瞄准他,发出最后的警告。忽然,一道人影晃了过去。立刻引起了一个敌人的注意。“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望向侧面,橘黄色的灯光从一旁的储物间照射出来,半开的门仿佛暗示着有人来过。“明天是圣餐日。”

敌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里面存放着明天圣餐需要用到的食物和器皿。”

“你们守着,我去看看。”

为首的敌人带着一名队友缓缓走向储物间。走进储物间,他们用枪口撩开了盖上白布的器皿和铁盖,里面果然如牧师所说的,放着葡萄酒和盛装的器皿,还有白色的薄米饼,摆上了好几排。两人简单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应该就这些了,我在外面看看。”

其中一位说道。另外一位仿佛有些意犹未尽,他带着怀疑走到房间货架的最里面,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个人影冒出来,用刀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他。在门口队友很快察觉到细微的声响,他立刻折返,看到了队友的半截尸体从最后的货架那里漏出来,血液留在地上,比葡萄酒的颜色还要鲜艳。他立刻神经紧绷,他缓慢走上去,他猜到了敌人躲在了最里面的货架后面。“滚出来!不然我要开枪了!”

他紧握手上的机枪,一边走向最后一排的货架,一边倒数。然而就当他快要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一旁的货架冒出来,将他踢倒,然后拿起一旁的铁盆,朝着他脑袋连环打击。最后趁着敌人来不及反应,一刀解决了他。房间叮叮咚咚的声音,然后就恢复了平静。这很快引起了外面两人的注意。其中一个人立刻将牧师挟持作为人质,喊着队友的名字,然而无人应答。“听着,他在我们手上,把武器放下出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把机枪扔了出来,接着是杰拉德出现在两人视野里面。“你这该死的家伙……”两人正打算开枪,突然侧面响起枪声,精准地击毙了两人。另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原来是洛。“查理呢?”

“他躲在讲台后面。”

牧师说道。只见查理从讲台后钻了出来。杰拉德走上前来。“谢谢你,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躲在这里。很抱歉玷污了上帝的圣殿。”

“我们能活下来都是上帝的旨意。但杀戮永远不能解决问题,但愿你能在神面前找到自己的灵魂。”

“但愿我们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洛说道。“我已经通知了警方,他们晚点回来处理,以保证明天的敬拜可以顺利进行。牧师,希望你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

“神与我们同在,在明天,我相信这会是很好的见证。神安慰了我。”

“我相信是的,牧师。我们得走了。”

洛看着面色谦逊的牧师,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身着牧师传统长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哈利波特那个魔法学院出来的。“先生,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牧师对从身边走过的杰拉德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先出去。”

洛掏出一根烟,点燃径直走了出去。“不,没什么,先生。只是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说你还会回到这里的。”

“但愿如此。”

杰拉德把他的话当成简单的传教,但此刻不是听道的时间,他没有耐心耗费在此。此刻,教堂外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巨大的螺旋桨转动的噪声,带来了阵阵不安感。“查理,快躲进去。”

他们三人一起钻进了讲台。直升机的强大火力,直接打碎了巨大的琉璃窗顶,子弹击打在耶稣的雕像和十字架上。杰拉德脑中不断闪过了圣经上面的金句。“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他猜测到直升机上装有热感系统,能自动锁定可疑目标,这样躲在镀了铜的讲台后,也迟早被打成筛子。“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

直升机在高空盘旋,从不同角度,围着讲台射击,以至于讲台前悬挂着的十字架,都即将摇摇欲坠。杰拉德意识到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跑去储物间。”

此刻直升机盘旋了一圈,机枪子弹在重新上弹。杰拉德抓住机会带着牧师和查理跑出来,刚要进储物间,只见一阵白光从身后亮起。在仿佛可以撕裂空间般的呼啸声下,导弹就击中耶稣的十字架神像,爆炸开来,滚滚热浪袭来。整个建筑仿佛都摇摇欲坠。牧师看着杰拉德后背和头上有血流下,侵湿了他的后背立刻上去帮忙检查。幸好杰拉德在最后一刻飞扑进了房间,不然他一定直接见上帝了。牧师简单为他包扎了部分伤口的出血。屋外的机枪射击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巨大的威力打穿了墙壁,击中在圣餐器皿上,葡萄汁水如瀑布般四处飞溅,堆叠整齐摆放的精致的银色器皿和陶瓷盘子破碎一地,轰然倒塌。他们踉跄地躲在了储藏室最里面的角落,子弹穿透墙壁,带出飞扬的尘土,不出几刻就硝烟味弥漫。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了一阵巨响,震耳欲聋,随之就是螺旋桨消减的声音,几秒后坠落地面的爆炸声再度引起震耳欲聋的响声。洛在屋外,嘴里咬着的一根烟近乎快要断成两截。他很意外,敌人还使用了这么大杀伤性的武器。他也没想到,放在车后背的这个大杀伤性的火箭筒武器,能在这一刻派上用场。警笛声很快响起,躲在储物间里的人听到了安全感。“坚持住,警察就要来了。”

牧师搀扶着杰拉德,他脱下他的黑色风衣,将杰拉德肩上打了一个止血活结。杰拉德敬佩他此刻的沉稳和举动,给人予宽慰。“恐怕明天的敬拜举行不了了,牧师。”

说完,杰拉德摸了摸还在惊吓中的查理,他忧惶的表情下始终装不下那一份坚强。杰拉德能预料到,这次的经历,恐怕只会比上次带来更大的伤害。查理待在他身边,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神救了我们,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值得喜乐的事了。”

“你能说点别的吗?”

杰拉德忍着短痛站起来,警惕般一拐一拐地走向门口。警方明亮的探照灯穿透了空中飘荡的尘土,照亮着他前面的路。确定安全了,他对着查理和牧师说道,可以出来了。查理紧随其后,但牧师叫住了他。“有一件事,比起毫无结果地寻找你想要的东西,放弃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查理呆呆地看着他。“你不需要现在懂,你有一天会明白的。查理。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

查理点点头,然后跑了出去,贴着杰拉德,走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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